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啦。
爆裂声中,赵邦伟青筋环绕,肌肉鼓囊的右臂就象是泥土铸成一般,被这股光焰一击崩散。
同时,他的胸口心脏处突兀就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无数碎肉向着身后激射。
血雾嘭的一声,溅成一片扇形。
“这是什么拳法?”
赵邦伟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身体像是放了气的皮球一般极速缩小。
他嘴里不停流着鲜血,挣扎着问道。
“拳法?不,只是随意出手,以力压人而已。”
张南有些怜悯的看了眼前这位对力量毫无所知的“兵器”一眼。
经过改造得到力量,终究比不上自己一分一毫修练出来,并不能完全掌控。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源自于力量的品质决定,谁输谁赢。
张南所修份属医家,但从不闭门造车,只要对自己有用的知识和理论,都会拿来就用,细细钻研。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力量明明胜过自己不止一筹,却偏偏不堪一击。
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用的并不单纯只是纯粹肉身力量。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从某一方面来说,气胜于精,神胜于气,在人体进化途中,是力量的进化,是层次的跃迁。
从上古到如今,已经有着无数仁人志士验证过了这一点。
而赵邦伟他们这些人,终身迷恋肉身力量,或许能够突破此世极限,但是,面对张南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死二气轮转消磨,终究是不堪一击。
一拳对撞,力量被分散,筋骨被磨损,再被张南精与气合,凝炼一体的拳劲,打穿心脏,如破腐土……
其实也不能说,这种路子就一定走错了。
如果,对方的人体基因锁开启的力量,与兽化基因获得的力量能够彻底融合凝聚,再化生血脉,全面掌控,也不是不可以得到另外一个层面的纯粹力量来。
可惜的是,这一点,赵邦伟是做不到的。
他的力量看起来雄浑无匹,却是散乱不堪,各自为政,遇到张南精奥奇妙的生死轮转,立即就现出了原形来。
黑白光焰如同巨大长剑一般撕裂赵邦伟的身体,倒卷回来,同时,吸走的还有对方身上浓浓的黑气白气。
缩水大半的赵邦伟那半猿半人的身躯,此时已经变得枯槁灰白,唯一贡献出来的就是张南手中更显威势的黑白光辉。
“走,快快,不要停。”
欧阳晓脸都白了,脸上的嘲笑还没有彻底收敛,就看到了山坡处惊悚一幕。
他张嘴大骂,见到下面所有武器又齐齐开火,不由一阵心悸。
吴明反应永远是快人半拍。
在欧阳晓吼声还没出口之前,已经神奇的推出一面厚厚的精钢大盾来,如同门板一般的向前矗,拦挡身侧。
噼噼啪啪子弹如雨。
击打在钢盾和机身之上,溅起一团团的火星。
“打不穿,哈哈,打不穿……”
欧阳晓只是微微一愣,又狂笑起来。
他伸手遥遥指了指张南,眼里闪过无穷怨毒。
“好一个张南,等我回去,会好好泡制一下张婧的,你害死你姐姐了,知道吗?
还有,官家力量总不能日日夜夜守护你家父母吧,等着吧……”
声音入耳,就算是枪炮轰鸣也遮掩不住。
方芸担忧的看了张南一眼,心里也是急了。
刚刚解决一个拦路虎,再想攻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对面的飞机已然渐渐升空。
她很后悔,当时为了不暴露意图,免得对方提前摧毁资料,她没有调动大批驻军。若是调来几架飞机,封锁天空也好啊。
她本来心想,在自己这方突袭之下,欧阳晓应该没有这么快反应过来,等到想逃的时候,应该已经没有机会。
却没想到,自己两面夹攻,还只是攻破外围,这位欧阳公子已经抛弃了实验基地,早早的就准备脱身离开。
显而易见的,对方这是打定主意,无论攻不攻,他都准备离开。
这就有些坑了。
螺旋浆嗡嗡急转之中,草木堰伏。在哈哈狂笑声中,越飞越高,眼见得就要加速前行,离开山巅。
很快就会离开宜水,向南出发,进入公海……
到时候,想追也没法追了。
“失败了吗?”
方芸心里升起巨大的挫败感。
准备了这么久,又是联系安全署,又是调动当地驻军精锐,扔下了数十条人命,然后只是摧毁了实验基地,主要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
最重要的是,最为关键的实验资料,也没有拿到手中。
这还谈什么功劳,铁铁的要拿一个大大的处分。
甚至严重点,还要被一撸到底,从此身陷斗室,连师父都救不得自己。
这是决策失败,倒也怨不得别人。
倒是张南,也被自己连累到了。
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惹来仇人掂记,以后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来自海岸对面的威胁,连自己的亲人也送入到了火坑之中。
她看着张南,眼里全是歉意。
一张精致娇媚的面容,此时少了一些容光,整个耷拉下来,显得十分灰败。
双手无力垂落。
此时攻击已经没用了,对方的直升机机身显然是防弹设置,更别提还有那特制的钢盾。
配合吴明那恍若作弊般的神经反应能力,在不求攻击,只求防守的情况下,更是能完美的拦截每一颗子弹……
“张南呢?”
心情沉落到底谷的方芸,突然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
那离着自己不远,刚刚还站在大树树巅的白衣身影,却是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重重一跳。
猛然转头望去。
远远近近发出阵阵惊呼声。
那是……
方芸定睛望去,就见到烟尘火光之中,有一条白线,划过一道美妙弧线,向前向上急速突破。
从山腰到山顶,更是拉出一条长长的烟道来。
直升机直冲高天,排风驭浪,正要远离。
气浪光泽着向四面八方涌去,吹得树木沙沙狂响……
一道白衣身影逆流直上,足不沾地一路踏着树巅,陡然当空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