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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团年饭的人一共有两桌,另一桌都是赵若怀母亲那边的亲戚。在饭桌上我们自然地谈到了深圳,我问赵羽:“就你们村子里那些人,在深圳一般都干些什么?”
  “一般都是进厂,电子厂,玩具厂什么的。在流水线上。当然,女孩子在发廊里面的也不少?”
  “这些人一个月能挣多少?”
  “正经打工其实挣不了多少钱,也就二、三百吧!少一点的,一百多也有,在发廊里面的那就说不清了。”
  “瞧我们这书读的,十来年书读下来,一个月才九十多。”
  赵叔叔说:“那不能这样比!你们这是正经工作。再说了,打工还是没你们轻松。”
  赵羽说:“是这样的!打工挺辛苦的,一个月二三百那是加班加来的,经常加班,工作时间挺长的。”
  赵叔接着说:“在外面挺艰苦的!住的、吃的都很差,又没有尊严。人家哪里把打工的当人看。哪有教师这么风光!”
  我笑着说:“教师风光吗?我怎么不觉得。赵叔叔你在那儿干什么呢?也在厂里?”
  赵叔回答:“我是帮赵羽。”
  赵羽说:“我爸帮我们炒股,排队。”
  “赵叔你好酷哟,还炒股呀?那赚到钱没有?炒股怎么个炒法?”陈忆兴奋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炒股还需要专人排队?”我问。
  “全国各地的人都跑到深圳去炒股,很多人辞了职去。证券公司每天只发放200个号。我爸刚去那阵,就负责给我们排队拿号买股票。”
  “辞职去炒股,这么疯狂?买到股票就意味着一定赚钱吗?”
  “有段时间是这样的,我们炒的是深发展,股价从交易台上的十六元炒到了黑市上的120元。”赵羽说。
  “妈哟,深圳钱这么好挣。”陈忆高兴得哇哇直叫:“黑市怎么个炒法?”
  赵叔回答说:“简单,到处都有黑市股票摊,你可以在车站买进,码头卖出,反正赚个差价。”
  “这种黑市交易,有关部门不管吗?”我问。
  “管!一边是宣传车的高音喇叭不停地告诫人们小心受骗,不要参与股票黑市交易;另一边的股票黑市依旧是红红火火。”赵叔叔笑着说。
  “那还等什么呢?明天我就去了。”陈忆一脸兴奋地说。
  “现在不行了。12月1日深交所正式成立后。黑市就被取缔了,这次是真的!现在行情也不行了,最近天天都跌。”赵羽说。
  “唉!我怎么没早点去深圳。”陈忆在一旁悔恨地说。
  “像陈忆这种情况去了深圳,能够做点什么?”我问。
  “可以打工呀!当管理人员,另外,可以自己做老板,现在在深圳,早晨卖豆浆油条都能发财。”
  陈忆说:“去吧去吧!我们都一起去深圳。”
  赵若怀母亲陈春梅同志,早就在一旁皱眉了,这时忍无可忍地打断说:“吃菜吃菜!你们怎么只顾着说话了。赵羽,说点别的。若怀,你给心仪夹菜呀!”赵若怀看着我,扮了个鬼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样关于深圳的话题就被迫中断了。陈春梅接着开始问我们家的情况,我把父母的从业情况如实告诉了。赵叔叔问:“你们江城过年的时候,一般是怎样玩?”我回答说:“走亲戚。也会打打牌什么的。我们家没多少亲戚,所以呆家里比较多。”
  “在家里干什么?帮着爸爸妈妈做家务吗?”陈春梅问。
  赵叔叔说:“那是一定的!心仪的爸爸,是教师嘛!教师一般都对子女要求很严格。”
  我微笑说:“这就有点惭愧了!我爸从小对我奉行‘无为而治’,我基本是在无拘无束中成长起来的……”赵若怀插嘴说:“难怪你无法无天的!”我接着说:“家务嘛?那就更惭愧了!我不大擅长做家务的!洗衣服还好,做饭就只能叫凑合,勉强可以吃,能煮熟,当然了,偶尔没煮熟的时候也是有的!”赵陈孙率先大笑起来,赵羽跟着,陈春梅先是皱眉,但后来也被大家给逗笑了,赵叔叔笑得比较克制,没有出声,只有我自己没什么改变,还是先前微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