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果极酸,用来洗手是最好的,不黏,反而还很清爽干净。
所以这些客栈一夜之间都换了菜色,一律改成了烤肉,烤各种肉,且没有餐具,想吃的话,就用手抓,美名其曰,感受西闽国的风俗。
饭前要净手,因为要用干净的手抓食物吃,饭后净手,可以洗掉满手的油腻。
柠果不消几日,就全被消耗掉了。
时值初夏,冉冉暮云,舒卷移动,淡金色的夕阳笼罩在长满香草的水边高地。
四辆四马并驾齐驱的马车行驶在湖岸边。
这是萧芜暝西巡的出巡队,随行的影卫也不过几百人。
最前行的马车内没有坐人,只放了一些金银细软。
萧芜暝和筎果,带着两个小皇子,坐在了第二辆马车内。
随行的夏老头和马管家坐在后一辆马车内。
最后一辆马车内也没有坐人,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放。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了下来,巡游的队伍停在了驿站。
驿站的掌柜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萧芜暝要在此过夜,早早地命人将房间都打扫出来,就等着他来。
萧芜暝西巡的事情,不是秘密,一经传出,其余三国的人蠢蠢欲动。
最心急的,应当是沧南国。
沧南国在割让了三十五座城池后,见元辟军总是去而复返,完全没有要退兵的意思,开始有些担心了。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比他还心急的却是北戎国主。
北戎国主派了使者,潜入了沧南国,面见了他。
那使者在见到他时,完全没有恭敬的态度,反而气焰十分嚣张地对他说,“今日割十城,明日就要割百城,你沧南国有多大的国土,也喂不饱元辟国的贪念。”
此话说出了沧南国主一直不敢想象的事情。
都说萧芜暝亲和名扬天下,沧南国主总是在抱着一种侥幸,觉着再割让几座城池,萧芜暝总会满意的。
但驻扎在城墙外的元辟将士们证明了元辟军根本就不想退兵谈和的打算。
“我家国主见你现在既舍不得交出公主,又舍不得再割让土地,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想帮你。”
沧南国主盯着站在下方的北戎使者,上下打量着他,言出嘲讽,“北戎国主是什么名声,用不着寡人提醒吧?你们会帮我?”
“当初的五国,就只剩下我们三国了,之所以造成这局面,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国主的错,他当年没有狠下心,杀了萧芜暝,这才惹出了今日的祸患,国主他心有愧疚。”
使者说到这里,还微微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们国主也说了,想要我们北戎帮你,是有条件的。”
沧南国主按着眉心,“说来听听。”
“我们要沧南十座城池。”使者如是说道。
“……”沧南国主冷呵了一声,道,“寡人之所以会答应割让城池,息事宁人,是因为对方是元辟国,至于你们北戎……”
他冷笑道,“凭什么?”
昨日是元辟,今日是北戎,那明日西闽国是不是也要派人来要城池了?
面对他的不屑,北戎使者并不在乎,“国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之前我们北戎与元辟一战,元辟军都打进了宫里,还不是照样被我们逼退了?”
“这是这些年来,元辟军唯一一次吃了败仗。”使者哈哈地大笑了几声,道,“放眼三国内,恐怕只有我们北戎军有实力能与元辟军一战了,国主,你说凭什么?”
就凭他们北戎军能与元辟军抗衡。
沧南国主想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答应了与北戎国合作。
原因很简单,日日送城池给元辟,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有北戎国来相助,击退元辟军,那损失也不过是十座城池而已。
无论怎么算,都是与北戎国合作划算。
他都已经想好了,北戎国不就是想要十座城池么?
他沧南国现在还有城池五十五座,哪怕是再送掉十座城池,也还有四十五座城池,依旧是除元辟国之外,国土最大的国家。
当晚,他就做好了决定,却没有马上召见北戎使者,而是去见了卫馥璃。
“父王有个好办法救你,救咱们沧南国,你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卫馥璃却是瞥了他一眼,道,“既然把我送给萧芜暝,就能解决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眼下跟北戎合作,也是与虎谋皮,那个北戎国主绝对不会是仅仅要我们十座城池这么简单。”
她就是想去北戎,想待在雍城,这样才有机会见到萧芜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