沈秀见亲娘虎视眈眈,生怕又被拧一耳朵,赶紧把自个儿干柴的去向报告给刘春兰。
“娘!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沈秀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高声道。
刘春兰瞪了她一眼,正想出口教训,沈秀倒是有眼色的直接说道:“昭娘这些日子整日里往山上跑,根本就不是去摘那些草药,而是到山上去会情郎!”
“娘!你可是没瞧见啊!昭娘把她的情郎养在她爹留下来的那间小木屋里,两个人都靠在一起了!”沈秀也到了快要许人的年纪,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她瞧着昭娘和小木屋里的男人那么亲近,便知道那男人是昭娘的情郎。
沈秀当时兴奋的差点就直接冲上前去戳穿昭娘了,可她好歹还记得,那时她是一个人,而昭娘和她的情郎是两个人,便生生了忍下了戳穿昭娘乖乖女的皮的冲动,迫不及待下山来。
沈秀把昭娘有情郎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刘春兰,可她心里却想着小木屋里那男人的脸。
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
昭娘是从哪儿寻来的?
还悄悄的养在山上。
要不是她这些日子都盯着昭娘,见她一有事就往山上跑,今天好奇了,直接跟上去,恐怕还真发现不了昭娘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把情郎养在她爹留下来的小木屋里。
沈秀震惊,狂喜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嫉妒和不甘心。
她已经到了许人的年纪,心里当然会有对自己另一半的憧憬,可她见到了小木屋里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之后,发现自己对另一半的幻想如同地上的泥沼,根本拿不出手来。
而且,她清楚了看见那男人瞧着昭娘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上她了。
刘春兰还真没想到沈秀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刘春兰这么反问,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她说那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丫头片子,这些日子怎么一反常态地跟她唱起反调来,还突然自告奋勇的要上山采药。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里头有猫腻?
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了男人,心里觉得有了倚仗,所以敢跟她叫板!
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小年纪便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刚才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名声?
她就不相信这件事情让村里人知道了,会不把那小丫头片子浸猪笼!
刘春兰心里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积郁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消散,她心里已经噼里啪啦的打起了算盘。
昭娘那死丫头之前敢敷衍她,沈二郎留下来的药酒只有两坛,如今她握了这么个把柄在手里,还愁那死丫头不把所有的药酒都交出来?
刘春兰心里有了倚仗,也不着急,而是叫了沈秀进厨房里做饭,还破天荒的煮了好几个鸡蛋,打算好好吃顿饭,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上门去找昭娘要封口费。
这次,她就要看那小丫头片子要怎么嚣张?
……
苏怡犹豫了一晚上,这才下定决心要把宗政瑜的所在告诉方腾。
她仔细想过那天的情形,那男人分明不待见她,就算她现在在跑到他面前去刷存在感,也未必能够得到他的好感。
还不如把这人的所在告诉方公子,帮着他找到了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
指不定,方公子会对她另眼相看,她说不定就能走进那些富贵公子哥儿的圈子。
当然,就算那些有钱人看不上她,有了这等恩情在,怎么的也能得些赏钱,跟母亲二人再也不用瞧着那屠夫继父的脸色过日子。
苏怡好好打扮了一番,来到方腾面前,先是为他泡了一壶茶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试探,“公子……昨天您带着的那幅画里的究竟是什么人呀?”
方腾这些日子找不到人正烦着,一个人来这茶楼里喝点茶,却又遇到个喜欢打听的人,当场就要翻脸。
苏怡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说道:“我是瞧着方公子您这些日子找人找得疲惫……想着我好像在哪见到过这人似的,这才想来问上一二。”
方腾原本不耐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惊喜,一下握住苏怡的手腕,“你说你见过的话中之人?怎么不早说?!”前一句话倒是迫切,后一句话含着一两分不悦。
苏怡轻轻挣扎了一下,表示矜持,却又没有把人挣扎开,紧锁着眉头想了想,“昨日咋见画中之人,只被画中之人的容貌惊到,一时半会儿的只觉得眼熟,也不记得在哪见过。”
“昨个儿下了一晚上,这才想起来了。这不?怡娘便迫不及待的来告诉公子您了。”
方腾收起焦急,仔细打量了面前清丽无双的女子。
雪颈立着,带着微微的弧度,偏着头的模样,显得她的侧脸越发好看。
方腾不是没瞧过美人,也不是没有美人在他面前献过媚,不过,眼前这个……
他轻笑了一下。
“说吧,在哪见到的?你要是把人给找到了,定当重重有赏。”
苏怡抿了一下唇,轻声细语道:“能为方公子解忧便好。”
她这一转三折的语调让方腾很是不耐,可这会儿又只有她见过画中之人,方腾便耐着性子听她虚情假意。
“十几日之前,怡娘上山去采花,在三中遇到了一处小木屋,正渴着,上前敲了小木屋的门,也没见有人来开,就贸然进去。”
“没想到那小木屋里躺着个人,瞧着便是这画中人的样子,怡娘见他衣裳不整的躺在床上,好似……好似胸前还缠着绷带,怡娘吓了一跳,又知男女有别,闯了别人家,就匆匆忙忙的退了出来。”
“那座山在哪?”方腾一下握紧了苏怡的手腕。
“方公子,您抓疼我了。”苏怡眉头皱起来,认为语调婉转。
方腾心中焦急的火焰一层叠加一层,真是恨不得当即把眼前的女子给甩开,可又想着还没得到那人的具体位置,耐着性子把人放开。
苏怡这才慢吞吞的把具体位置告诉方腾。
方腾当即拂袖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揭晓前两章的秘密,是沈秀发现的哈~
第19章 消息
方腾回到家中,迅速休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走。
县太爷正巧从外头回来,见他正命人送信,不由疑惑道:“腾儿,你这是做什么?”
方腾冲忙的给父亲见礼,说道:“那位……有消息了!”
方县令原本微眯的眼睛顿时睁开,“确认了?”
“十之八、九不会错,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去给舅舅,稍后便带人去寻。”方腾说着,眸色渐渐变暗。
他原先可不是小小的县令之子,可父亲一朝得罪太子,便被贬到这芝麻大小的地方来当县令,方腾也从侯府的天之骄子,落到如今与些土乡绅的儿子为伍,心中自然不可能不恨。
谁都知道太子明面上是代天子南巡,瞧瞧各地的风光,可没人知道,太子背地里却在调查十年前的贪污案。
好巧不巧的,他的亲舅舅江州太守,与这贪污案有那一两分关系。
原以为十年前的事情,要真有证据,早该被毁的一干二净了,却不想,还真让太子查到了点东西。
如今,是绝对不能让太子回到帝京,否则一片牵连下来,都要死!
方县令摸着胡子想了想,“你现在就带人去,务必要把人找到,若有机会……”方县令说到这儿便没了声,可他却对着方腾比了个刀手。
方腾点头。
他自小便被祖父寄予厚望,他的父亲原来也是侯府世子,可父亲被贬,他这个侯府嫡长孙也狠狠的打了折扣。
如今,仇人送上门来,他当然会好好把握机会。
……
林景意盯着面前的信,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在这里的当铺里找到了太子曾经佩戴的玉佩之后,他就料到太子可能躲在哪个地方养伤。
这里的县令也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寻找太子,林景意原本还想跟县令接触,却没想到是宁远侯府那一家子。
林景意也是知道他们与太子的恩怨,也知道太子私底下查到的事情与这一家子关系也不小,辨熄了与县令接触的心思,反倒是派人盯着县衙。
没想到还真让他截到了封信。
这封信明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封慰问信,可仔细看,林景意就发现是封藏头信,说的正是太子此刻在沛县。
林景意一刻没耽搁,带着人刚到县衙外头,便看到方腾带人出来。
他截下的那封信只是告知江州太守,太子现在在沛县,并没有说明太子的具体位置,林景意也只好让方腾带着他去找太子。
……
昭娘知道昨天闹了那么一出,村里的人势必会注意她,便打算找个没什么人的时间偷偷溜上山去。
她估摸着刘春兰约莫有一段时间不会上门来找不自在。
可她没有想到,自认为拿住了她把柄的刘春兰,不仅上门来了,脸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昭娘眉头一皱,不知道刘春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早上还推辞了花婶要留下来陪她的好意,要是刘春兰就在这闹起来,她还真有点头疼。
不过,她没让阿大阿二跟着铁叔上山去打猎,要刘春兰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必定不再客气。
阿大阿二可是连野猪都敢追着跑的,对付一个刘春兰绝对不在话下。
这会儿,阿大阿二正盯着站在昭娘门口的母女俩,一副只要她们敢上前便扑上去咬她们的凶悍模样。
沈秀听到刘春兰说要来昭娘这里拿好东西,便跟了过来,而且她可十分期待昭娘被她拿捏住,不知所措的模样。
可如今凶悍的阿大阿二就在沈秀面前露出幽幽的一双眼睛盯着她。
沈秀不由两股战战,若不是刘春兰还站在她身边,她定然拔腿就跑。
沈秀一转头又看到昭娘正盯着自己,想到自己害怕两条狼狗的样子落入了昭娘的眼里,顿觉不堪,更多的却是气愤。
沈秀挺直了腰板,企图让自己的气势高大一些,可阿大阿二弓着身子,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的模样,到底还是让她卸下气来,只敢躲在刘春兰身后。
刘春兰当然不可能不怕阿大阿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狼,只不过是由人养大的。
昭娘之前就想要把这两条狼狗带到她家里养着,她也听说了这两条狼狗打猎的能力,她不是没有心动过。
只是这两条狼狗只听昭娘的,难驯的很,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咬了家里人。
这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昭娘养这两条狼狗,便有了阿大大二寄养在花婶家里的事。
刘春兰咽了一口唾沫,又自信自己拿住了昭娘的把柄,昭娘必定不敢纵容这两条狼狗咬自己。
她色厉内荏道:“死丫头,还不赶紧把这两头死狗给我弄开!我可告诉你,你今日要是不伺候的我舒坦了,我就把你在山里养了野男人的事情抖落给全村人知道!”
昭娘原本还对这母女俩的到来不甚在意,听到刘春兰这么说,瞳孔猛地一缩,脸上便带出来几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