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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个月,应该会迎来一波短暂的回光返照。在那之后,是彻底的爆发
  咚咚。
  身后传来敲门声,宫白回过头。
  姜寒藏端着牛奶站在门口,我看你都打完电话好久了,没事儿吧?
  没有。宫白将手机扔在书桌上,转身朝外走。
  那就好。姜寒藏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他,快喝吧,刚刚都有点凉了,我又热了一下。
  嗯,谢谢。
  喝完了牛奶,宫白就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本厚厚的书籍,是阿拉伯语的,他随手拿起来翻了两页,随后就看了起来。
  姜寒藏洗了杯子走出来,看到宫白在那里看书看得神情专注,也不好打扰他。
  眼睛一转,姜寒藏只好打开电视,将其调成静音,然后看起来。
  其实宫白也是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跟姜寒藏相处,所以拿书来看。不过看着看着,的确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就看入了神。
  等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宫白稍稍抬眸,看到姜寒藏好像在跟人发消息。
  宫白打了个哈欠。
  这时姜寒藏转过头来,道:要不然,我睡沙发吧。你去床上睡。
  他目光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宫白看了看他,有点想说什么的样子,最后又忍住了:床那么大,倒也不用。
  哦。
  听他这么说,姜寒藏却垂下眼帘,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宫白的脸。拿遥控板关电视机:那,都快一点了。咱们,睡吧。
  宫白没说什么,放下书,自然而然地走到床前。坐下,掀开被子,躺下。
  姜寒藏屏住呼吸片刻,也不敢回头细看。将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墙上晕黄的夜灯,昏暗中摸着床沿上了床。
  他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动作一大,就把宫白给惊跑了似的。
  感觉到身边的床下陷了些许,宫白闭着眼,将头转到一边去。
  离的太近了,他怕被姜寒藏巨大的心跳声给震晕。
  两人就这样别扭地睡下了,一晚上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还是被窗外的鸟叫和人声给吵醒的。
  这山庄不比城里的酒店,毕竟是在山脚下,贴近自然。风声,鸟叫声,人们的欢笑声,都能够听得见。
  好漂亮的雪啊!有人喊道。
  宫白这一夜竟难得睡的深沉,他揉着眼睛清醒过来,身边的人早已起了。他走出卧室,才看到姜寒藏已经把早餐带回来了,正在往桌上摆。
  你醒了。
  男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笑容纯粹而温暖。某一瞬间,宫白有些恍惚。
  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饿了吧?快去洗漱,我点了你爱吃的西式早餐。姜寒藏说道。
  宫白刚好洗漱完,就听到书房里手机在响。
  一阵一阵地,有些急切。
  他走过去一看,是秦覆打来的。
  从昨天夜里四点,秦覆就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不过宫白睡觉的时候都是静音模式,所以早上六点才有动静。现在已经快九点,秦覆的电话已经拨了不下十个。
  看样子不想好事。
  宫白蹙起眉头,按下接听,什么事?
  二爷,可联系上你了。秦覆的声音,明显的十分担心。
  发生了什么事?宫白问道。
  是宋家,宋离之被人绑架了。
  什么?宫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宋离之不去绑架别人都差不多了,他还被人绑架?
  千真万确,宋家收到了勒索信,要十亿美金。限期三天之内筹集,否则就撕票。而且秦覆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对方还送来了宋离之身上的一个部位,宋远山都快疯了。
  要说宫白不震惊,那是假的。秦覆说的隐晦,宫白却听出来了是什么部位。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宫白问道,心里隐约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现在还不知道。宋远山没有报案,请了别的势力在查。估计也就是今天就能查出来。秦覆喘了一口气,听得出,他其实也有猜疑的人选:二爷,我就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做的?宫白没好气。
  那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怕你被人利用。秦覆道,宋家的人可不好惹。商业上的也就算了,如果真沾了他们家的人命,怕是没有好过的。
  秦覆这也是在提醒宫白,即使是知道些什么,也千万不要被牵连其中。宫白的手段他那天晚上就见识过,他是怕宫白为了别人,去动用自己手上的关系。
  跟宋家的人硬碰硬,是没有好下场的。秦覆再次说道。
  宫白额头发紧,道: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虽然秦覆千叮咛万嘱咐,但是宫白忐忑地沉思了片刻,还是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洛爷,真不好意思,这一大早的,打扰您清梦了
  第52章
  宫白从书房里出来, 看他的脸色,姜寒藏就知道今天可能可能泡汤了。
  但他还是道:吃完早饭,去滑雪吗?
  洛爷对这件事情的关注超乎宫白的预料, 对方很快就把信息告诉了他。现在,宫白已经准确知道宋离之的位置。
  但是面对姜寒藏特意请出一天假的时间来陪他,他又有些不愿拒绝。
  可是余霜程那边的情况宫白还是想去看看,而且他得赶在宋家人的前面。
  姜寒藏。从昨天到现在,这是宫白第一次正视地跟他对视: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我会跟你好好谈谈的。
  姜寒藏沉默了片刻,好。先把早饭吃了吧。
  宫白吃完了早饭就离开了西岭,是洛爷派人来接的他。
  上车前, 宫白回头看了一眼。姜寒藏站在雪地里,静静地望着他。
  宫白朝他挥了挥手,上了车。
  再一次看到余霜程的时候,宫白几乎已经不认识他了。
  那是一个老旧的民房, 没有电梯,宫白一路爬了九楼,心里不禁好奇, 这宋离之那么大个人是怎么被弄到这种地方的。
  房门是直接被撬开的, 彼时余霜程正从卧室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盆东西。戴着皮手套,挂着黑色围裙。
  看到人进来, 他并没有畏惧,反而显得有几分茫然。
  宫白一走进客厅,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给冲住了。他看了一眼余霜程手里的东西,拧着眉头,别过眼去。
  卧室里, 隐隐地传来痛苦呻吟。
  白二爷,小心点。
  一个保镖阻止了往前走的宫白。
  宫白看向对面五六步远的余霜程,喊了声:余老师。
  其实距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几天,然而就是这几天,余霜程像变了一个人。面容枯槁,身形消瘦,背部微微佝偻着,眼神游离。
  他看了一会儿宫白,像是终于想起了他:小白啊。
  淡淡地招呼他,你吃午饭了吗?我给你炒个菜去。
  余霜程低头看了一眼盆子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正好,能做个爆炒腰花。
  门外有保镖没忍住,吐了。
  余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宫白忍住反胃,道: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余霜程摇摇头,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我不需要人帮忙不需要。
  这时候,卧室里响起一声闷响。接着,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余霜程打燃了天然气,听见动静转过身走出厨房。
  看到宫白还站在那里,道:你坐啊,我给你接杯水去。
  说着他就朝卧室走去,卧室晃眼一看,红呼呼的一片,里面很快没了动静。
  余霜程再出来时,果然端了一杯水。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然后让宫白也坐下。
  宫白自然不会喝那杯水,但他还是坐下来。
  余霜程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我活不久了。余霜程说道,他忽然看向宫白,说了声:对不起。又神经质地看着宫白:你知道我为什么道歉吧?
  他的眼中,有离奇的笃定,看了一眼门口的保镖,低声道:你也是重生的吧?
  宫白沉了口气,余老师,既然好不容易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这样说,算是变相回答了余霜程的问题。
  余霜程扯了一下嘴角,随即又面无表情: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有的人就算再来一次,该来的还是会来。
  宋离之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宫白心中有个疑问。究竟是什么样的恨,让余霜程将宋离之这样活生生的折磨。
  余霜程摊手,也没什么我这个人,本来就有病。之前我一直控制着自己,从来不敢去伤害别人。他一直凑上来,我逃也逃不掉,索性,就
  从余霜程断断续续的话中,宫白大致听懂了。他于是说: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带你做精神科鉴定。看了一眼卧室,宫白继续道:只要人没死,事情都可以有余地。宋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摆平。
  余霜程却笑着摇头,你费这么多心自己的事情还没摆平吧?他看向宫白,言谈之间,就像闲话家常。
  他说的,你的麻烦事也很多呢。余霜程用下巴指着卧室。
  宫白道: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余霜程低头,搓着手,不说话。
  屋子里有些沉闷,让人呼不出气。宫白稍微坐直了些,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老房子的原因,屋里冲刺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样吧余老师,你先跟我走。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余霜程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来,说:我先把菜炒了。
  宫白看着他走进厨房,一阵冲洗。然后是麻利地菜刀声,搭锅,拧动气炤阀门
  宫白回头看了一眼保镖,他本来想暗示保镖,将人直接带走。不过一瞬间,他只觉得耳朵失去了声音。
  随后,他看到一个保镖朝他冲过来,伸出手
  宫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他躺在一座山间别墅里,半边脸包着纱布。清晨的阳光伴随着鸟儿的歌声探进窗户,宫白睁开了眼。
  护工很快发现他醒了,又是扶他起来,又是去叫医生。
  宫白被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坐了起来。
  出了脸部还有些烧伤的伤口,其余都没有问题。说着德语的医生对旁边穿着白色长衫,长发其腰的年轻男人恭敬道。
  男人坐在棕红色沙发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一串暗红的珠子。闻言,肃然吩咐道:白二爷的脸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定不能有任何后遗症。
  是。等先生身子再养好些,立刻安排皮肤修复手术。您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嗯,那就好。男人轻微抬了抬手,你们都下去吧,别打扰白二爷休息。
  众人很快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宫白才看向男人,动了动喉咙,却只喊出一个:洛
  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男人道:你躺了这些天,嗓子还没缓过来,再休息一下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说与你听。
  宫白没再坚持。
  眼前的男人看着不过二十七八,然而谁能想到,他就是势力遍布大半个华国的洛爷。宫白能与他结交,也是一次机缘巧合,在一个项目上让洛爷的投入翻了十倍。
  洛爷虽然看不上这点小钱,但自此后就非常欣赏宫白。宫白有什么需要,打一声招呼,洛爷无不帮忙的。
  这次余霜程的事情,宫白也是找洛爷帮忙。此刻,宫白很想知道,当日后来,又怎么样了。
  洛爷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翘着二郎腿,靠在棕色的沙发上,叹了口气。
  死了,宋家的那个独子,还有那个明星。洛爷没拐什么弯子,直接说道:整栋楼都炸了一大半,我的人能把你救出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宫白闭上了眼。
  洛爷继续道:事发后,宋家不罢休。当时你出现在现场,我为了不让他们找你麻烦,便对外宣称,说你也死了。我让人在停尸房里东拼西凑,取了你的DNA,打通那边的关系,让人伪造了你的尸骸鉴定。
  说到这里,洛爷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后悔:我还是草率了,低估了你的影响力。外界传出你的死讯后,C国那边就绷不住了,直接就黄了场。这几天,全世界都跟金融危机一样,乱的不得了。四大家族直接赔得没了脾气,宋家一夜之间损失上千亿,也没心思找你的麻烦了哎,可惜了,我也赔了好些钱。不过还好,我早听了你的话,撤出来不少。要不然,这回也得伤元气。
  宫白睁开眼,看着他。
  洛爷了然地哦了一声,你想问宫家啊?破产了。宫老太爷气的心脏病发作,听说在医院重症病房里,好多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对了,这几天听说宫家子孙要把宫家庄园给卖了,不然,我买下来送给你吧?
  宫白眼里露出疑问。
  洛爷自然接话:你说他们为什么卖园子?那一大家子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平时只知道享乐,现在你也没了,老太爷也倒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大难临头各自飞,自然是变现、分家了!听说宫家那个真正的二少爷,也就是姜寒藏,倒是被他母亲叫回去了一趟。不过看着乱糟糟的宫家,他也没什么心思。他倒是精得很,不相信你死了,到处找你呢。
  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宫白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洛爷是个话痨,说完了宫家说岳家,说完了岳家说赵家。知道宫白以前跟罗绝是合作伙伴,也把罗绝的事情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