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能问一句,为何……”
夜九歌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宸打断了:“歌儿,你的母亲,曾是这天下间,最温柔,也最刚烈的女子。”
两个极端相反的词被夜宸用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又是夜九歌的母亲,她心里疑惑,却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歌儿,时机未到,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夜宸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手点了一炷香,交到夜九歌手里:“这么多年,我从未带你祭拜过母亲,等此间事了了,我带你去。”
夜九歌接过香,虔诚拜了三次,然后将香火奉了上去,这才奇怪:“母亲的棺椁不在这里?”
“不在……”
夜宸的表情悠远,让夜九歌心里一动,追问的话怎么都没说出口。
“你想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夜宸问了一句,却也没有等她回答,直接说了下去,“此事说起来,是皇上刻意发难。那日,本在商讨北境的布置,将军觉得,齐国现在形势大好,有了太子,整个国家的军权极度统一,恐北境现在的兵力不足以震慑,所以想请调新的将士赶赴前线,可皇上却说,北境有离王足够,将军是在小看离王。蒋将军军功无数,看待局势眼光老辣,朝堂之上,不时有大臣出面谏言,可越是如此,皇上越是震怒,最后就搞成了那个样子。”
夜九歌立刻明白了,其实说到底,还是那个从前推他上位之时就想过的问题。
尉迟暮央纵然心性纯良,可他毕竟是个正经皇子,且年纪还小,权势太容易改变一个人,尤其是这样心智未开的少年。
曾经拥有过俾倪天下的权力,就再不想落于人后。
“那父亲怎么想?”
夜宸正色道:“他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可坐上去了,却下不来了。歌儿,将军府自此次之后,无论是否真的站在晋王这边,都会被众人视为晋王同党。所以……”
夜九歌点点头:“我明白。”
淡淡一句,再无其它。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庭院里,微风拂面,鬓角发丝凌乱。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就这样离开回了晋王府,心不在焉的缘故,进了门立刻就撞上了他人:“殿下?”
尉迟暮尘伸手稳稳的扶住了,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丞相府了吗,怎么失魂落魄的回来?出什么事了?”
“父亲将朝上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夜九歌道,“蒋将军,确实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吗?”
尉迟暮尘正色道:“舅父……一直都站在我们这边。”
“那接下来,他有什么打算?朝堂上公开和皇上闹成那样,接下来……”
夜九歌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也不用说下去了。
“舅父……没有告诉我。”
夜九歌淡淡一笑,看着尉迟暮尘的双眼,皱眉:“蒋将军并非是一个容易被别人激怒的人,尤其是朝堂之上,当众之下。”
“你怀疑舅父是故意的?”尉迟暮尘问道。
夜九歌浅浅一笑,不予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