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筎果警惕地看着他。
狄青云无视她,随意地在叶苒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方才就听到打马吊的声音了,一时技痒个,也想来玩玩,国后不会拒绝在下吧?”
“本宫厌了。”筎果抬手将面前的马吊牌推翻。
有黑衣人自屋檐顶上飞落进了厅内,瓦片落地,碎了一地。
影卫们持剑冲进来的时候,那黑衣人正拿着冷剑抵在了筎果的脖颈处,屋内的蜡烛被夜风吹动,烛光摇曳着,透着在筎果娇俏的小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有些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冲进殿内的不光只有影卫,筎果眉眼微沉地看着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数名大臣,齐湮北戎的都有。
只听这黑衣人沉声说道,“萧芜暝在沙场上被我方重伤,想要他的命,就拿筎果的命来换,你们都退下!”
被威胁住的少女眉眼满满的铺着的都是嘲讽,她在看到这数位大臣的一瞬,心中已然猜到了对方的路数。
只是这倒不想是洛易平能想出来的法子。
筎果抬眸,视线紧紧地盯着面前那个双手居高着的狄青云,这人见她望着自己,只是耸了耸肩,以示无辜。
数名大臣听闻此消息后,惊慌了起来,正当他们窃窃私语时,已有人大声地与那黑衣人妥协了,“殿下是最重要的,你将她带走,我保证没有人跟着你。”
“笑话!你是什么身份的人?能指使得了影卫?”筎果红唇微微上扬,语调讥讽。
她低眸瞥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还泛着寒光,不甚在意地道,“本宫今日还收到了殿下亲笔所写的家书,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轻骑兵所向披靡,怕不是你们黑衣人想要掳我走,好威胁他退兵。”
将计就计么,筎果在萧芜暝身上学的最好的就是这一招。
她这话正是提醒着影卫,千万别因为要救她,乱了阵脚。
那剑光一闪,在筎果的脖颈处划过了一刀,便是见了红,她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么多话说!”那黑衣人恶狠狠地道,“我这下一刀,可就会割了你的舌头。”
“是么?”
筎果轻轻一笑,眸光一冷,她突然低下了头,只见一柄匕首飞过,准确无误地朝着那黑衣人飞了过去,黑衣人猝不及防地转身,险险地避开,这才想起要去抓筎果,可伸出的手还未碰到筎果的一角,就被一柄长剑刺入了胸膛,顿时鲜血直流。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杀自己的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狄青云皱着眉头理了理自己的红衣长衫,语调极其的厌恶,“弄脏了在下的衣服,该死。”
“原来这身衣服是用血染红的,也不知是杀了多少的人。”筎果讥讽地看着他冷笑着。
狄青云转头看向她,眉梢高高地挑起,开口说话时,神色却是带了几分的无辜和委屈,“方才可是在下救了你,你这样说,未免有些恩将仇报。”
“你当我不知么,杀人灭口,以防我盘问出什么来。”筎果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甩袖走开。
那些臣子快步地跟在筎果的身后,絮絮叨叨地念着,“国后,可否将殿下的家书给我们几人过目?”
“怎么?你们不信本宫说的?”筎果突然转身,止住了脚步,瞪着他们,咬牙切齿地道,“若是方才听了你们的话,本宫被那黑衣人掳走,用本宫的命去威胁了殿下,坏殿下的宏图大业,你们哪个能担得起?”
其中几人低下了头,亦有几人仗着自己是北戎老臣,还在那啰嗦着,“方才是我们错了,不过殿下的家书可否……”
“真是笑话了,本宫没与你们计较方才的事情,你们却还来怀疑本宫的话,找死是么?”
谁知这几个老不休的竟是梗直了脖子,道,“老臣活到了这把岁数,眼见殿下自立为国,其实已经心满意足,若是国后执意要取老夫的命,老夫也没有怨言,只是老夫遗憾此生不能完成先帝和前太子遗愿,无法辅佐殿下重夺北戎江山。”
拿萧芜暝来压她?真是好得很!
无论是哪一个北戎的臣子,筎果都是不会动的,也算是给他们几分薄面,曾在那无良国主面前,暗暗地护过萧芜暝几回。
那数名臣子竟是一并跪在了筎果的面前,众口一词道,“请国后拿出家书,以示殿下安康。”
若是拿不出家书,那他们就会相信方才黑衣人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