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暮寒眼底眸光如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几日不见就这般生疏了?只怕再有几日你便连本世子是谁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杜薇嘻嘻一笑,突然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风暮寒根本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热烈的举动,全身顿时一僵,杜薇偷袭得手,咯咯笑着准备胜利大逃亡。
只可惜来时容易,去时难,风暮寒反应过来后哪还能容她顺利退回去,一把便搂住了她的腰身。
“薇儿如此热情,倒是让本世子着实意外。”略带沙哑的低语自她的耳畔掠过,带着酥酥痒痒的热气,直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风暮寒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催动真气纵身跃出了院子。
青衣在暗处跟随着南王世子,见此情景大为惊骇,在人家后宅急吼吼的用轻功这般纵来纵去,还抱着人家未出闺的大小姐……
无论怎么想像,都是一副不良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青衣呆在暗处,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到底是要跟着……还是……不跟呢?
☆、第198章 恒丰行外遇造谣
青衣一直躲在暗处,不敢离自己主子太近,但又生怕远了会发生意外,纠结半晌——直到听见聚福阁里传来了铮铮古琴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偷眼去瞅自家主子,隐约见风暮寒薄唇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青衣心中叹息:这位杜大小姐还真有些本事,看来以后跟他主子谁吃死谁还真说不准。
杜薇坐在聚福阁的院中,古琴至于膝上,弹得却是《半城烟沙》。
风暮寒并没有进院,而是站在聚福阁门外,目光越过院门,久久的凝视着院中树下弹琴的女子。
琴声时而苍凉,时而雄壮,盘旋而上直入苍穹。
风暮寒静静听了一会琴声,突然将身一转,大步离开。
青衣忙自暗处跃出跟上,离去之前疑惑的瞥了一眼聚福阁的院子,杜薇琴音未断。仿佛风暮寒的离去与她无关。
青衣心中不解,不何主子不等曲终再走,就这么走了,有些不妥吧?不知杜薇小姐会不会因此生气。若是伤了两人的和气就糟了。
他正想着。风暮寒却是早已走出去老远,青衣急忙跟在后面,隐隐得,却听他的主子喃喃道:“听不到曲终……可惜了。 ”
青衣摸不透主子心中所想。只能沉默着。
明日三万大军便要进城,整顿、布防,只怕再难得空闲,也不知崔药师炼制的新药效果如何,转眼这个月的十五又要到了,大军出征之日也已迫在眉睫……
第二日一早,杜薇便去了大哥院子探望,结果却扑了个空。
院子里的下人称大少爷一早就去了恒丰行,杜薇放心不下,于是派人支会了大夫人,而自己则带着苍兰坐着马车出了府。
马车来到恒丰行门外,远远的就见一伙人聚在一起。对恒丰行指指点点。
杜薇头上戴着纱帽,在苍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唉,原本以为杜大少爷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隐隐传来人们窃窃私语之声。
苍兰皱了眉,杜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
门外聚着的那伙人仍在热烈的谈论着。
“我听说杜公子毁了孙小姐的清白,可是杜府却不想让孙小姐进门呢……”
“孙府最近生意失利,要是换了平日,杜府想必早就巴结着上了吧?”
杜薇一语不发,径直进了恒丰行。
恒丰行里的伙计们都认得杜薇,连忙上前见礼。
“外面那伙人是怎么回事?”杜薇不悦道,“大哥呢?他在店里吗?”
二掌柜忙回道:“大少爷陪英王在后院叙话,外面那伙人一早就在了,开始小的还让人赶他们离开,可是他们却又吵又嚷,是大少爷说由着他们说去,这才……”
杜薇点了点头,外面那伙人就像是癞蛤蟆,跳到你脚背上,不咬人,但却讨人嫌,纵然烦得很,可又拿他们没办法。
杜薇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也不让伙计去通知大哥,只让他们端来热茶,慢慢喝着,眼睛却是盯着外面说闲话的那群人。
一直盯了快半个时辰,杜薇终于看出些端倪来。
那伙人一直聚在一起,虽然时不时有人离开,也有新的好事者加入进来,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从没动过地方,而且数他说得最起劲,就连杜薇也不禁佩服起他的这份韧劲来,要是换了她,哪怕早就把嗓子说哑了。
杜薇点手叫来一个小伙计,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小伙计非常伶俐,很快出了恒丰行,混入了人群之中。
杜薇又独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小伙计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凑到杜薇身边嘀咕了好一会。
杜薇眼睛一亮,果然像她猜想的那样,除了在外面吠叫的“狗”外,暗中还有主人。
杜薇再次吩咐那伙计了些话,那人点了点头,转身找了另外几个伙计悄悄出去了。
“薇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
杜薇转过身来,只见英王立在身后,身穿紫色锦袍,头戴白玉冠,一眼看去,让人如沐春风,只叹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见过英王殿下。”杜薇急忙起身施礼。
英王眸光微暖,眼底似荡漾着一泓湖水,伸出手欲去扶她。
“薇儿来了?”杜逸帆出现在英王身后。
杜薇借机直起身,几步来到大哥身边,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道:“大哥来得正好,小妹一会请你看戏。”
杜逸帆微微一愣,“看戏?”
杜薇拉了拉他的袍襟,让杜逸帆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杜逸帆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冰冷。
“若是真得如此,我便也无需再为孙府留什么脸面了。”
英王见这兄妹二人当着他的面无所顾忌的亲密低语,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惊诧,看杜薇在大哥面前笑得无所顾忌,甚至有些“放肆”,不觉微微苦笑。
她终是将自己视为“英王”而已,从不肯逾越半分。
其实在他心中,隐隐希望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在杜逸帆面前这般,无所顾忌的对自己展露笑颜,或是像小狐狸似的耍些小心计……
英王心里想着,杜薇这时却已然带了苍兰还有店里五、六个伙计走出门去。
“请英王殿下稍带片刻,等草民清理了门外这些麻烦事再送您出去。”杜逸帆恭敬道。
英王心中虽有疑惑,但面上却未表露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道:“不急。”他的目光追寻着杜薇的背影,只见她径直向着恒丰行外,那伙聚在一起的人们走去。
这时人群中,一名身穿棕色短袄的男子正说得起劲。
“孙小姐昨日正在屋里歇息,可谁知道杜府的大少爷吃醉了酒就这么闯进去了……啧啧……真是可惜了孙府的这位大小姐,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就这么被……”
那人说得摇头晃脑,忽地,屁股上传来一股大力,身子瞬间失去平衡,直接嘴朝下的磕在了地上。
“哎呦!”那人捂着嘴爬起身,只见掌心落着半颗断牙,顿时跳起来,“谁!谁踢我!”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已到身前。
那人吓了一跳,连后退几步,警惕的盯着对方,“你……你想怎么样?”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踢了那男子的,竟然是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在那女子身边跟着一个丫鬟,还有恒丰行店里的伙计,几人皆是一脸怒色。女阵杂扛。
☆、第199章 替大哥出气,抓到幕后主使
恒丰行门口顿时热闹起来。
不论是路过的,还是买东西的,店里店外的人一时间全都驻足观瞧。
街边停着一辆不起眼马车,孙月蝉坐在车里。悄悄挑起车帘向外望着。
她是亲眼看着杜逸帆早上进了恒丰行的,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开头几个伙计出来驱赶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外,杜逸帆根本没有露过面。
纵然心里知道那些都是谣言,而且那身穿棕色短袄的男人是她花钱雇来的,可是她仍不免在听到这些话时,脸上火辣辣的。
要不是为了逼着杜逸帆尽快娶自己过门,她才不会使用这种方法呢。
孙府最近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了,自己的哥哥孙富干了些什么,只怕她的父亲还不知道,为了赶英王那批货的工期,孙富已经把兴盛行的干股和宅院的地契全都抵押了出去。
上一次交货时发生了意外,店内起火烧光了库房,眼下再过几日孙富便要交货了。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她要尽快为自己找个安身之所。
所幸孙夫人非常支持她,显然她也想着要借这个机会与杜府拉上关系。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杜府从一开始态度就非常强硬。杜逸帆更是中了迷药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让她不禁刮目相看,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爱慕。
想着若是嫁了这样的男子,日后恩恩爱爱。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是杜薇的表现让她大为惊讶。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杜薇,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杜薇昨日竟然直接让她死心,说她不配嫁入杜府。
不配?
孙月蝉握紧手中帕子,唇角露出一丝得意:杜薇,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应对法!想阻止我进杜府门?休想!今天我拼了身败名裂也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恒丰行的伙计们早就对外面这个碎嘴的男子恨得牙根痒痒,他败坏大少爷的名声,往杜府身上泼脏水,要不是大少爷有令不让他们理会,他们早就想出来揍他了。
这会杜薇带了他们出来,明显是为出气的。他们谁看不出来,一个个全都摩拳擦掌。
身穿棕色短袄的男子原本没将杜薇看在眼里,没想到她身后跟着的人全都朝自己过来,吓的软了腿,拼命后退。
“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么!”
杜薇不屑的冷笑一声:“王法?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王法!”她将手一挥,“把他抓住,他敢坏我大哥名声,我要送他见官!”
几个伙计上前便将那男子按住了,那人拼命挣扎,嘴里却没闲着,嗷嗷叫嚷着:“你们都看见没有……恒丰行的人仗势欺人啦!”女阵杂巴。
周围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指指点点,有些甚至还为那男子说情开脱。
恒丰行的伙计们脸色都有些难看,被众人这么指点着,换了谁都不会好受。
可是杜薇却只是冷冷一笑,缓步来到那男子面前,低头俯视着他:“没错,我今天就是要仗势欺人,我欺的就是你!我不但要送你见官、挨板子,我还要让你在牢里痛不欲生的过完下半辈子,别以为你没什么罪过,最多关几天就被放出来,我明告诉你,衙门口朝南开,没钱有理别进来,你觉得是你有胜算还是恒丰行有胜算?”
杜薇头上戴着纱帽,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在说话时,向街头停着的那辆马车上瞥了一眼,只见那车帘微微露出一道缝隙。
她又继续道:“你以为被关到牢里会有谁去救你出来?还是你天真到认为今天花钱雇你的那个主子肯出头露面的帮你?告诉你,只要她敢露面,我便连她一起告了!”
那个男子吓破了胆,他本就是个市井无赖,最多平日收点小钱帮人骂街吓唬老幼病残,如今听杜薇如此一说,只悔得肠子都青了。
见恒丰行的伙计们去拖他起来,他猛地扑到杜薇脚下,伸手拼命去拉杜薇的裙角,哭道:“我错了,这位小姐,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瞎说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英王与杜逸帆原本都坐在恒丰行里,隔着窗看热闹,这时见到那人伸手想拉杜薇的裙角,杜逸帆“腾”地自椅子上起身,连招呼也没与英王打便直接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