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天官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人俯下身布置在观察着什么,我探过头一看,顿时心头一紧。
本来大理石的地面十分干净,可是在不断的震动下,沾上了许多灰尘,我跟张扬的脚印就在其中。
天官们叫了几声,旋即分散开来。
坏了,我们暴露了。
这里的角落虽然隐蔽,但若是细心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咬牙不已。
开枪的话,势必会惹出更大的风波,可要是不开枪,这么多的天官要怎么对付?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张扬悍然冲了过来,怒吼道:“孙子,你爷爷在这儿呢!来抓我啊!”
我瞪大眼睛。
张扬隐蔽的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旋即转身就跑!
天官们从没有开口说话的习惯,他们已经被天榜训练成了一个个冷酷的杀人机器。在见到猎物的下一秒,就已经决定了不死不休的下场。
他们如幽灵般涌向张扬离开的位置,没一会儿,喧闹的走廊就安静了下来。
我从黑暗里走出,遥望了一眼张扬消失的方向,轻轻一叹。
谢了,兄弟。
我转身向着反方向奔跑,头盔被丢在了弹药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了。
不过抛弃通讯方式,也是我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跟天榜之间的战斗,我也要做个了断,这件事无关大局,不过是我的私人恩怨罢了。
一路上走过的诸多遗憾,都要在这座森严冷酷的钢铁城堡里,做个了断!
正在我奔跑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道风声,我下意识的向前扑去,下一刻耳尖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楚,我摔到地上,摸了摸耳朵,手心全是鲜血。
转过头,一把大刀深深镶在了铁门之上。
“哇,躲得真好。”
一道厚重的女声从黑暗里传来,我转过头,看到一位肌肉盘虬,身材爆满的女人走过去,她脱掉身上的天官服,看着趴在地下的我,啧啧有声。
“一开始看到两个脚印,只出来一个人我就觉得不对,看来果然还有老鼠藏在这里,不过不是老鼠......”
女人蹲下身,面带笑意的盯着我:“好像是一条大鱼呢——叶尊长,是吧?”
我站起身,擦了擦血迹,看了眼那把大刀,心中一阵惊讶。
这他妈是哪朝哪代的武器,怎么现在还用人用?这也太夸张了吧?
“现在的女性可真吓人......”
我擦去了血迹,不留痕迹的挪到了女人的对面:“都说女子能顶半边天,我看这话是过谦了才对。”
那强壮到不像话的女人歪着脑袋:“你在叽叽歪歪说着什么废话呢?告诉你,老子在天榜排行第十一,代号,刽子手。”
看到那柄闪烁着的寒光的大刀,我吞了吞口水,刽子手?真是个形象的名字。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逃吗?”
刺啦一声,刽子手将大刀扒下,转了几手,露出一抹微笑:“还是说,要想当初宰掉匹诺曹一样,宰掉我?”
想当初我宰掉那个排名第十七的匹诺曹也是靠着滔天的运气以及各式各样的因素。
至于这个第十一,还是先跑为敬吧。
“看那边!”我指向她的背后。
刽子手兴致勃勃的向后看去:“嗯?怎么了?你的支援到了吗?”
风紧扯呼!
我从怀中弹出一个烟雾弹扔到后面,旋即拔腿就跑。
没等我笑多久,一颗拳头就破开了烟雾,径直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额头受到重击,只觉得视野一震,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刽子手的脚下。
烟雾之中,走出一个黑皮男人,他盯着我,冷道:“要是把他放跑了,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刽子手转过头,爽朗一笑:“真是多事,我刚要一刀砍死他的。”
黑人男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抗了起来。
“活佛有事要找他。”
“喂!等等我啊!”
黑人男这一拳几乎打散了我的意识,我被他抗在肩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体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牢门关闭了。
身下是一堆潮湿的枯草,过了好久,我才缓缓睁开眼,摸了摸自己酸涩的鼻梁,痛呼起来。
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我立刻警觉——这间屋子里,不止我一人。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线,我转过头,看到张扬被铁链吊在了空中,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张扬嘴里塞着一块破布,见我的时候,神情激动不已。
我把他的布拽下来,道:“你有事没有?”
他同时道:“头儿,你怎么来了?哇,你被打得好惨!”
我额头瞬间浮现一条条黑线,那抹他吸引天官的感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妈的,这都过去多久了,这家伙说话一直不看气氛的吗?
我对困住张扬的铁链没有办法,鼓捣了半天,无奈的坐回在了草堆里。
张扬悬在半空,叹了口气:“头儿,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有理他,只是在想后续的事情。
确实是成功潜入进去了,不过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头。
我环视四周,这里是一间很简易的牢房,关押我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我们会逃出去,不,换个说法,其实他们很期盼我走出去。
走出去的话,应该会被杀掉的吧?
哗啦啦,哗啦啦。
铁索回荡的声音在我耳边吵闹着,我挠了挠头,道:“兄弟,动作轻点,我在想事情。”
哗啦啦,哗啦啦。
我额头暴起青筋,转过头吼道:“你大爷的张扬,就不能安静几秒吗!”
大眼瞪小眼。
张扬依旧悬在半空,他的右手铁索依旧被解开了大半,有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正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一只手正在解锁。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给我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