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厢房,薛五娘走到榻前,轻声唤道:“王妃,王爷来了,王妃醒醒……”
萧玉朵正呼呼酣睡,此时呈完全放松的状态,白嫩的俏脸有淡淡的红粉,嘴角轻抿,红润的可爱,只是对薛五娘的召唤没有一丝反应。
薛五娘眼角扫了一眼沐云放,看见他的冷气似乎淡了一些,正目不转睛看着萧玉朵,等着她的反应。
薛五娘着急了,忙轻轻推了推萧玉朵:“王妃……”
“别闹……”萧玉朵睡梦中不满了,感觉有些吵,柳眉轻轻蹙了蹙,迷迷糊糊喝止了一句,然后翻了身,将背给了沐云放与薛五娘。
“该回王府了……王爷挂念你呢……”
“不回……我们歇菜了……我四海为家……”萧玉朵迷迷糊糊反驳着。
沐云放满脸黑线--这酒品还不是一般的低,他抿抿嘴唇就要上前。
薛五娘担心沐云放生气了,忙抢在他前面赶快又推了萧玉朵一把,提醒道:“王妃,王爷来了……”
“少拿他来吓唬人,你以为我怕他?”萧玉朵忽然伸出右手,纤指胡乱指着一个角落,闭着眼冷哼道,“你知道那边是哪里?--太平洋你知道么?我一脚将他踹到太平洋,然后在狠狠往下踩两下……叫你给我露脸,还敢露,我踩你进泥潭我!……”
她的脚很配合地蹬了几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呵呵笑了几声。
五娘傻眼了。
沐云放上前将萧玉朵打横抱起,然后很冷静地对薛五娘解释道:“她酒品太差,打扰之处多多见谅--麻烦给她取个披风……”
薛五娘忙取过披风给萧玉朵遮盖好,忍不住对沐云放道:“王爷,王妃她不是有意的……”
“不,她就是有意的,酒后吐真言--无妨,本王习惯了。她是在你家喝酒了?”
沐云放忽然想起这件事,追问了一句。
薛五娘并不知道郑云清是如何遇见萧玉朵的,但她知道不能随便说,于是道:“不是,可能王妃喝了酒,感觉没有地方去,便来找我。”
沐云放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抱着萧玉朵出了赵府。
马车已经准备好,沐云放抱着萧玉朵将她小心放进马车,然后他也跟着进去坐下。
马车微微动了动,便开始轻晃着走动起来。
沐云放看着萧玉朵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晃动,蹙了蹙眉,俯身又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仔细地端详着。
无暇的肌肤,吹弹即破,娇美无比,纤长的睫毛轻轻覆着,显得安静纯美;小嘴轻轻闭着,闪着诱人的光泽,往下,雪白的颈,高高耸起的胸部,平坦的小腹--她的身材恢复的很快,也恢复的很好,几乎和之前没有多大差别。
“小女人,喝醉了果然长了脾气……歇菜了,想要和爷歇菜,还想将爷踹进太平洋……勇气倒是可嘉……”
他俯首吻上了那两片柔嫩的唇,轻轻啮着,又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甚至松开了她的衣衫上下其手。
迷迷糊糊中的萧玉朵被折腾的睁开眼眸,焦距慢慢会合,看清是沐云放时,立刻阻止对方,恼怒道:“去找你约定的人,少来占我便宜,从今往后我不会叫你白占便宜……”
“萧玉朵,你是不是太敏感了?爷那是纯粹应付她赶她走的话,你干嘛这么当真呢?”沐云放此时不生气,而是充满了无奈--这小女人明理的时候,让人感动;不讲理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痛疼至极。
萧玉朵此时斗志昂扬坐在他腿上,满脸阶级斗争,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忽然又问:“那刘艳艳是怎么回事?你们何时如此亲近,我却不知道?为何只字不提?”
“亲近?我哪有和她多亲近,不过是关系比以前融洽一些而已,”沐云放看萧玉朵忽然又将话题扯到了七公主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跟上对方的节奏道,“自从爷在京畿地区,和七公主接触的多了一些,尤其去年平乱,她出了不少力--一个皇家娇女能够有那样的表现,不光是爷,很多人都比较赞赏她,这次她也是要去平阳参加战事,所以才来王府的,仅此而已。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啊,再说爷与你在一起讨论另外的女人做什么?”
萧玉朵像公安局长一样,在沐云放说话时观察他的举动,发现他眼眸清澈,丝毫不躲闪,不具备说谎的条件。
“不是刚刚讲好要信爷么?为何要怀疑?”沐云放双手放在萧玉朵腰间,微微用力扶着,身子贴在靠枕上,抬眸看进她眼底,“有句关于夫妻的话,你可知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
“不是,”沐云放立刻蹙眉打断萧玉朵这非常煞风景的回答,叹口气,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听过没有?我们两人要彼此信任,朵儿,你一定要信爷,这样爷才能无忧地做事……”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有事情总不告诉我--比如,七公主送给果儿价值连城的书法珍品,你为何不告诉我?不拿给我看?也不往礼单上写?是怕我知道还是出于什么心理?”萧玉朵心里一向藏不住话,这个疑问也就很正常地问了出来。
沐云放闻言,看着萧玉朵笑了笑:“七公主送礼物时,鹤老正在,他看见了,所以说先拿过去临摹一下,现在还没有归还而已,若是回来,爷自然会交给你保存。至于礼单,是七公主交代过,不希望上礼单--朵儿,以后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爷绝不会隐藏什么的。你是爷的妻子,爷为何要瞒你?”
萧玉朵看对方自圆其说,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说好了要互相信任,自己是有些沉不住气,所以顿了顿,喃喃道:“我就是看见她们心烦,皇家女容易仗势欺人……”
“那以后就离她们远一些,一切有爷……”
萧玉朵叹口气,懒懒道:“就是因为有你,我才觉得心烦。”
沐云放俊脸一窘,将自己的头埋进萧玉朵的胸部,带着贪婪深深嗅着她的幽香,然后才低低道:“爷只喜欢你的味道……无人出其右……爷最后说一次……爷不是那浪荡男人,见一个爱一个,你给爷记住……”
“明日我也与你一起去。”萧玉朵扣着搂住沐云放的脖子,忽然说了一句。
沐云放一愣,立刻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会想这些?你刚生了孩子还不到半年,身体可以么?--你还是不相信爷?”
他忽然觉得可能是因为七公主也去,所以萧玉朵很敏感,他一时感到无语。
萧玉朵摇摇头:“不是,我昨儿个做了一个很不祥的梦,所以不放心--你知道,我可以的,留在你身边也多一个帮手。果儿在王府,又不出来,迎春院里丫鬟嬷嬷都是可靠的人,另外不是还有母亲在么?”
“你梦到什么了,跟爷说说。”沐云放薄唇轻勾,深眸望着萧玉朵。
萧玉朵叹口气,道:“我梦见到处是火光,你在一处悬崖上,就在我想要拉你的时候,悬崖断了--这不是表明很危险么?我很少做这样不吉利的梦,所以你一定带我去,不然我夜夜都睡不着。等你回来,我也憔悴死了。”
沐云放立刻瞪了她一眼,责备道:“不许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去也可以,但是爷该给你一个什么职务呢?总不能以我妻子的身份吧?”
“什么都可以,只要别让我做饭就成。”萧玉朵看沐云朵松口了,心里有了几分把握,俏脸便立刻挂上了一抹微笑。
看着萧玉朵怨气、怒气消失了,沐云放心里暗暗松了一下--自己可不愿意再让自己与朵儿因为别人心生罅隙,一个娇兰就够烦了。刘艳艳是一个没有什么牵扯的人,朵儿完全不必担心。
“那看你的表现……今夜爷看看你的战斗力如何……”他又道貌岸然地说出了不正经的话,“经典的方式来一遍……”
萧玉朵撇撇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沐云放轻勾着嘴角,露出魅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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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萧玉朵告诉赵嬷嬷以及春燕等人,自己要随着沐云放出征去。
“你们切记,莫要抱着小郡主出迎春院。那几个小妾虽然看着老实,不见得可靠,还有柳絮儿不准她靠近果儿半步,就说是我的命令--果儿还小,本妃也看不到有没有对她不利的东西,但全力防着不会有错……”
萧玉朵尽自己想到的依次嘱咐给在场的丫鬟嬷嬷,之后开始叫人准备自己的行装。
然后,萧玉朵写了一封短信,叫夏槐去送给苏天寒,便去找沐云放一起去向周氏辞别。
周氏自从贴身丫鬟夏荷被李姬杀掉之后,被打击的不轻,所以这段时间还算安稳,更因为萧玉朵很大方地将王府中馈基本交给柳絮儿了,合了周氏的意,所以没有再找萧玉朵麻烦,彼此相安。
听萧玉朵说也要陪着沐云放去出征,周氏倒没有说什么,只问道:“果儿可都安排好了?”
“回母亲,媳妇已经安排妥当,丫鬟嬷嬷们自会妥善照顾,请母亲放心。”萧玉朵含笑,恭敬地回答。
“母亲,府里那几房妾氏就劳母亲查管着,孟大家来去自由,母亲不要阻拦她。”
沐云放交代这叫母亲替他看好后院,估计是担心自己再被戴绿帽子--萧玉朵这样猜测。
两人将最重要的事情交代清楚,又陪着周氏做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不多时,鹤老,苏天寒都来了。
鹤老一眼看见萧玉朵就问道:“丫头去哪里了,平阳王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你呢。”
沐云放一脸尴尬,忙道:“她不过是出去转了转,我是找她有事,所以有些着急而已……”
“是啊师父,徒儿打算与王爷一起去北地,我走之后,记得时常过来看望一下外孙……”萧玉朵连忙帮着转了话题,本来是两人闹别扭,如今已经雨过天晴,翻篇了。
苏天寒听萧玉朵说要去北地,眼底闪过一抹担忧,问道:“王妃身体可恢复了?出征艰苦,不是玩笑。”
“本王一会儿会让府医过来给王妃把脉,以确定身体元气恢复的如何,恢复放不好,自然不会让她去。”沐云放在一旁接过话去回道。
苏天寒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感觉出沐云放看自己的目光还是带有情场对手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成就感,能够有幸成为沐云放重视的对手,也表明自己的实力。
萧玉朵笑了笑,道:“都快半年了,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了,借我点东西,成不成?”
苏天寒一看她的小童,就知道她接下去要说什么,所以点点头:“嗯,不过数量不多,只有十个。其余都在东部。”
“够了,真的谢谢你。”萧玉朵冲苏天寒抱抱拳,继而两人默契一笑。
正在与鹤老说话的沐云放看见了这一幕,心里不由就酸了起来,好在他会遮掩,将自己的醋意掩藏起来。
不一会儿,府医前来为萧玉朵把了脉,再次证实她身体恢复良好。众人这才放了心。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晚膳时间到了,沐云放夫妇便挽留鹤老与苏天寒用膳。
两人也不是外人,所以不客气地留下来。
此时春燕将果儿也抱出来,众人围着哄了一会儿。
让萧玉朵哭笑不得的是,当苏天寒刚说一句“干爹来抱抱果儿”,那边沐云放立刻纠正道:“是干叔叔,不是干爹,你比本王小,所以只能是干叔叔。”
“不都是干爹么?哪有干叔?”苏天寒表示不满,向鹤老发出疑问。
鹤老和稀泥道:“干叔就干叔,这表明王爷拿你当兄弟看待,不是外人……”
萧玉朵只能假装没听见,保持不参与不发表意见的中立态度。她早知道沐云放迟早要将苏天寒口中的干爹改过来--这厮平时心胸挺宽的,一到苏天寒这里就要斤斤计较,小气的像个任性的小孩。
苏天寒没有办法--谁让果儿是人家的女儿呢?只好当了干叔。
几年后当果儿长大一些,沐云放不怀好意地叫果儿将干叔叫成了“甘薯”,后来演变成“竹竿”、“猪肝”等。这是后话不提。
此时,果儿已经五个多月了,皮肤白希,笑容灿烂,一笑和萧玉朵非常像。
沐云放爱若珍宝,抱在怀里舍不得离手,最后还是萧玉朵催着,他才将孩子交给春燕。
☆、第197章 对了,太平洋是哪里,你要送爷去那里?
“这一走,就要数个月,我的果儿又会长很多……”沐云放此时满眼的慈爱,对鹤老与苏天寒道,“麻烦两位等我夫妻走后,时不时来沐府照看一二,有劳了。”
“王爷说哪里话,你与丫头为大梁出力,我们在京城帮你照看家人也是应该。”鹤老立刻客气地摆手,示意沐云放不要客气。
沐云放举起酒杯,朝鹤老与苏天寒道:“如此,有劳了。”
苏天寒看沐云放虽然是自己为情敌,但依然信任自己,心里不由一热,随即举杯,浅浅笑道:“王爷放心,苏某定会用心。只可惜苏某不能随你们一起出征,深觉遗憾。”
说罢,举杯与众人碰到一起。
晚宴中,几个人说笑,谈论,气氛很是融洽。
晚膳过后,几个男人去了沐云放的书房,而萧玉朵则告辞回后院继续准备出征的东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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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早,夫妻两人就起床梳洗收拾。
妥当之后,萧玉朵最后抱了抱熟睡中的果儿,眼角含泪亲了亲那娇嫩的小脸蛋,又将孩子交给同样不舍的沐云放。
他也亲了亲那小脸蛋,温柔地端详了片刻,交给春燕等,郑重嘱咐道:“一定要照顾好小郡主。”
“遵命。”几个丫鬟嬷嬷面色郑重,齐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