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
“父亲,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庄家三爷(庄焱)看着庄韫道。
庄韫听了,淡淡一笑,“我也没想过要回头。”
虽然,事情的进发展完全不若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可是,这又如何?回头依然没想过。
因为回头必死,继续下去或还能称王。如此……就算最后败了,跟他们同归于尽,也从没想过要回头。
庄焱听了,心放下来,只要庄韫没被容倾那祸害作的退缩就好。
俯首称臣,做牛做马,每天装孙子还要被怀疑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你哥来信了吗?”
“没有!不过,该准备的,我哥必然早就准备好了,只待父亲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挥兵入京。”庄焱说着,难掩激动。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准备了太久,也已等的太久了。
“父亲,云壑和云珟一定会死,而我们一定会成功,也一定会如愿。”这话,庄焱说的铿锵有力。眼前,好似已看到了所到之处,所有人争相叩拜的景象。
庄韫点头,“你说的不错!”
他们一定要死。而这大元的天下,最后一定是他们庄家的。正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才走到了这一步。
“无论容倾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强硬,她也改变不了最后早已注定的结局。父亲,其实之前,我们根本就没必要搭理容倾。随便她如何,反正云珟最后都会死。”
庄韫听了,却是沉默。话是如此。只是……
庄韫轻叹一口气,“云珟一日不死,我终是不能安心。”
帝位就是拿了,可只要云珟活着,这帝位他们就别想做稳。
“算算时间,他也没多少日子了。”庄焱意味深长道,“想当初,皓月先皇,在钟离谨失踪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既没没了命。而他们的前路,就是云珟和云壑(大元皇帝)的后路。所以,父亲无需着急,更无需跟他们置气,只要静静等着就好。”
而就在云珟咽气儿的那一刻,云壑不管藏在哪里都难逃一死。
“就目前这情况来看,皓月废太子所言不虚。”
云壑和云珟之间,互相牵制,同生同死的制约,这并不是秘密。毕竟在这当初并不秘密。太后知晓,庄家自然知道。
只是没想到,钟离谨跟皓月先皇情况也是相同。怪不得钟离谨在皓月一直那样嚣张,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料定了,皓月皇上不敢拿他如何。这一点儿倒是跟云珟一模一样。
钟离谨和皓月先皇;云珟和云壑;他们身受同样的桎梏。所以,他们最终都将会是同样的命数——只能死!
庄韫听着,眉头微皱,“若那废太子所言全部是真。那……”微微一顿,眸色阴沉,“也就证明,那个女人还活着。”
她活着,就是最大的变数。
“活着也不要紧,皓月那边有人盯着,只要她敢露头,马上就会没命。想活着回大元,绝无可能。”
庄焱说着,沉沉一笑,满眼讥讽,“而且,就凭她对云珟做的那些事儿,她敢回来吗?别说我们,就是云珟也绝对饶不了她。所以,她那么聪明,就该知道窝着缩着才有机会活命。”
看庄焱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庄韫嘴巴动了动,最终又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跟庄焱讲什么道理。不过,庄韫是真的没有他那么乐观。
云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了解。对于那个女人,他不会饶了她,但也不会轻易处死她。
他会先找到她,待解了自身的毒之后,再惩治她。如此……
在他们派人盯着那个女人,预备除掉她的时候。云珟也一定派了人下去。所以,那个女人回大元,并非绝无可能。也因此,庄韫首先急的不是登上那帝位,而是先除掉云珟。
待云珟死了。那么,谁回来都已经无用了。可是……
偏就出了容倾这个意外。
在他预想中,容倾该是躲在云海山庄,小心的护着她的小命才是。然,她却意外的冲了回来,豁出命的来护云珟。
这让庄韫最是气闷,再加上太子身体情况,随时失控的状态,让庄韫不得不改变策略。先登基为帝再说!到时再把这该清除的人一一除去。
“父亲,你说,伤了太子身体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是云珟的人吧!”因此容倾才会知道太子身已残,并以此拿捏了太子一把。
庄韫摇头,“不会是云珟!”
这话,庄韫说的肯定。庄焱听了,略有疑惑,“不是湛王,父亲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在所有成年的皇子中,太子是能力最弱的一个。空有野心,却缺少魄力。也因为他这性子,皇上才会至今都留着他的太子之位。”
庄焱听了,幽幽道,“太子这性子,倒是跟皇后很像。”
庄韫没说话,算是默认。因为,这是事实。
这些年来,皇后对太后的强势心里一直愤愤不喜。但,就算忍的快吐血了,她仍不敢对太后下狠手,每每总是投鼠忌器,生怕人捏住了把柄,生怕庄家对此生出他念。
有时候想的太多了,并非好事儿,只让自己显得优柔寡断。
太子就是如此,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相比病弱,性情却极致扭曲的二皇子,还有看似跳脱不羁,实则手段极辣的三皇子,自然是太子这样的更适合做储君。因为他总是会犹豫。
一直以来他都这样,纵然知道庄家是他最大的助力,可他却因为怕皇上不喜,生生把庄家晾在哪里。而这样做他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皇上对他并未放心,而庄家却凉了心。
其实,庄家可以选择辅佐二皇子或三皇子。只是……庄家已腻了向任何人俯首称臣。
“因为十分清楚太子的性情。所以,云珟不会动他。”
太子,是庄家登上高位的一个踏板儿。借由太子的名头,庄家有理由做任何事儿,比如为难湛王妃。可同时……
太子也是庄家行事的一个不确定。因为太子不够果决的性子,让本顺遂的事,陡生意外。比如上次,在湛王府太子因秘密被发现,突然的急躁……
既然身残已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么,太子就要有被发现的心理准备,并为此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然,从上次的事儿可看出,太子显然什么都没准备好。
不过一个试探就让他手足无措。这样的人,注定了难成大事。
“若不是湛王的话,那会是谁呢?”
庄韫没说话,因为他也不能确定是谁做的。不过,绝对不是庄家。
太子本身的性子已够让庄家头痛。若是再残了。那……就更不好控制了。
身体变成这样,致使性情大变,直接导致的就是,任何预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如此……
他们都已做好了在事后除掉太子的准备,又怎么会多此一举搞废了他,徒生那么多不确定出来。
不过,不管是谁做的,这都够阴狠的。
“老爷!”
管家声音入耳,庄韫神色微敛,“何事?”
“皇后身边的钱嬷嬷来了,请老爷即刻入宫一趟。”
庄焱听言,看着庄韫低声道,“太子会不会把身残的事儿,告诉皇后了?”
庄韫听了,眸色变幻。
这事儿太子做得出!
庄焱皱眉,“皇后若是知道太子废了。那……”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儿出来。
想着,庄焱眼底溢出戾气。在这紧要的关头,可是容不得他们再添乱。实在不行……就提早行事,提前送他们去见阎王。
事已至此,已顾不得许多了。谋逆也好,谋反也罢,只要事成了,这些恶名都只是暂时的而已。所以……
庄焱眼睛微眯,眼里满是疯狂色。这时无论是谁,只要敢挡他们的路,都别怪他不念情。
三皇子府
三皇子从湛王府回来,看到庄诗雨正在他的院中等他。
“爷很忙,没空……”
“三爷准备什么时候休了我?”
庄诗雨这话出,三皇子停下脚步,要说的话顿住。
庄诗雨神色寡淡的看着云榛,“休书我已经替三爷写好了,三爷只要受累盖个印记就好了。”
三皇子听言,不由勾了勾嘴角,随着在庄诗雨对面坐下,“认识你这些年来。这是你说的第一句让爷觉得中听的话。”
庄诗雨扯了扯嘴角,“三爷过奖……”
“就是做的事儿还是那么多余。因为爷还真没想过休了你。”
这话入耳,庄诗雨嘴角那一抹垂下,眼里染上不明,“为什么?”
她不认为云榛会想留一个姓庄的女人在身边。直接休了她已算是轻的。
先休了她,再弄死她,云榛极有可能会做的。
这三皇子妃的位置,这名头,无论生或死她都不配拥有。
庄诗雨已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竟等到这么一个答案。
“因为你最适合做三皇子妃。”
闻言,庄诗雨心口一窒,“我不明白。”这答案,更在意料之外。
三皇子看着庄诗雨,嘴角上扬,笑的漫不经心,“因为你心仪皇叔!”
庄诗雨听言,面色陡然紧绷,眼眸紧缩,握着手帕的手收紧。不过片刻,又舒缓下来。
她心仪云珟,在很多人哪里是秘密。可在三皇子这里早已不是。
只是,他不休她的理由竟是这个……实在是扯淡。
本是最该休她的理由,在他这里偏生就不同了。糊涂,不明!
“我不懂!”
“因为我喜欢小皇婶!”
“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想过,三皇子会跟她直白的说出来。毕竟,他们虽是夫妻,可关系却远不到可以谈心的程度。
庄诗雨一句早看出来,瞬时让三皇子笑容张扬了几分,“所以,我们这两个各心有所属的人在一起很合适。”
庄诗雨听着,表示完全不懂三皇子在说什么。
三皇子见她不明,罕见的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都是心有所属,又同属于自作多情,且结果永远得到不到。我们共同点儿真的很多。更重要的是,你比我还惨。我最起码还能经常看到小皇婶,还能跟她说说话。可你……”
三皇子摇头,“敢在皇叔身边晃,他伸手就可能捏死你。如此……看着这么凄凉的你,对我真的是一种很实在的安慰。所以,这三皇妃的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原来原因是……她比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