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牧老将军究竟是上哪找来的二十万旦米,听闻是打家劫舍抢来的,抢的还是沧南国的国库。
为此沧南国主暴怒不已,誓要抓住他,千刀万剐方能消他心中之恨。
洛易平被挂在城墙之上十日有余,整个人虚脱的不行,被萧军从城墙上放下去的时候,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牧家军将他背走的。
卞东百姓有了这二十万旦米,便是不怕熬不过今年冬季了。
近日,筎果觉着似乎少了点什么,可究竟少了什么东西,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某一日,她见两个小兵勾肩搭背地自她面前晃过,这才想起来,那秋歌儿自她被救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便是趁着在吃饭的时候,她问了一句,“我病了这么些时日,怎么连个探病的人都没有?”
萧芜暝夹了一筷子的菜给她,瞥了她一眼,垂首吃着饭。
小丫头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引来身侧男子的频频关注。
“菜不合胃口?”
筎果摇了摇头,“不生病不知道,这一生病床前连个探病的人都没有,可见我平日里多不待人见。”
“正巧落个清净,好好养病,不好吗?”萧芜暝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又拿着空碗,舀了一碗汤给她。
“可我这不是病好了么?”
其实她心中早就猜到了几分,怕是萧芜暝将她被牧遥掳走一事,怪在了秋歌儿的身上。
筎果凑近了他,用手肘碰了碰他。
这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萧芜暝说了一句,“你想都别想。
“……”她说什么了吗?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怎么就被他一口回绝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秋歌儿身份特殊,在卞东境内不宜露面,她被寇元祺禁足在齐湮军营中。”
卞东皇室,独独就秋歌儿这个不被承认的卞东公主逃脱了做俘虏的下场,那些俘虏心中自是不爽。
寇元祺对外宣称是这卞东公主任性刁蛮,将他得罪狠了,让她入军营做苦差,这不过是糊弄人的话罢了。
只要别人没见过秋歌儿,自是不会被发现寇元祺说的谎话。
后来一日,筎果遇到前来找萧芜暝的寇元祺。
她拦住了寇元祺的去路,“你将秋歌儿禁足在军中,当心惹她伤心,不要你了。”
这本是一句笑话,却不想那寇元祺瞪大了眼睛看着筎果,道了一句,“我没事禁足她做什么?是谁在外头乱传本公子的谣言?”
“……萧芜暝。”筎果报出了一个人名。
寇元祺不敢置信,“他竟然这么说!”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萧芜暝此举抹黑他是为何。
明明是他下了禁令,不许秋歌儿进军营的,怕是被筎果这丫头知道了,与他闹,所以才将这口黑锅扔到了他的头上。
“难道不是吗?”
“当然……”寇元祺忽然瞥见不远处一身戎装缓步而至的人,原本咬牙切齿的模样忽而被他的笑意遮住,“当然是真的了。”
谁知这丫头想法不同寻常人,她竟是说,“既然她不能出来,我就去你那里找她罢。”
“你要去找谁?”
一道温淡的嗓音自筎果的身后响起,小丫头转身,双手抱住萧芜暝的手臂,“秋歌儿啊,也不知她被禁足的这几日,寇元祺有没有亏待她。”
寇元祺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等着萧芜暝的下文。
却不想自己引火上身,萧芜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竟是说道,“影卫来报,你军中出现了叛徒,有人飞鸽传书,将你我来往密切一事,上报给了北戎国主。”
“你怎么不早说!”寇元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好戏,摆摆手直说,“本将军这就回去清理门户,反了天了。”
“密函已经被影卫截下了。”萧芜暝淡淡地道了一句。
寇元祺脚步一顿,转身看他,“那叛徒呢?你可知道?”
“不巧得很,正是那日你派去陪在秋歌儿身边的几个小兵。
筎果望着寇元祺疾步而去的身影,似是想起了什么,单手撑着下巴,左右张望了起来。
萧芜暝顺着她的视线,环视了一圈军营,淡淡地出声,“北戎军中乱的很,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你暂且不要去了。”
筎果点了点头,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在找什么?”萧芜暝有些莫名地看着有些反常的小丫头。
“我今日早上听点兵,萧军竟是少十人,他们去哪里了?”
萧芜暝眉目微沉,“他们行事有功,派去塔牢了。”
塔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前只有犯了错的影卫,才会重回塔牢,美名其曰是受训,其实是受罚。
筎果踮起脚,凑近萧芜暝,绯色的红唇轻启,“萧芜暝,你还不承认吗?”
“本王要承认什么?”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的不自然。
小丫头哼哼了一声,道了一句,“你自己知道的。”
什么秋歌儿被寇元祺禁足,小兵有功跑去塔牢,都是骗人的。
“你既然心里清楚,还问什么?”萧芜暝挑眉,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带到了自己的眼前。
筎果笑盈盈的抬起手,双臂圈住萧芜暝的脖颈,“喜欢看你为我紧张,却不想让我知道的样子。”
萧芜暝抱着她,仰头望了望天,甚是纳闷地低头问道,“本王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
说罢,他抬手捏了捏面前这丫头的脸颊。
筎果俏生生的眨了眨眼睛,“谁知道呢?你愿打愿挨,这么倾心于我,我也是想不明白呢。”
有了那二十万旦米,就不用再担心卞东百姓如何熬过今年冬季。
萧芜暝留下了驻扎镇守的兵队,便启程离开了卞东。
而寇元祺在他早一日启程前,便被无良国主给召了回去,临走前,筎果终于见到了秋歌儿。
“都是因为我,害得你险些丧命在牧遥的手里。”秋歌儿拉着筎果的手,满脸的愧疚。
筎果倒是并不在乎,反而反过来安慰她,“无妨,她既然起了心思要害我,定会找到机会,不是那日,也会是别的一天,她总会逮到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