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想了想,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谁赖在齐湮不肯走,谁想要作妖的嫌疑就最大。
“你不要告诉我是洛易平,我怕我一会可能会一把火烧了他这花楼。”
又赚钱又收情报,他这笔买卖做的可真够精的。
萧芜暝忽然起身,筎果愣了愣,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做什么?”
锦衣男子拿起桌上的那盏燃了半截摇曳的红烛,低头挑眉看她,“命人泼上点油,这半截的红烛够烧那花楼的了。”
如此说来,她这是猜对了。
筎果一惊,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衣袖,欢喜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天生的美人骨,但要说最好看的,还是这一双桃花杏仁目,笑时璨若星辰,此时眸中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要比平日里还要吸引人。
这丫头便是坏,也坏的让人移不开眼。
前世的时候,她想一把火烧了石唯语的烟柳巷子,却不料萧芜暝自己先动手了,害得她空有一个念想,这会倒是好了,可以圆前世的一个小心愿,倒是也不错的。
谁都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偏她就有,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
“我何时骗过你了。”萧芜暝低低的笑着,牵着她的手就走了过去。
暗卫的手脚最是利落,他们才走出了客栈,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菜油的味道,想必是他们就近取材,直接拿了这客栈的油。
只是这些还在巷子里排队的人满腔心思都是在焦虑地等着一会如何与花娘翻云覆雨之上,这空气里飘着什么味道,自是没人察觉到。
筎果却是觉得若是只放火,似乎还不够过瘾。
“我还没进过花楼呢,先让我参观一下这名头都传到宫里的花楼是个什么样的,不然一会烧了,日后可就看不见了。”
萧芜暝眉头微蹙,虽是有些不同意,不过并没有阻止。
毕竟有人会来拦住这丫头。
这花楼的门口站着六个彪形大汉,各个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势逼人,谁见了这架势,都不会冒死来犯。
筎果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如萧芜暝所料的那样,被彪形大汉拦了下来,“女娃娃家家的到这来胡闹什么?快走快走!”
“你们敢拦我?”少女瞪了拦住自己的那个彪形大汉,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牌子,“我是齐湮公主,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快让开!”
这六个彪形大汉本就不是齐湮人,又仗着身后有人,自然是不怕她。
“从没有女子逛青楼的先列,你是公主又如何?难道你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你吗?”
筎果很是不服气,“谁说我是来这处闲逛的?最近我听说你们老板给掌管税收的小官员不少的好处,我是来查账的。”
她说罢,觉着甚是合理,便又强调了一下,“对,我就是来查账的,你们敢拦我?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筎果伸手想将拦在自己面前的那手挥开,却无奈对方力气实在是大,自己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方纹丝不动也就罢了,稍稍用力,就将她推开。
她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就要跌倒了,幸好萧芜暝在后面一直看着她,见她有危险,伸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免去她跌倒在地被人笑话的下场。
筎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这才稍稍站稳了,那护在腰间的手就撤走了。
也不知萧芜暝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她只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侧闪过,等到她定神去看的时候,只看见萧芜暝单手掐住了那彪形大汉的手腕。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反正她是没觉着萧芜暝使了力气,那彪形大汉却是满脸通红,大抵是憋的,约莫一两秒的时间,惨烈的叫声便传入了耳里。
啧啧啧,真可怜……活该!
“你敢动她?”萧芜暝低醇的嗓音里不见了一贯的温润,凌厉得充满了戾气,起初听着,这声线里分明是有笑意的,可愈发回味,愈发觉着寒意逼人。
他撤了手,那彪形大汉却是软如无骨般的跪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自己另一手的手腕,冷汗涟涟。
有人眼尖,“这是北戎宸王!”
都说,宸王与筎果形影不离,那方才那个娇俏的黄衫丫头定就是齐湮的小公主了。
其他五个彪形大汉脸色一下子变了。
“原来是齐湮小公主,请进请进,随意参观。”
这五人不仅是脸色变了,态度也是大改变,想来定是洛易平吩咐过的。
筎果只当他们是怕了萧芜暝,但是萧芜暝却是知道,他们这是主子的格外吩咐。
这洛易平对筎果,比他想象中的要上心不少。
筎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因着进来的是个姑娘家,有不少的恩客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也有人想出言调戏,不过这起来了的心思才经自己的眼睛透露出来,就被萧芜暝给打压了回去。
有些人是这样的,便是不用说话,这眼神也能当刀剐人,萧芜暝这厮便是这样的神人。
少女的身侧跟着一个英俊矜贵的锦衣公子,这公子虽是长得温润斯文,可眉宇十分的桀骜,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来这里是人都是寻开心的,自是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不是想不开么。
筎果一路走至二楼的一间包厢前,畅通无阻。
萧芜暝一脚踢开包厢的门,屋里头的人都被惊着了,尤其是花娘,明明只是门被踢开了,却是如惊弓之鸟,尖叫地让人忍不住地抬手捂住了耳朵。
“这……这不是小公主吗?您来这里,国主可知道?”
工部尚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这一开口就先制住了筎果。
“他自然是知道啊,还派我来查看,把今日看到的人,都记录在册,明日给他呈上去。”
筎果随口说着胡话,轻而易举地将他反制了回去。
此言一出,几个大人慌了,工部尚书不愧是老油条,不慌也就罢了,反而还笑了,“笑话了,国主难不成还会管我们下朝后是如何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