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将士高大挺拔,持剑将萧芜暝与洛易平团团围住,立成了一道人墙。
疾步走进来的将军,筎果记得他姓范,只见他一声令下,将问天和破浪也包围住。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这位面容忠厚的将军,她觉着有些好笑。
“范将军,此人蓄意破坏国库,你不助宸王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在齐湮,出色的将军不少,但出色的并不一定是受重用的,久而久之,人不是消沉,就是变态了。
正如这位范将军,他的大半生,都守在了这个国库上,功勋与他没有半分的关系,以至于他一把火将齐湮国库付诸一炬。
前世的这把火,甚至是在萧芜暝还未攻下齐湮都城时放下的,他这么做,想来也不是很难猜。
没有了国库,齐湮自是再无兵力去战,此举,他无疑是用齐湮未尽的气数来换他自己一个锦绣前程。
不过可惜,他算错了两件事情,一是齐湮有老祖宗留下的宝藏,二是萧芜暝绝不会用这等叛国之贼。
向萧芜暝主动投诚,换来的却是齐湮国主对他处于极刑以及萧芜暝对于他的求救视而不见。
总而言之,这位范将军,不是个忠良之臣,此又是为将军者的大忌。
他前世能主动背叛齐湮国,今世就能被人轻易收买。
“宸王。”范将军转头看了一眼与洛易平僵持不下的萧芜暝,视线重新落在筎果的身上时,冷笑了一声,“他也不是应该出现在国库的人。”
“这国库大门紧闭,敢问宸王是如何进来的?”范将军对着筎果步步紧逼,”小公主,你可知道?”
问天与破浪往前一步,将范将军拦住,而那两把架在他二人脖颈前锋利的剑刺了进去,浓稠的鲜血即可顺着冷剑滴落了下来。
“小主子,不要回答他。”破浪低声提醒道。
这范将军的问话简直是阴险。
倘若筎果说不知道,那这萧芜暝娶筎果是假,实则就是为了这齐湮国库而来,此后传出去,齐湮国库空虚之说只会当做是个笑话,这于齐湮而言,倒是稳定了民心,而萧芜暝则会被戴上一个心怀不轨,连婚约都是骗人的坏名声。
这很显然是洛易平的手笔。
筎果一点都没有讶异于这位范将军能够被洛易平收买。
而倘若她说她知道,那她无疑也会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筎果往萧芜暝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此时他手中的玉骨扇已经将洛易平牵制住。
她从未试过这样看着他的后背,从前她总觉着这样宽厚的后背是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大山,站在他的身后,就不再害怕外面腥风血雨。
可倘若失去了呢?
一直以来她心底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在此时绷到了极限,若是再受一些为难,就会彻底断开。
她静默了一会,没有等到萧芜暝出声,以往这种时候,他轻易就能化解开困境。
筎果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问天皱了一下眉,小声地与她道,“别听破浪这缺心眼的话,小主子,这问题你必须回答。”
萧芜暝之所以不开口,只在等着她的回答,想看看这种显然是洛易平一边的人站在上风的处境,她会做什么选择。
“怎么了?小公主,你回答不出来么?”范将军冷笑着,小人得志的模样甚是令人生厌,“这问题不是很简单?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的话,此事也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一缕长发被她缠绕在纤细的指尖来缓解着紧绷的情绪,“范将军问我?”
绯色的红唇轻启,荡开一抹讥讽的笑,她甚至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对他的鄙夷。
“这国库不是由您亲自守着么,有什么人在此出入,你不是应当比我更为清楚?现在反过来问我?”
筎果轻笑了一声,漆黑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意,虽是影影绰绰,被笑意遮掩了下去,却让这位魁梧的范将军心颤了一下。
范将军连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都没有察觉到,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丫头震慑住,想开口反驳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本公主看你是想探我口风,看我知不知道你已经被洛易平给收买了。”
“你莫要信口雌黄!”范将军一下子就慌了,他脸色大变,指着筎果道,“小公主通敌叛国,百口莫辩之际,竟是诬蔑本将军来证明自己清白,来人,还不将她就地阵法!”
这些将士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都是心腹,各个同他一样,觉着日日守在国库,是浪费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