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说什么?
灵毓尚未等到答案,长生便被道祖派出去寻人了。天煞将出于人间尽头,魔界始初,你替我走一趟,若是那天煞为非作歹,祸害苍生,便直接除了去,若是还心怀善念,那便将其带回,也好放在灵宗看管,以免日后造成大乱。”道祖能掐会算,天煞初现,便已经窥得天机。
他算出那天煞此时处于弱小状态之中,不必他亲自出马,便交给了长生。长生道:“天煞为何物?
道祖轻轻叹了口气,说:“和天柱倾塌有关。长生凛然,道:“我即刻便动身。
晏天痕意外地啊了一声,说:“原来藏地凤浪那小兔崽子不是你主动带回来的呀。是师尊让带回来的。蔺玄之提点道:师尊早已知道,他尚在懵懂之中,对外界只不过怀着好奇之心,全凭本心做事,哪里会知道好坏,想来便是要让我将他带回来,好生教他善恶而非杀了他一了百了。”
晏天痕撇撇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小兔崽子是你专门带回来气我的。蔺玄之想了想,道:“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凤浪带回来之后,粘我粘得紧,再加上他年龄最小,最需要照顾,我便将他时时带在身边了。”晏天痕说:“你早就知道凤浪是个煞修。”
玄之轻轻嗯了一声,道:“只是凤浪体内的煞气,从一开始便被道祖给封印住了,而且,凤浪也是个好孩子,以前杀人,是因为旁人要杀他,他是为了自保,后来随我回灵宗之后,便再也不曾轻易杀人了,所以时日久了,我便忘了凤浪本身是煞修了。”道祖为了不让藏地凤浪受到太多冷眼和白眼,便给了他一个新身份一一半魔子。他毕竟本质为煞,纵然道祖想方设法将他的煞气封印,明眼人也终究是能够一眼看出他与旁人的不同之处,为了避免怀疑,道祖只得让他一半血统为魔。这种说法,不光骗了世人,实际上也骗了藏地凤浪自己。直到死,藏地凤浪都不知道他自己就是煞修。藏地凤浪来到灵宗,因着性格开朗,身世惹人怜惜,便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爱道祖叫来长生,对他说道:“凤浪日后便跟着你吧,你好生指教他。长生道:“自然。
道祖眯了眯眼睛,道:“还有,你也莫要太过忽略了灵毓,你别看他成日都没心没肺的实际上,这小子的心思最沉了,小心记你的仇。”长生这才忽而想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灵毓了。外出寻找藏地凤浪,用了挺久的时间,这其中他并未告诉灵毓他的去处,回来之后又忙于替凤浪打理在灵宗的一切,让他能够更好更快地融入灵宗之中生活,还要关心他那颗小心敏感又脆弱的小心脏,长生自然而然地
抛在脑后
或者说,他是有意将灵毓忘记。
道祖这么一提,离开之前的记忆,便纷至沓来长生看着那一脸仿佛看穿一切的道祖,说:“我自会照顾好师弟道祖说:你把他当师弟,他却不想将你当师兄。长生却是淡淡说道:“我始终将他当师弟,终有一日,他也只得将我当成师兄。道祖却是轻轻一笑,道:这却是不见得的,不信的话,你且看着吧,灵毓是我见过的最倔强的孩子了,你或者便一点希望也不给他,让他彻底死心,亦或者便做好与他在一起的准备,否则,来日受伤的,不光是他,还有你。”长生只是看着道祖,云淡风轻问道:“天柱可还好?道祖一怔。
师萼曾教诲我,当为人先,九界未稳,道统未明,我无心于情爱之事。长生说:“师尊不原我们插手天柱一事,自然是为我们考量,但师尊以一人之力,也难以完成如此大业,您培养我们这么多年,不会是让我们谈情说爱吧?
道祖被怼地没话说
他和这位不解风情的弟子说不通,便只得摆摆手赶紧把人赶走了。晏天痕撅起嘴巴,转身便用带着一根刺的屁股冲着蔺玄之,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觉得呼吸都很是委屈。
蔺玄之禁不住苦笑,他觉得这煞阵简直就是道祖留给他的一道送命题。‘长生在情爱方面,的确迟钝极了,并非心中没有你,只是一时间想不通罢了。“蔺玄之拍着翅膀跟在沮丧的小蜜蜂身后,解释道:“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和他计較。”晏天痕难过地说:你走,若不是我死缠烂打,你定是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心中没有我。
蔺玄之苦笑,看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委屈巴巴的小蜜蜂,将这煞阵骂了一万遍。
第761章 祭阵之始
然而不管蔺玄之如何解释,灵宗的往事,依然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着,灵毓看着日渐取代他成为长生身边最重要的人的藏地凤浪,看着日趋和他离得越来越远的长生,他心中的难过与日俱增,对藏地凤浪的厌恶排斥,也越发浓重。可藏地凤浪也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事无事便要去他面前晃悠一番,刷一刷存在感,生生惹得灵毓对他更是厌烦
藏地凤浪对于灵毓的冷嘲热讽和尖酸刻薄,倒像是没看见没听懂似的,仍是巴巴地往他身边凑,还每日对他笑颜以待,受欺负了也不去告状,反而在长生要责罚灵毓的时候,还要赶紧帮灵毓说好话。
所以我特别讨厌这小兔崽子。”晏天痕冷哼一声,说:“他每天受了大师兄的好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来我面前炫耀显摆,生怕我不知道他现在受宠似的,对了,这小子还特别会装模作样装可怜,要不是老子心硬,说不定就被他骗过去了,哼唧!蔺玄之也看着蹦来蹦去的藏地凤浪,觉得他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狗屁不懂,就连灵毓那般讨厌他,他也看不出来,还以为灵毓那些反讽的话,当真是在夸他呢藺玄之禁不住扶了扶额头,道:“阿痕,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他和你的理解能力,不在个水平线上吗?你说的话,他大部分都没听懂。”晏天痕:“噶?”
藏地凤浪的确没听懂,所以他最喜欢的仍是灵毓,还几乎每日都要去灵毓那里报道。灵毓最开始几年,的确看着藏地凤浪就讨厌,但是后来,大抵也有了些变化。次,有人调笑藏地凤浪说他是个半魔子,没爹疼没娘爱,就连来了灵宗,道祖也总是对他避而不见,说不定就是弄过来充数的,藏地凤浪听见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然而,灵毓知道之后,顿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当时就冲过去将那个背后乱嚼舌根的家伙给痛揍一顿,然后赶下了灵宗。
“你和小浪的关系,也没那么差么。“蔺玄之道。谁说的,特别差。“晏天痕梗着脖子死不承认,说:“藏地凤浪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我嫡亲师弟,我欺负他也就算了,名正言顺天经地义,旁人欺负他那是个什么说法?绝对不行。反正,他师弟只能他看不顺眼,只能他欺负,旁人都不能越俎代庖,而且,见到藏地凤浪都得恭恭敬敬,还都得喜欢他,要不然,灵毓是要发飙的。蔺玄之但笑不语
藏地凤浪对灵毓更为黏糊的,还每天仰着个傻白甜的大脸,像是屁股后面有狗尾巴似的,在灵毓面前悠过来晃过去,自动屏蔽灵毓所有不爽。那段时间,长生每日都在闭关,灵毓也寻不到人,便只得勉为其难地让藏地凤浪加入他和莲华羲和的三人组之中,成日四个人一起漫山遍野的奔跑,满世界的寻山海妖兽单挑,倒是过得也很是快活。
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是充实,以至于灵毓虽然没得到长生的回答,他也觉得还能接受。但是,快活的日子,也总是有限的
天柱塌了的时候,灵毓正带着藏地凤浪,在一个小村庄里面替他们驱魔捉鬼,净化村庄。他只见东北方向的天空,轰地一下子便破了一个黑色的大洞,有黑色的水从那个大洞倾泻而下,还有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从那洞中出玛
那声音很大,以至于整个九界都能听得到。
藏地凤浪面露惊恐之色,他虽年龄已经不小,但仍是个头矮小,孩子心智,在灵宗这些年,师兄们都乐得宠着他,他也自然而然地继续当个小孩子,遇到事情,藏地凤浪便吓得转头便要跑。
他被灵毓一把抓住,抱在怀里。
灵毓一边抱着小孩儿安抚,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一边凝视着那倾斜地越发厉害的天柱
天柱尚未彻底坍塌,只是斜了一个口子,东北界便成了人间地狱没人敢想象,若是天柱当真塌了下来……
灵毓道:“没事的,有师尊在,没事的。”
藏地凤浪只是捏着灵毓的衣服,瑟瑟发抖,一声不吭妟天痕和葙玄之,静默地坐在一棵雪莲花上,看着这被肆虐的大地,心情是说不岀的沉重。
他们的视角,不知何时就变了
从最开始只能跟着道祖,到后来可以跟着道祖的分魂,再到了之后,便是随便落在道祖养的这些银莲花鄉上,便能够从露水之中,看到一整个九界。像是一卷卷山河,在他们面前展开,像是一出出戏剧,拉开序幕在台上开演他们能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任何画面。
九界天柱之崩,来的突然,不知这一下究竟死了多少人了道祖原本还在闭关,得知此事立刻仓促而出,连被反噬也顾不上了。道祖匆忙赶到天柱倾塌之处,他将一道分魂祭献出去,然而天柱仍是摇摇欲坠,只是止住了倾斜地黑水罢了。
道祖面色沉郁,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苍天无话,天柱不语,但道祖已经有沟通万物之灵的能力,他自然知道天柱给了他怎样的答案。
道祖摇了摇头,说:“你莫要太过分,否则,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天柱的脊梁骨略微直了一些。
晏天痕看得目蹬口呆,道:“怎么回事,这玩意儿居然也能听得懂人话?蔺玄之冷笑,道:“可惜了,不干人事川
晏天痕
道祖说:“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说完,他转身甩袖便走,丝毫不给天柱商量的余地。晏天痕禁不住啧啧,说:“这才是大佬,纯的。道祖离开之后,没过多久,莲华和蕊和以及沧容也都赶到这无人敢靠近的地方。莲华乍一赶到,天柱便激动地开始喧嚣自己的存在,甚至还伸出了千万条触手朝着莲华冲过来。
莲华虽然吓了一跳,却是愤怒更多,直接一手夹着数枚符箓,径直地朝着这天柱打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天柱缩了回去。
什么臭毛病。莲华皱着眉头,道:我们得想办法将这窟窿给补上,这样不行。沧容将莲华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天柱,道:“先回去和道祖商量法子吧。道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法子都有。
莲华道:“好。
这三人走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圣人站在天柱之前,道:“看来,你选好这次想要的人了。他和道祖修为相当,又是同根而生,道祖能听懂的,其实他也能听懂,道祖能倣到的,其实他也能做到,只是有时候他宁可充耳不闻,能做而不做罢了。天柱岿然不动
圣人轻描淡写道:“你若是再敢打轻尘的主意,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又有何妨。”天柱受到威胁,突然晃动身体,咆哮着发泄不满。圣人冷笑一声,说:“你似乎,也很是喜欢莲华。天柱的摇摆慢了下来。
三个月内,我会用他来祭天,你且收好了。
圣人说完,便回了灵宗。
天柱给了人类三个月的时间
道祖愁眉不展,他打算召集九界所有地阶以上的修士,随他一起前去东北幽山附近将这天柱给修补了,不管是要耗费多少雀灵,也要修补。圣人听完之后,却是说道:“行不通的。
道祖问道:“为何?”
圣人看着道祖,道:“要耗费整个东北界的雀灵,才能够补得起一根天柱,九根天柱之间相互都有感应,以往的天柱都是你靠着一己之力补齐的,若是知道你退缩了,其他的天柱说什么也要造反
道祖唏嘘叹了一声,道:“可我的修为,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其他八根天柱,已经消耗我太多,只剩下这一根,我却是做不到了。
圣人轻轻笑了笑,抬手在道祖睑上拂过,将一片落在他嘴角的粉色花瓣捏了下来。你太累了,哥哥。“圣人说:“你需要做的,是好生休息,我知道这天下所有人纵然加在一起,也不如你半分厉害,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将天下的难事,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道祖说:这是最后一根了,补全这根天柱,九界就能获得万年太平日子,我不想功亏圣人说:“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你且交给我吧他将一杯水顺手递给了道祖,道祖心烦意乱,也是口渴,便想也不想地接过来一口喝了。道祖说:“你有什么法子?
圣人只是对他笑着,然后道:“你只需睡一觉,等醒来,一切都变了。道祖的身体一晃,头脑发昏,还来不及说话,便晕了过去圣人道:“天柱极其喜欢莲华,因为他的魂魄和肉体,都是最纯洁最干净的祭品,你不愿做的事情,我替你来做吧。
晏天痕只觉得毛骨悚然,道:“莲华被祭献,竟然是圣人在背后一手操办,我一直以为,是那些忘恩负义附着于灵宗的宗门和世家干的好事。”藺玄之沉了沉眸子,道:“那么说,也没什么错,虽然圣人是背后推手,可若不是因为那些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生怕用雀灵封印天柱之后,他们可用的灵气便会变得贫瘠,本已立根在此的宗门和家族,失去了仰仗依靠,又怎可能轻易被煽动?”说到底,仍是人性作祟。
是啊。晏天痕唏嘘一声,说:“相较之下,牺牲莲华一人,换取天下太平,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第762章 祭献
莲华是被圣人骗到了东北幽山之地
等待他的,是令他灵魂都感到害怕瑟缩的祭献之礼。那些曾经待他亲厚和蔼的师叔师伯,那些恭恭敬敬称他为莲华仙尊“的灵宗子民,那些他或者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们
个都改了面孔,像是带上了一张张冷漠而疯狂的面具,又像是仅仅只是撕下了伪装许久的面孔
他们围着他,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被祭献在高台之上,上空是黑洞洞的望不到底的裂空,周围是倾塌了一半的天柱,这些早已成名一方的大人物们,合起伙来,竟是作法念咒,让他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祭献成新的天柱。
莲华怕得要命,他挣扎着,嘶嘁着,然而他即便憋红了脸,也动不得分亳,纵然他不停流泪,也无人来帮他救他,他寻不到师尊,寻不到师兄师弟,寻不到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人。他绝望了。
但是他不想认命。
他还没有告诉沧容他一直心悦于他,也还没有带着灵毓去吃他惦记许久的那家馄饨摊子,还没有完成道祖布置的功课,还没有走遍九界名山大川,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他不想就这么惨然的死去。
他不想死。
他想要活着。
然而直到他的意识逐渐消失,身体从彻骨的疼痛变得越发冰涼,都没有人来救他。晏天痕红着眼眶,看着没了声息、身体也消失不见、三魂七魄被慢慢融入天柱之中的莲华恨极了那些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而肆意牺牲别人的道貌岸然伪君子们,他只知道莲华受了极大的苦难,只是他并未亲眼所见莲华遭受的这些称得上是彻骨之痛的屈辱和伤害,如今亲眼见到,他
生心极了
终于,许是有人听到了莲华的痛苦呼喊,最开始发现不对劲儿的人,是沧容和羲和。但是看到这里,蔺玄之便并未再看下去。
芥子世界中的场景,徒然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是已经因着天柱倾塌而导致天哭的幽山。
晏天痕抬头看着蔺玄之,道:“怎么转到这里了?蔺玄之道:之后,那边的事情,我都亲自经历过,沧容将我叫回来同他一起将莲华救下莲华忘了他被祭献的这一遭,师尊和我们共同认为,没必要让莲华再记起这段对他而言具是残忍的往事,便装作若无其事。”
看了看晏天痕,蔺玄之说:“我们同去守幽山,其实是和祭献之礼一起发生的,我如今只想知道,在我离开幽山之后,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晏天痕有些为难,道:“其实,我不太想让你看到那些。”蔺玄之说:“我若是不看,又如何替你正名?晏天痕默了片刻,对蔺玄之道:“我觉得,不如去看看藏地凤浪都在干些什么吧。蔺玄之虽然略有不解,但仍是应了。
这一看,才惊觉不对之处。
藏地凤浪竟然被关在了一间密不透风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面,他凄厉地惨叫着,被放在个叠加了数层的阵法上,身体周围先是散着灵气,接着是黑色的魔气,到了最后,竟然有浓紫色的煞气喷涌而出,将他悉数围绕。
晏天痕脸色巨变,道:“这是解封之术!是要释放他体内的煞气!蔺玄之道:“这解封的阵法,需得修为比我和师尊高岀许多之人,方能完成。那会是谁?
道祖已经是当世最前者,纵然修为有损,也无愧于天下第一的名号那个人会是谁?
蔺晏二人对视一眼,其实都已经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答案。紫色煞气溢满了整个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当菰地凤浪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了无生气的时候,这密室的门,方才被人从外面打开。
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死了吗?“男人问道。
藏地凤浪一动不动。
男人抬起脚,用脚尖在藏地凤浪的脸上踢了踢,而趴在地上的少年依然是一动不动。肮脏的煞修。男人冷笑一声,说:“轻尘可真是心善,什么模样的玩意儿都要往这里带也不怕污染了灵宗的空气。”
晏天痕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不断作晌。
他吼道:“拿开你的脏脚,滚开!
自然没人听他说话。
“死狗一样
然后他弯下腰,伸手便要将藏地凤浪腹部剖开,将藏于其中的煞核掏岀来,然而就在他的手已经深入半寸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少年,忽而猛地一下子伸出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嘶吼一声,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顿时,血花四溅。
晏天痕倒吸口凉气。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正着,他一拳头砸在了藏地凤浪柔软的腹部,然而藏地凤浪纵然半个身子都被打飞,他仍是锲而不舍地咬着他的脖颈不放。煞气顺着血液和体内的真气,很快便蔓延到了男人的全身,只听一声如同野兽嚎叫般的嘶吼之后,密窒爆裂,藏地凤浪被一股大力给生猛地甩飞出去,摔落到地上。藏地凤浪大概是疼极了,便嘶声裂肺地叫着,在地上不停打滚,男人抽出了一把长剑,正步步走过去想要将他杀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住了脚步,一挥大氅便消失在原地他跑了。
很快,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匆匆赶来。
他身形不稳,嘴唇泛白,从来都是整整齐齐一缕发丝都不会淩乱的满头长发,此时竟是散漫落在了胸前背后,他从长剑上跳了下来,险些摔在地上,却又勉强稳住身形。道祖眼底发青泛黑,朝着几欲发狂神志不清的藏地凤浪快速跑了过来藏地凤浪不断哀嚎着,满身几乎破体而岀的煞气想要将他的身体撑爆,他头痛欲裂,连双目都充着血色,一掌接着一掌朝着四周无目的地拍出,周围一片狼藉。道祖躲过了这些攻击,来到藏地凤浪身后,抬手便在他身上贴了三张安神符,再给他体内灌输灵气,过了良久才勉强将藏地凤浪给安稳下来。藏地凤浪陷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