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等都愿意到山河书院授课,奈何书院不肯发出邀请。我们好歹是孙家人,总不能跑到书院自荐。那多没面子。”
“如今你在筹建书院,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我们都愿意到新建的书院教书,待遇方面比肩山河书院就成了,要求不高。”
呵呵!
就这,还敢大言不惭要求不高。
知不知道山河书院给夫子们待遇,一年至少五百两。
包吃包住,妻儿子女的吃喝开销,基本上也包了。
若是能写文章,能顺利发表,还有丰厚的润笔费。
逢年过节,书院会有额外的奖励。
零零总总下来,山河书院的夫子,最差最差一年也能拿到六七百两的收入。
大部分人,一年下来,能拿到上千两的收入。
像三元公杨元庆,周世安这样顶级人物,一年的收入少则四五千两,多则数万两。
周世安出版《官场》那年,光是润笔费就拿了两三万两,绝对是土豪。
而且这本书,每年还在陆续给他带来收入。
平日里给《山河书院报》供稿子,一个月少说也有几十两收入。
至于三元公,更不得了。
《三元公讲论语》一些列丛书,都是科举必买书籍。
靠着这些书籍的润笔费,三元公年年蝉联山河书院收入榜榜首。
杨氏家族,翻身过上富贵生活,能够买房置产,靠的都是三元公的润笔费。
等于是三元公一人,养活了整个家族。
可想而知,他的收入有多高。
山河书院的教书先生们的收入,在这个时代,绝对的高收入。
这也是为什么,山河书院的流动性很小很小。
凡是进了山河书院的人,即便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没见谁辞职不干。
山河书院的学子,很多人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留在书院。
即便不教书,做个普通办公人员也成。
很多考上两榜进士的山河书院学子,也都梦想有一天,能回到书院教书育人养老。
山河书院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强大。
并且一年比一年强大,门槛一年比一年高。
山河书院刚创办的头几年,广撒网,到处找人教书。
当初,对山河书院爱答不理的人,如今统统高攀不起。
问孙家人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的。
早知秦王能登基,顾玖能做皇后娘娘,说什么当年也要纡尊降贵来到山河书院教书。
时间再往后推一点。
皇后娘娘邀请孙状元到山河书院教书的那一年,大家就该跟着一起到山河书院教书。
如此一来,山河书院也有孙家一席之地。
可惜啊!
世上没有后悔药。
好在,机会又有了。
孙状元筹建书院,就是孙家人的机会。
分宗?
不存在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孙,打断骨头连着筋。
肥水不流外人田,孙状元一定要照顾自家人。
二房同四房就是这么自信。
孙状元呵呵冷笑。
真是一群妄自尊大的家伙。
凭什么认定,他会念着旧情。
怎么就不想想,皇后娘娘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忍朝廷的书院变成孙家的书院。
真以为,天下文坛离开了孙家就转不动了吗?
然而他深知族人的尿性,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尤其是事关书院,学术思想这些方面,孙家一定会据理力争。
若是争不过,也要胡搅蛮缠。
孙状元想办法将人打发,“书院还在筹建,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等到书院修建完毕,我自有主张。”
“有你这句话,大家就放心了。你一定要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孙,都是一家人,这等大事好事,万万不可便宜了外人。”
“我自有分寸!”
看出孙状元面色不耐,二房四房识趣离开。
走的时候还承诺,一定会帮着三房在族长面前说好话。
孙状元不置可否,眼神十分嫌弃。
读书人清高?
那是因为没有让他们动心的东西,所以可以表现得清高。
一旦涉及到利益,名誉,读书人屁的清高。
争抢起来,不会比市井泼妇更讲究。
送走了本宗的人,孙状元招来长子,“老夫明儿就搬出去。本宗那边若是来人,就说老夫出远门,归期不定。”
“不知父亲搬到哪里居住?”
孙状元想了想,“就搬到国子监那边住。你叫人到那边置办一套房子,老夫明儿就搬过去。”
新的书院,地址位于铁轨沿线路段,山河书院同国子监的中间位置。
相较而言离着国子监更近一点。
为了躲避本宗那边的人,孙状元偷偷搬到国子监山脚下的两进小宅院居住。
每天乘坐双轨马车,前往工地,或是约人喝酒,趁机邀人到书院教书。
离着平坝车站一里远的地方,就是工地。
新的书院,就设在此处。
工地热火朝天,异常繁忙。
仔细看,偌大的工地,其实分成了两处,中间隔着上百米远。
今儿工地迎来了一位贵客。
老柱国公乘坐马车,来到工地转了一圈,浑浊的双眼透着星光。
“右边工地,是新书院。左边工地,就是未来的军事学院。”
“为何将军事学院修建在书院旁边。不怕两边打起来吗?”
“国公爷多虑了!军事学院,也要学习文化。两家挨在一起,互惠互利。”
马小六陪在柱国公身边,替柱国公讲解此地规划。
柱国公没看出多大的互惠互利。
他更担心的是,两边的学子互相看不顺眼,三天两头斗殴。
军事学院的学子,他不担心,肯定能打赢一帮书呆子。
唯一担心的是,皇后娘娘拉偏架,袒护书院学子。
“军事学院占地将近一千五百亩,设有三个校场,方便操练。皇后娘娘说了,后面几个山头,将来都会划归军事学院,随便整。只要不死不残,学院学子尽管往死里操练,目标是打造一支精兵强将。”
马小六与有荣焉,说起话来,都透着一股子兴奋骄傲。
柱国公不置可否,他让车夫拉着他,围着工地转悠。
没路的地方,他就下车自己走。
一大把年纪,还要往山上爬。
下人担心不已,伸手扶着他,他还一脸嫌弃。
“老夫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不就一个小山坡,难不住老夫。”
山上没路,走得很艰难。
柱国公老当益壮,无需搀扶,顺利爬上山顶。
大冬天,累得满头满脸全是汗水。
下人赶紧将披风给他披上,当心着凉。
柱国公还特嫌弃。
马小六赶紧劝道:“披风还是要的。国公爷身体要紧,万万不能在这档口生病卧床不起。”
柱国公闻言,想想有道理,这才没有拒绝下人送来的披风。
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