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杜薇醒来的时候,苍明正帶着从城里请来的大夫急急进了雅间。
嘴里满是苦涩的滋味,若不是脸上还戴着面具,杜薇甚至觉得自己刚才在昏迷時喝下了整碗的汤药。
杜薇怕泄漏了无雙公子的身份,所以也没让大夫诊脉,直接让他开了方子便打发他出去了。
苍明担忧的看着她,满眼的焦急之色。
杜薇只觉浑身无力,脚底下好似踩着棉花,根本提不起力气。
还是快些回去的好。苍明劝道。
杜薇也知自己这次病情不容乐观,若是拖得久了,怕又会出状况,便强撑着跟苍明下了飘香楼。
在马车里重新换上了女装,苍明便将她送到了恒丰行店外。
薇儿?杜逸帆见到杜薇的时候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上前拉住她的手只觉得一片滚烫。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你还跑到外面来!杜逸帆怒斥道,眼中却满是暖意。
杜薇笑笑,她知道只有大哥最**她。纵然知道她有自己的秘密却从不开口询问。
我这便送你回去。杜逸帆急急叫来马车。
杜薇有些过意不去,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大哥还有生意要做。
这怎么行!杜逸帆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杜薇无奈,只得撒娇道:若是大哥送我回去,定会被母亲发现,她又好责罚我了。
杜逸帆又气又心痛,以手点指她的额头,那我便多找几个伙计送你回去。一看杜薇心虚的模样他就猜出她定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上了马车,一路向杜府而去。
这时日头转西,刚刚走到一处十字胡同口,突然赶车的伙计道:大小姐,太守府的马车坏在了路中间,咱们的马过不去了。
杜薇悄悄掀开车帘,果然看到十字道口停着一辆马车。
她这时头痛发热,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道:那便换条路吧。
她不想与太守府的发生冲突。有了上次的教训,相信韩青山应该会老实很多吧。
马车刚刚调头,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杜薇,你这个贱人。有胆就给我滚出来!
只听声音杜薇便猜到那人是太守府的嫡女,韩佩瑶。
赶车的伙计听到骂声不由得白了脸,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府上的大小姐被人如此当众漫骂,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杜薇原本不想跟她制气,这时候她只想快点回府歇息,没想到韩佩瑶的骂声却越来越大,而且她还派了身边的侍卫拦住了杜府的马车。
张牙舞爪的,若不是杜府的伙计拦着,她简直就要扑到车上来。
哟,这不是太守府的韩小姐嘛。杜薇一挑车帘不屑道。
韩佩瑶站在车下不住的跳脚,你个贱人,**了英王殿下,现在又去**南王世子,害得我弟弟被关进了大牢里,他可是堂堂太守府的公子,居然被关在那种地方你这个狐狸精!他可是你未来的三妹夫,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陷害自家人!
韩佩瑶的声音又高又尖,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注目。
杜薇任由韩佩瑶又跳又骂,一手揉着太阳穴,神情冷淡,倒有几份像在看猴戏。
叫骂了半天也不见杜薇脸上有反应,韩佩瑶终于吃不住劲了,我刚才说的,你都听不见吗?为何不说话,是聋子不成!
杜薇轻轻眨了眨眼睛,状似无辜道:我为何要说话?
韩佩瑶气得咬牙切齿:你现在若是去向南王世子求情,放了我弟弟,我便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如若不然
韩佩瑶话音未落,杜薇突然嗤笑一声:韩小姐,你的脑子是让驴踢了吧?
韩佩瑶瞪着眼睛,半天没回过味来,她生来这么大,这可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形容。
杜府的几个伙计全都捂住嘴背过身去,忍不住的偷笑。
才一会功夫,韩佩瑶的脸已经变化出了四〡五种颜色,惨白〡蜡黄〡赤红〡黝黑
杜薇不屑道:我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你弟弟自作自受,而且他现在最恨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当姐姐的。呆贞华弟。
你这个韩佩瑶怒极,后面的话正要骂出口,杜薇一摆手,别解释,解释便是掩饰。
我没有!韩佩瑶狠狠道,她刚才只是想开口骂人。
不解释便是默认。
明明是因为你
不要试图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杜薇怜悯的看着马车下的韩佩瑶,不住的摇头。
可是事实是你韩佩瑶刚刚张口,杜薇便顺口道:事实便是真理,韩大小姐莫要在糊涂下去了。
韩佩瑶彻底蒙住了,杜薇的嘴就像炒豆子似的,只把她说得晕头转向,她甚至忘记了原本她要说得话。
真真理韩佩瑶好不容易才想起最初想说的话,杜薇,你这个小贱人!要不是你**了我弟弟,南王世子怎能迁怒于他!什么真理,放屁!
杜薇突然哧哧笑起来,韩小姐只有这一句话说对了,你现在就是在放屁!
韩佩瑶只觉大脑中有一根线突然断开了,她的最后的一丝理智无情的接受了杜薇的挑战,成功的崩溃了。
我要杀了你!她尖叫着,手脚并用准备爬上杜府的马车。
就在这时,杜薇突然换了表情,貌似惊讶的对韩佩瑶的身后唤道:英王殿下?
☆、第135章 遇刺,去把人给本世子找回来!
- 听到杜薇嘴里喚着英王殿下,韩佩瑶全身不由得一震,整个人便像被雷击了似的挂在了马车上。上不去,下不来。
杜薇毫不客气的抬起脚,一脚便将韩佩瑶给踹下马车。
韩佩瑶在地上咕噜一转才爬起来,满头滿脸的尘土,而杜府的马车却已经冲了出去。
左看,右看,哪里有什么英王殿下?
韩佩瑶气急败坏的吼道:杜薇,你敢骗我?有种你給我站住!
杜薇的笑声远远传来,只气得她干跺脚没有法子。周围的行人看着她那满身狼狈的模样。更是窃笑不已。
鄰街停着一辆黑漆马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看似普通之极,可是赶车之人却有着一双锐利的眸子,他头上戴著斗笠,遮住自己的半个脸,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府的马车疾驰而去。
青衣马车内传来幽幽的男声。
主子!车夫急忙转回身,恭敬的贴近车帘,任谁路过也不可能猜到这马车里坐着的便是鼎鼎大名的南王世子。
差人去将韩青山放了。风暮寒冷冷道。
青衣略有迟疑,但还是恭敬道:遵命!
顺便帮他净身风暮寒又加上一句。
青衣脑门顿时冒出些冷汗,是!
要是净了身,以后韩青山就别想再给太守府传宗接代了。
转头望着杜府的马车这时已然不见,青衣低声道:是否还要跟着?
跟着。
青衣不敢再多问,急忙抽了马鞭催动马车前行。
别人不知道,青衣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刚才在飘香楼,南王世子借着苍明出去请大夫的功夫,进了雅间,用水调化了崔药师专门制作的药丸,逼她服了下去,要不然,这会杜薇定是还晕厥着,哪有精力在城里跑来跑去。
不过这药效却是只有一个时辰,若是过了时辰只怕这位杜大小姐那身子根本撑不住,故此他才一直命他跟着,不过始终不肯让她知道。
青衣心中叹息,只觉世子与杜小姐之间太过微妙,若说主子只是为着他的药引,那么他派其他人盯着也是一样,何苦费心劳神的自己跟着。
而且刚才眼见着韩大小姐撒泼,若是按着他主子的性子。早就命他出手了,哪还能在车里坐得住,定是他怕被杜薇发现,所以只好忍下。这会才发泄出来,命他去给太守府一个教训。
自己的主子,还真是出力不讨好
青衣一边赶着马车,心里一边暗忖,那日只怕是杜薇已从小药童那里将话听了去,任谁被当成药引,都不会好过,更何况到时只怕要一命换一命。 呆团介巴。
杜薇会生世子的气也在情理之中。
马车拐过一条略为僻静的街巷,前方刚好能看到杜府的马车驶过后掀起的尘土。
就在这时,青衣忽觉身后有异响,扭头瞥向一边,只见数道黑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尾随而至。
刺客!
青衣心道不妙,这条街巷又窄又长,前面杜府的马车还没跑出这条巷子,后面又有刺客追杀,青衣在这片刻间竟然犹豫起来。
若是现在出手,前面杜薇定会发觉,到时见到南王世子跟踪她一定又要误会。
可若是不出手
就在他犹豫之时,后面的刺客已然出手,箭簇咻咻带着厉响激射而出。
青衣一把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整个车厢打横过来,将巷子封了个结结实实。
其实青衣如此做冒了极大风险,做为南王世子的贴身侍卫,他第一要保证的是他主子的安危。
可是在刚才那一刻,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用车厢封住了小巷,这样便可保证杜薇的马车能够安全离开。
至于马车内的南王世子,青衣清楚,纵使他身患毒症,普通杀手也绝非是他的对手。
银箭尽数打入车厢,青衣虽然心中有数,却仍担忧的喊了声:主子!
马车车厢突然向四面炸开,扎满箭簇的车厢四壁分别射向四个不同方向。
一袭黑衣的南王世子跃出,宛如鬼魅一般自袖中反掷出刚才接到手中的箭簇。
瞬间,对面四人身上中箭,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主子当心,箭上有毒!青衣叫道,同时抽出身藏佩剑冲入敌阵之中。
刺客大约只有七〡八人,一色黑色衣衫,黑布罩面,青衣转眼间便解决了两人,加上之前风暮寒以箭击中的四人,很快现场便清理干净。
青衣警惕的注视四周,似不相信这么快便结束了。
突然间,小巷另一端传来风声鹤啸般的哨音。
风暮寒突然脸色一变,叫了声,不好!返身便向杜府马车消失的方向而去。
青衣这时也反应过来,紧跟在后,同时向空中打出一支响箭,以召集南王世子手下的死士与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