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也是愣住了,左右看了看,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呐?不过就是喝点酒嘛,难道你们认为女人不能喝酒?太封建了吧。”
“不是这回事,是……这酒……你从哪弄来的?!”二老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乞儿摊了摊手道:“在市面上的时候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有时候会帮他们做一点事情,然后有时就会收到这样的小礼物,这个酒什么的我是真的不喜欢,但瓶子还是挺好看的,这次也算是搬家,就随身带着了。”
“哦……哦,别人送的啊……”二老一脸的失望,但还是解释自己之前的失态:“我的意思不是说女人喝酒不好,而是……而是这酒太珍贵了!宗主把那一整瓶都喝完了,至今还在后悔呐,相对于它实际的功效,反倒是口味上成了次要,所以……所以这样喝真的是浪费啊!她们要想喝酒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啊,管够啊!但还是不要喝这个了。”
他倒是忍住没有说想要把酒要走,或者用什么东西来更换这个酒的想法。
乞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图了,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人,问道:“嗯,他有这个理由,那你们又是因为什么要喊出这种话的?很奇怪啊。”
七人众哭丧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说。
这种脏活累活,当然一般都交个千手,毕竟在大家看来,千手跟乞儿的关系就是很好嘛。
千手被众人给推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我们……我们都还没有喝过呐,她们却要一人一半给分光了,那……那这也太不公平了,虽然不至于让头儿您雨露均沾,但好歹留下点汤汤水水也是好的,我们只喝一点!”
乞儿翻着白眼说道:“废了这么大堆话,还不是想要喝?好好好,那就分你们一点好了,她们两个也根本喝不了一瓶啊,送我的人说了,这玩意甭管多大酒量的人,就算是能把生命之水一口灌一瓶,喝这个酒也不过就是两三杯而已,她们才能喝多少?真是的,我怎么在你们眼中就是那种只会把好处留给身边女人,却忘了身边兄弟的家伙了?”
众人都用眼神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你就是!
乞儿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伸手,就把酒封给打开了。
身在山顶就有空气新鲜的好处,即便是放了个陈年的臭屁,也不会有太多人闻到。
但新开坛的霄牌九品,味道却弥漫整个山顶,久久不散!
在制造这种酒的时候,乞儿其实就已经加入了一些可以让酒气弥漫不散的办法,他觉得这样才算是好酒,才够吸引人,才能卖出去,根本没想过这种酒气可以形成一种景观。
是的,可以说是景观。
味觉的冲击,让人们的视力都出现了一定的幻觉。
之前声称从古墓中挖出来的霄牌九品,其实是刚酿造出来的,酒无陈不精。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酒水也经过了时间的陈酿,虽然不算长,但对于这种带有乞儿气韵的东西,也算是足够了。
幻觉,如雾。
人们只觉得酒香幻化成了烟雾,飘在山峰之上,好似天空中一片云压了下来,当做棉被笼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甚至有些惺忪睡意。
乞儿随便从“包”里拿出几个被子,那种最为廉价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就直接把酒往里面倒。
二老在一旁看着,先是惊呼道:“你还真的要喝?!”
然后又心疼的滴血,大声道:“少倒一点,少一点,一丁点就够了!”
乞儿却不为所动,但考虑到这一瓶原本就没多少,不到两斤,再加上人多杯多,若是杯杯倒满,那还真是没法雨露均沾了。
所以只在大白二白的杯中倒满,又把丑儿的杯子倒满,其余人则都是仅仅倒了一个底,等所有酒杯都满的时候,瓶子里面还剩下将近一半呐。
“怎么这个家伙就这么抠门呐?!”阮平儿在一旁愤愤不平。
看着杯子,萌兔子有些迷茫,原本她是想要说自己不喝酒,可以把这些给阮平儿的,但……太好奇了!
兴许……这辈子第一次喝酒,就在今儿个!
嗯嗯,凡事总有第一次嘛,这酒不错,即便不喝酒的她,也觉得香。
所以赶忙用小手把杯子抱起来,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生怕别人来抢。
“果然是偏心呐……”千手长叹一口气,看着稍微一偏就能露出杯底的酒水,再看一眼那三杯满的稍微碰一下就会流出来的酒水,心中无限感慨,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其余人一个劲的点头,深以为然。
但乞儿就当做没听见一样,轻轻一笑说道:“好了,机会难得,这个……虽然是有酒无菜,但这就当做我们的乔迁宴好了,来,大家举起手中酒杯,我们干杯!”
“不能干!不能干!哎呀,败家啊!这得是多少丹药啊,天呐,这群败家玩意啊,老天咋不一个雷劈死他们呐!”
二老急的口音都变了,一股大碴子苞米味,咬牙切齿摩拳擦掌,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人了。
品酒。
也就在天朝,人们总要跟菜肴配搭一下。
但在外国,酒就是酒,品酒的话就拿着酒水干喝,喝的慢,喝的纯,不会被食物的味道冲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天朝人求得不是酒,是醉。外国人求的不是醉,是味。
品味品味,这个词就是从这件事来的。
那到底是求醉好,还是求味好?说不清,谁都说不清,那些求味的人,有时候也只想求个醉罢了。
霄牌九品,入口便是醉,却又知其味。
醉生梦死,品味人生,在这荒山大川之上,人世间所有繁杂事也不过如此,喝一口气,哈出酒气,呼吸之间,便是一片自然。
大家都站着,有座位的二老也站着,只有乞儿坐着,或者说躺着,双手垫在自己的后脑上,望着比城市中清爽了不少的天空,面带微笑着呆呆出神。
这便是他,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