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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之境给人感觉就是大气淋漓,厚重端庄。”
  “但南方温婉之景依旧让人赞叹。”
  看着下方辩论的人越说越激动,公子言终于不得不蹙着眉头敲着桌面让他们安静下来:“朕让你们评判的是两幅画,谁让你们评论南北之美了?况且南北之美需要你们评论么?万物存在自有其定数,北方的粗犷豪迈和南方的温婉秀丽,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成为锦绣江山,缺了其中一个,都称不上锦绣二字。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刚才争的耳红脖子粗的人此时一个个低下头羞愧的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其余未开口的大臣们也纷纷受教的低头。东方槐见状连忙清了清嗓子,等所有人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时,这才抚着胡须道:“老臣的想法如皇上一样,江南在美,不过一样是壮丽江山。换句话说,烟雨江南在美,不过也是锦绣江山众美之一,所以老臣更倾向于叶公子的锦绣江山。”
  殿内最具有分量的两个人都说了自己倾向于锦绣江山,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群男子是给皇上选择的,皇上的喜好才是根本。所以最后的胜者显而易见。
  琴棋书画连胜四把,最后一项武艺,即便是胜了也难以扭转乾坤。冷睿渊看着走向擂台,等待武艺挑战的男子,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化为虚无。
  他的全部仰仗,在这个天之骄子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虽然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当结果出现在面前时,不知为何,心底依旧有些不甘。
  因为以前重文抑武的关系,世家公子们大都偏向于文化学习,这个现象一直到公子言执政,文武并重之后才有所好转。只是在精巧的功夫也比不过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本事,当‘叶兰’以绝对的姿态把第四个挑战者一脚踹下擂台时,所有的才俊都不得不低下头。
  五连胜,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是吗?
  澜水阁内的臣子们一个个都有些激动,为他们为女皇选出这样一个优秀的才俊而感到骄傲。但有一些人却微蹙起眉头,这些人大多是在场才俊的家人,他们事先对所有选拔的才俊都有所调查,对叶兰这个人,调查的内容都言明其文学造诣极高,但是武艺方面却一窍不通,但现在显而易见事实并非如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本以为叶公子只是个文学才子,没想到竟还是个武林高人。”祁玥从座位上起身,如火的衣袍倾泻而下,绽放在地上灼灼如莲。公子言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有一种略带头痛的眼神看着他。
  “拳脚功夫,不值一提。”台上之人闻言转身,如墨的眼眸里,一丝碧光一闪而过。
  “是吗,那不知叶公子可有兴趣与在下切磋?”衣袖一摆,祁玥飘飘然起身,然后如一朵绽放的蔷薇花一般飘到擂台上,看着对面的白袍男子,蔷薇色的眼眸里闪过丝丝杀意。
  “有何不可?”宫晟天唇角一勾,单手后背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同事无情的霸气弥漫四方。
  “呵呵。”银色的流光顺着冰冷的面具在眼角炸开,红色的衣袍无风自动,黑色的长发轻飘如舞,眼眸再次睁开间,周身已经换上让人心惊胆战的冰寒之气。
  看着突然间针锋相对的二人,大殿的人心底渐渐涌出丝丝不安。即便是知情的几人,眼底也微有波动。
  “皇上,这···”
  “你们二人要打可以,但不许伤及无辜,更不许破坏这里的一草一物。”祁玥与宫晟天之间的恩怨积攒已久,即便是她今天叫停,二人迟早有一天还会背着她打一架,不如今日干脆做个了断。
  祁玥和宫晟天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但身上的气息却有所收敛,围观的人松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朝后方退了几步。
  一个是沙场战神,一个是武林煞神,强强对决,就算是收敛了气息,仅凭拳脚功夫也足够让人赞叹不已。
  白影凌厉,红衣诡异。
  经历不同的缘故,宫晟天的拳脚功夫趋向于霸道,未出手,气势上就先压人一等;而祁玥更趋向于狠厉,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就是夺人性命的狠辣。当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突然间变成夺命的钩爪,朝着对方的喉结袭去时,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宫晟天却迅速将内力凝聚于掌中,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脚后退一步的同时身子微微往下倾绕过他的手臂,随后右手微勾成爪,朝着对方的喉部袭去。可祁玥又怎会让他得以,右腿上前一步,身子往旁一侧,像他一样左手用内力钳制住他伸过来的手腕。
  不过眨眼的功夫,二人就由拳脚功夫转化为比拼内力。东方槐看的两眼放光,即便是镇定严肃如东方青幕,此时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握紧了双拳。可与他们俩的激动相比,其他的吃瓜群众则是一脸的迷茫。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突然间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腕僵持住,然后,含情脉脉的···对视。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看错了,当二人垂在身侧的衣袍突然无风自动,当擂台周围的气息突然间如刀割般让人生疼,当放在桌上的杯盏突然剧烈的摇晃,吃瓜群众们脸上的迷茫终于被惊恐所替代。
  “御林军!”东方青幕一声令下,然后自己快速走到公子言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东方青宇也迅速起身,指挥着一干文臣退至阁外。而与此同时,担任御林军统帅的小狼也已经快速的把周围人给迅速疏散,并将擂台团团包围。
  场上二人的比拼显然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二人均是面色发白,额头上泌出冷汗,但是眼睛里却均流露出不认输的狠劲。公子言在东方青幕和小虎的保护中,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直到一丝鲜红从二人唇角溢出,这才眼神猛然一冷。
  “如果你们想死,朕可以亲自动手了解了你们。”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无情的语气仿佛说话的对象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宫晟天和祁玥心地同时一慌,以致于气息不稳,体内内力混乱使得经经脉受损,双双吐血倒地。
  红衣妖娆,白衣圣洁。而在血花的点缀下,一切反而变得凄美。
  祁玥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鲜红的血液从口角溢出,衬得肌肤愈发的白皙。看着对面同样勉强用胳膊撑着身子的宫晟天,唇角一勾,知道他伤的并不比自己轻。
  “小虎,看看他们二人死了没,如果没死,直接拿刀砍死。”
  冰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祁玥嘴角的弧度一僵,然后神色慌张的扭头朝宝座的方向看去。
  面色冰寒,眼神冷酷···“小言儿,我错了···”
  祁玥的娇嗔并没有唤起公子言脸上的温柔,看了眼他对面同样用紧张后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宫晟天,公子言转眸看向小虎:“还不快去?”
  小虎有些傻眼:“公···公子?”
  公子言眼神一冷:“朕说的话你没听到?”
  “可···可是···”
  “小狼!”冰寒的眼神看向守在擂台前的小狼“你去!”既然都不想活,那么她就成全他们!
  “公···公子。”小狼一脸的为难,看了眼宝座上公子言面无表情的面容,又扭头看了眼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台上的祁玥,最后牙一咬,单膝跪下“请皇上息怒。”
  公子言不理会他,转而看向东方青宇:“小哥哥,你去。对着胸口,直接刺穿!”
  东方青宇狠狠地吞了口吐沫,不明白为毛小妹突然间这么恐怖无情,以前对于这两个人,不是他们如何闹都不会生气么?
  “晚晚,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东方青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用一个委婉的方法提出自己的疑义。
  “考虑什么?”公子言的语气冷硬的如同一块石头“既然他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省得以后不知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现在把一切祸根都给掐断。”
  “小言儿···”祁玥想开口解释,但是一张嘴就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而一旁的宫晟天也好不了哪里去,手臂死死的支撑着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滴落,胸前的衣袍已经被染红,照这样下去,即便公子言不让人动手,这二人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内伤严重挂掉。
  “晚晚,不要意气用事。”东方槐知道公子言在气头上,说的话有些失去理智,于是连忙安慰,可公子言却像是和祁玥他们杠上了一般,直接看向东方青幕“大哥,你也不听我的话么?”
  东方青幕蹙眉,然后转过身放软了语气:“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大哥只顾得他们,可有想过我。如果他们二人今天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要怎么办?”一个是干爹,一个是爱人,今天他们谁倒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天塌的痛苦和灾难。他们只看见她的怒气,可有看见她心底的恐慌?
  “晚晚···”
  “算了。”就在东方青幕等人脸上闪过丝丝愧疚,祁玥和宫晟天心底几乎要被悔过给淹没时,公子言突然一挥手,脸上流露出一股失望至极的苍凉。“你们护着他们就护着吧。小安子,扶朕回寝宫,朕累了。”
  松开东方青幕的手,公子言无视任何人想要辩解的面容,在一群宫人和御林军的簇拥下离开了澜水阁。当她金黄的纱衣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渐消失在眼前时,阁内的人才突然像是卸了力一般耷拉下肩膀。
  “哎···”好端端的选秀,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东方槐重重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公子言刚才的语气,一颗心揪疼。
  “快宣御医!”看了眼擂台上的二人,东方青幕尽管心底极度不满,但还是不能不管他们。可是还不等消息传出去,一个宫人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不好了大将军,皇上动了胎气要生了!”
  ------题外话------
  想了想,还是让宝宝露个面吧
  ☆、第三百零四章 江山为聘,你可愿娶我?
  女皇寝宫外,紧张不安的气息四处弥漫。稳婆急迫的喊叫声划破头顶漆黑的夜空,宫女们泼出来的血水却如滕蔓一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快!参汤!参汤呢!”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慌慌张张的打开寝宫的大门,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殿外的一行人两眼发红。
  “她怎么样?混蛋怎么样?”顾不得虚弱的身子,宫晟天推开墨白的胳膊扑向那嬷嬷,一双眼睛幽深若狼,因为紧张而流露出的冰寒压迫之气吓得那嬷嬷当场立在那里。
  “滚!”东方青宇一把推开他,妖媚的丹凤眼因为愤怒此时变成了猩红色“你给我滚远点!要不是你,晚晚会动了胎气吗!”
  “好了青宇!”东方青幕此时胸口也憋了股浊气,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个男人教训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而起···眼神冰冷的朝站在不远处的红衣身影看去,一丝狠厉从眼底滑过,欠教训又岂止他一个?
  宫晟天被人猝不及防的一推,要不是墨白眼疾手快,非要一头栽到地上。墨羽红着眼想要和他们干架,可是却被宫晟天伸手挡住,嬷嬷眼看外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刚哆嗦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迎面一个宫女端着熬好的参汤快步走来。
  “快!快进去!”女皇还在里面虚弱的努力,这群男的不理解就完了竟然还有工夫干架?真是造孽哦!
  嬷嬷一进去,外面的气氛又再次陷入诡异的焦虑中,祁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面色惨白,唯有两片樱唇红的像是要滴出来血。明明是想为她好,结果却是他伤她最深。如果小言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沉,守在外面的臣子们一个个更是默默在心底给女皇打气。毕竟是女皇的第一胎,如果生下来的是小皇子,那么是未来的王储也说不定。至于孩子他爹?哼,没看见冷相都选择性忽视了?他们这些官位不如冷相的又有什么资格去和人家打招呼?
  “皇上,使劲啊皇上!”
  “皇上来喝口参汤!”
  “快快!毛巾!毛巾!”
  “······”
  里面稳婆的声音越来越高,而公子言从进去就一直没发出一声吭响。宫晟天趴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屡次想要闯进去,都被东方三兄弟给拦下。
  “雪皇心里着急可以理解,只是雪皇能确保晚晚看见你第一眼不是愤怒而是激动?”东方青鹤略带凉意的眼神瞥了眼他脸上浮现出的丝丝落寞,转而勾唇一笑看向寝宫大门,波澜无痕的眼眸里,此时也像是巨石投湖一般荡起层层涟漪。
  晚晚···
  这一生,就生了整整一夜。当次日清晨,第一抹霞光透过云彩照射到大地上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伴随着天际边的鱼肚白飘荡在殿外,宫晟天猩红着眼眸刚要闯进去,婴儿清脆的哭喊声就飘了出来——
  “哇——!”
  “生···生了!”
  “皇上使劲啊!还有一个!”
  “······”
  “哇——!”
  “生了!生了!”
  “不好!皇上晕过去了!”
  当公子言醒过来时,殿内浓重的血腥气已经飘散干净,淡淡的薰衣草香缓解着她疲乏的神经,习惯性的想要摸摸肚子,可是手刚刚抬起,就被人一把抓住。
  “混蛋,你醒了。”看着公子言虚弱的小脸,宫晟天眼角渐渐溢出丝丝水光,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边用嘴唇摩擦着,一边低声道“对不起混蛋,是我不好,对不起···”
  “孩子呢。”公子言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正朝着走过来的东方青鹤“二哥,我的孩子呢?”
  “别急,孩子都没事。”东方青鹤不留痕迹的挤开宫晟天,自己握住公子言那泛着微凉的小手,略微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祖父都高兴疯了,他和大哥在旁守着,谁抱都不允许。”
  “大哥?”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对,大哥。”东方青鹤眼底闪过丝丝笑意,想起刚才那一幕,唇角也止不住上扬“按理来说,大哥冷冰冰,孩子最怕他,可是小公主谁抱都哭,只有在大哥怀里才乖巧。这份大胆儿得劲儿,真不愧是你的孩子。”
  “是吗。”冷硬的沙场将军怀里抱着一个稚嫩的婴儿,公子言一想到这个画面,唇角也止不住勾起。
  “起来喝点儿参汤吧,祖父和大哥想必就要抱着孩子过来了。”东方青鹤见她虚弱的模样,还是止不住心疼。
  “好。”
  公子言点点头,然后由着东方青鹤将她扶起来,靠在他布置好的软垫上。中见宫晟天想要搭把手,爪子都伸过去了,可某公子硬是给忽视了。
  “晚晚你醒了!”手里的参汤刚刚喝完,那边东方槐激动的声音就飘了过来,随之而来,是独属于婴儿的小小的闷哼声。
  “外公,大哥。”靠在软垫上,公子言神情柔和的看着自家外公和大哥手里抱着的两个小雪团。而那两个小粉团似乎也感触到了母亲的存在,一个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晚晚,辛苦你了。来,这是你的儿子。”东方槐抱着小粉团走到床边,经过宫晟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两只碧绿的眼珠子快要粘到怀里粉团的身上了。可他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将怀里的小皇子放在公子言的怀里,身后的东方青幕也轻轻地将怀里的小公主放下。
  两个小粉团没有像其他新出生的婴儿一样,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皮肤反而娇嫩顺滑,泛着健康的粉红,看上去十分讨喜。长相上,一个像是缩小版的宫晟天,剑眉鹰眸,鼻梁高耸,面瘫着一张脸,唯有一双眼眸漆黑如墨,遗传了他。而女儿呢,更像是缩小的自己,眉眼淡淡,隽若山水,睫毛浓密而卷翘,衬托着那一双碧绿的丹凤眸,纯情而诱惑,粉嫩的樱唇一勾,软软糯糯的笑容能甜到人的心眼儿里去,不用说,长大了定然是个惑世妖孽。
  “哪个是老大?”看着怀里的一双儿女,公子言心里一阵满足。而怀里的龙凤胎像是感觉到抱着他们的是自己的娘亲一般,一个个都下意识的朝公子言怀里扭头,即便是从出生到现在只吭一声的小皇子,现在都微微勾起了唇角。
  “小公主先出来的,我看她的性格,肯定和你一样。”东方槐轻柔一笑,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小皇子,不用说,这儿子性格也很随爹!
  “性格随我好,不吃亏。”公子言感慨的一笑,然后目光幽幽的放在自家儿子身上。见他板着一张小脸看来看去,顿时一阵心塞,要是性格随了他爹那么傲娇,估计这儿子长大了也是人憎狗嫌的没人要!而怀里的小皇子似乎是感觉到自家亲娘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嫌弃味道,嘴角一撇,作势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