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的那张俊脸在筎果的预料之中黑了一半。
修长的手从长裙里撤了出来,筎果也识相地从他身上起身,将鸡汤端到了他的面前,“殿下,还是喝点鸡汤吧。”
萧芜暝微眯着眼睛,看着筎果舀了一碗鸡汤,递到了他的眼前,“我亲手炖的,不准说不好吃。”
“你炖的?”他缓下神情,将身子坐正了一些,接过鸡汤,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反问道,“咱们的御厨房还好吧?”
闻言,筎果娇俏的小脸也黑了一半,“萧芜暝,你什么意思?”
“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萧芜暝自问自答地看向了窗外。
万籁俱静的晚上,没有半点走水救火的动静。
筎果气不过,抬手推了一下他。
好在萧芜暝眼疾手快地稳住了手里的那碗鸡汤,不然可就全翻在他的身上了。
“你不要喝就算了!”筎果伸手就要去拿回鸡汤,被萧芜暝单手挡了回去。
他挑眉揶揄道,“怎么?是不是怕自己手艺差,会毒死你家夫君?”
“才不是!”筎果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要抢鸡汤了,“我若是敢在鸡汤里下毒,你敢喝么?”
“有什么不敢的。”萧芜暝舀起一勺汤,喂进了嘴里,敛下深邃的眼眸。
其实,她不是没有下过。
他也不是没有喝过。
萧芜暝啧了一声,下意识地抿嘴,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筎果这厨艺,每一世都一样的……糟糕。
“有这么难吃么?”
筎果不信地瞪了他一眼,舀了一勺汤,喂进了自己的嘴里,萧芜暝想阻止她,都没能来得及。
“噗!”她皱着小脸,将鸡汤全数吐在了萧芜暝的身上。
躲过了方才的推搡,没有躲过自家夫人嘴里的。
萧芜暝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筎果憋着笑,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脸,“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原来这么难喝,噗哈哈哈哈。”
清贵的男子认命地看着她,甚是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
他能拿她怎么办?
根本毫无办法。
筎果还在那里说着,“我应该端过来前,先尝一口的,可我闻着还挺香的呀!”
“一定是方才那御厨教错了,我明日就找他去算账。”
筎果所谓的算账,是让那御厨一直教她,直到她能够炖出美味的鸡汤来。
那御厨仰头望了望天,眼泪花花,他可是还有十日就能够告老还乡的人了。
十日……也不知以太后这脑子,能不能够学会。
届时若是学不会,恐怕他的还乡之日就遥遥无期了。
这日,萧昱蟜刚下朝回府,就听到下人神色不安地来报,“王爷,那位又来了。”
萧昱蟜神色一凝,快步走了过去。
王府厅内的摆设很是简单,如同萧芜暝在郸江的王府一样的朴素。
令下人惶惶不安的那人堂而皇之的坐在厅内的正座上,手边是已经凉了的一盏茶,瞧着样子,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不知道王兄的影卫遍布天下么?你敢这么露脸,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皇甫佑德面对愠怒的萧昱蟜,毫不在乎地笑着,“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来见我呢?你不来见我,那我就来见见你。”
萧昱蟜甩袖,背过身去,愠怒消了大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还没有查到。”
“怎么可能!你是副将,出兵在即,作战计划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皇甫佑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挥手将手边的那盏茶挥到了地上。
“我的确不知!王老将军只与王兄商谈作战计划,其他人一概不知,钟向珊身为副将,她也不知道。”
皇甫佑德冷哼了一声,道,“究竟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是其他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萧昱蟜回头怒视着他,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听说钟向珊近日练兵很是勤快,排兵布阵的手法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皇甫佑德起身,走近萧昱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只有我是一心为你好的,你去问问萧芜暝,他愿不愿意分一半的江山与你共赏!”
见萧昱蟜沉默不语,皇甫佑德又大笑了起来,道,“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王兄会这么做。”
“我不要江山。”
此话他方落音,就被皇甫佑德甩了一个巴掌。
皇甫佑德面露凶狠,“懦夫!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你以为萧芜暝很好?”他瞪着萧昱蟜,浑身被气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