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听了他说了昨夜的事情后,蹙眉训斥道,“你怎么这样!皇甫孟佳也是一心为国,她不了解萧芜暝,自是会担忧战事,连夜入宫也没有什么大错,你这样给她吃教训,过份了!”
二宝杵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一副默默受训的模样,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外人都说这皇甫孟佳样貌不俗,博古通今,便是与男儿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
自她女承父袭后,接的一桩桩事情,办的十分的妥帖,最为人歌颂的,便是皇甫佑德受罚后,死在了一场火里,她亲自去善后火灾,安顿百姓,可她爹的尸首却是没有被她带回来。
她亲手在一块木头上刻了皇甫佑德之墓,将她爹葬在了尚未建成的水渠旁。
不光是萧昱蟜劝她,在场的百姓无一没有劝说她,将皇甫佑德带回皇甫家安葬。
可她说,“我爹是两位殿下的恩人,却是元辟国的罪人,如今安逸的日子险些因他破坏,我爹愧对元辟百姓,就让他在这里,看着这水渠吧。”
此事后,萧昱蟜对她嗤之以鼻,但她赢得了百姓的心。
若说最得民心的帝王是萧芜暝,那最得民意的女子,必定是她,皇甫孟佳。
坊间有一传闻虽不盛,却也流传甚广,他们都在说,皇甫孟佳做左相是屈尊了,太后之位更为适合。
她皇甫孟佳在百姓心中如此有威望,二宝不知筎果知不知道,不过看今日这训斥他的这模样,二宝觉着筎果是不知的。
他很想出言提醒筎果,可细想之下,却又担心她因着此事动了胎气,伤了身子。
故此,筎果训他,他心中有百般委屈,联合影卫一起刁难皇甫孟佳,是他想为筎果出气,便是皇甫孟佳没有存着那一份不该存着的心思,他也要敲打她一番。
可委屈虽有,但他不后悔昨夜胡闹之行,更是没有怨筎果,心中只觉得他的这位小主子有点傻。
马管家是最了解他的,在旁听了一会筎果的训斥,忽然上前推了一下二宝,怒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让影卫将人给放了,去给人家道歉去。”
二宝低着头,快速走了出去。
“筎丫头,你别跟这家伙置气,我去说他两句就成了。”
说罢, 马管家抬步就走。
“……”
坐在屋内的筎果看着格子窗前有两道身影突然停住,一老一少。
马管家拉住了二宝,伸出手指头对着他用力的点了点,愣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拉着他就走了。
筎果叹了口气,其实二宝为何刁难皇甫孟佳,她心里是门清的。
如她这般不喜静的人,萧芜暝不在时,唯有坊间的下酒料才能排遣她的无聊。
是以如此,那些贬低她来抬高皇甫孟佳的流言蜚语,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这些话,前世也有。
她隐约记得前世这流言蜚语还是经洛易平那嘴听来的。
这人鄙夷地看着她,讥讽道,“你与萧芜暝何其不配,还不快离开,腾出位子给人?”
那时她气急,没有让洛易平如愿的主动逃离宫殿,反倒是起了就这么嫁给萧芜暝,气死洛易平,气死天下人的心思来。
可当萧芜暝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与她共用晚膳时,她望着这清俊的男子,心里念起了他万般的好,被洛易平激起的怒火也就平了。
没了怒意,理智也就恢复了。
且不说她配不配萧芜暝,若是她是以气死旁人的心思去嫁给萧芜暝的,那才是真正的亏欠了他。
故此,明明那夜晚膳她还与萧芜暝谈笑风生,心情不错,可一盏茶的功夫,她又与萧芜暝闹了起来。
那顿晚膳,她与萧芜暝自是不欢而散。
所以如今再听这样的坊间料,她心中其实是感慨万千。
二宝暗自为她出气,她却是训斥了二宝一顿,不为旁的,只是怕二宝会被左相的那些党羽拿捏了短处,坑害他。
二宝是王府里跟过来的,那些大臣心里都是门清她和萧芜暝定是会护短的,故此,他们便是有心要为皇甫孟佳出头,也不会贸然站出来直言,必定是私下找到他的痛处,拿来说事。
她今日训斥二宝时,寝房门窗大开,让旁人都听了去,最好就是将此事传出去,解了那些大臣心中之气。
毕竟像她这样护短的人,都出言为皇甫孟佳说话了,这些大臣就在无理由去对付二宝了。
马管家将二宝拉到一处,怒骂道,“你做事动没动脑子?老夫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全忘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