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虎看一眼凛一,随着移开视线,意外没再继续说下去。
太子肃然开口,“容倾,你为护皇叔嚣张无忌,本殿还有百官可以包容理解。但是,现在既证实,你竟是那害了皇叔的根源。那么……本殿看在之前,你也无所知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恕你无罪。但,从此刻起,你已不适合再待在湛王府,也已无资格再做这个湛王妃。”
容倾听着,垂眸不语。
太子继续道,“本殿稍时会让人准备马车送你离开京城。之后的日子,你就暂在广源寺待着吧!为自己做下的孽事诵经赎罪,直到皇叔醒来。一切交由皇叔定夺。”
太子这话说得仁善又仁意。可是,这殿内的人心里却都清楚。这不过只是表面话而已。容倾只要脱离了湛王府,没了湛王府护卫的庇护,她必须无疑。
“殿下,对于这等害的湛王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之人。下官忠谏,恳请太子殿下严惩!”
“动口伤人,出手杀人,这等恶毒之人,臣恳谏严惩容家女容倾,给那些无辜受她残害之人一个交代……”
“蔑视皇家,残害夫君,忤逆长辈,忘恩负义,不仁不善,这样的人若是不得严惩,我大元国威何存?皇家威严何在……”
“臣等恳请殿下,严惩容倾……”
“恳请太子殿下……”
跪倒一片,呼声此起彼伏。太子爪牙这敏感关头,瞬起作用。
容倾众矢之的,成了那人人得而诛之之人。
刘正跪在地上,心头翻涌。容倾若是没了湛王妃的名头,再被驱逐。那么,湛王府可就真的危险了。
容倾虽是女人,可却是名正言顺的主儿。太子想动她,终究是要避讳三分。但,若是容倾失了势,湛王府内余下的人,就算能力再强,那也是下人,是奴才。
他们若是敢跟太子对抗,那就是忤逆,是造反,说是护主都立不住脚。那时,太子怎么打压,都是理所应当,更是名正言顺。毕竟,皇家威严,太子尊严,可是绝对容不得尔等一干下人挑衅。如此……
“啊……”
陡然的一声惊叫,伴随着一阵吸气声,刘正心头一跳,反射性抬头,当眼前一幕映入眼底,一个激灵。
看着掉落在地的手臂,扫过太子阴沉的脸色,容倾拿起手中帕子,静静擦过剑柄上的血迹,不急不缓道,“这剑,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说着,把剑伸向太子。
飞影即刻挡在前,看着容倾满脸戒备。
容倾轻轻一笑,柔和道,“放心,我不管再怎么样,却从来没想过要动太子殿下一根头发。我只是想让太子看看这把剑而已。”
太子听了,看容倾一眼,眸色沉沉。
“殿下可觉得这上面的字,特别的熟悉?”
太子听着,随意扫过。但,当触及到了那剑柄上的字,脸色不由一变,面皮紧绷。这是……
在太子惊骇不定间,容倾把剑收起,上前两步,靠近太子,眼睛亮的逼人,声音轻慢,几不可闻,“云紘,我意只在护云珟。只要你不动他,我保他醒来之后不拦你。所以,你别把心思用错了地方,搞错了方向。而且……我以为,就算要灭湛王府,那也是庄家该做的事,而非你堂堂太子。”
“不要最后自己拼劲了全力,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容倾说着,直视太子的眼睛,“太子,若是觉得我在挑拨离间。那么,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太子盯着容倾没说话。
容倾再走近一步,“只要你想,我很愿意用手上这一把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足你一臂之力。只要……庄家愿推你上位,不拦你。那,湛王府绝对不会发出一点儿异议。”
容倾说完,退开,“殿下好好考虑,静待太子好消息。”说完,微微俯身,“臣妇告退!”
说完,转身走出。
“殿下,绝不能让她离开!”
“御林军,拿下她……”
“殿下……”
下面的呼声,太子听到了。只是……看着容倾的背影,想到她刚才的话,还有她手上的那一把下可斩官员,上个惩天子的御龙宝剑,最终沉默了下来。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那一把剑怎么到了容倾的手里?想着,想到先皇最看重,最疼宠的人,心头一动。老皇妃,难道说她……
若是……太子垂眸,眸色风云变幻,起起伏伏。
太子的沉默,邢虎看在眼里,心微沉。刘正长长吁出一口气。
***
走出皇宫,坐在马车内,容倾眉头皱起,少时,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嘴巴,平滑!
这种平滑,在靠近太子时,好像也看到了跟她同样的……
当!
一声响,打断了容倾的思绪。
“王妃,看来要回湛王府要费些功夫了。”
暗袭改刺杀。开始不遮掩了吗?
“你们小心些!”
“王妃放心!”
街头之上,厮杀忽起,街头慌乱可想而知。
容倾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帘一角,静静看着外面的恶斗,仍是那样残酷。
终究是在京城,纵然是动手也有局限性。袭击来的快,被击退的也快。
“王妃,已经没事儿了。”
“回府吧!”
“是!”
马车一路前行,这一次未在遭遇其他,平稳驶向湛王府。
府前,马车停下,容倾抬脚走下马车。脚还未落地……
“倾儿小心……”
一声呼喊,护卫已亮剑,一个人影却冲上前,决然挡在了容倾身前!
第313章 那 一滴泪 让人心碎
看着挡在她身前,后背中箭,血色飞溅,瞬时倒在地上的人,容倾凝眉。
凛一盯着地上人,面无表情,无一丝波动,眼里甚至透着一丝凉意。
“倾儿,对不起!”
看着倒在地上,面色渐白,难掩痛意,却还向她表歉意,说废话的人。容倾嘴巴微抿,几乎暴粗。
妈蛋的!
这纵身一挡,你搞个玄幻剧,来个逆袭也好呀!偏偏搞出个要死要活的苦情剧。可惜,她这会儿真他娘的煽情不起来,没空陪他演什么狗血剧。
每次出现,好似都是奔着英雄救美去的,可结果,却都是生生怂了自己,为难了别人。
就如他最初不怕死的跑到湛王府,向湛王求情要湛王放过她一样。
本意是救人,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没救到人,反要人救他。
“周正!”
“属下在!”
“传顾振入府。”
“是!”
“凛一,把人抬进来。”
“是!”
容倾抬脚走出府中,凛一召来护卫,麻利把顾廷煜抬进去。
虽对这种无事来寻死的人,极不想救。但,容倾开了口,他不会违背。
皇宫
看着面色铁青,喘息不稳的皇后,钱嬷嬷慌乱拿过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快速放入皇后口中,又麻溜递过一杯水,“娘娘,喝点水!”
把药送下,皇后在软榻上躺下,眼睛闭上,缓解胸口奔腾的怒火。
宣容倾入宫,本是要收拾她,驱离她。可结果呢?
又一次看尽她的嚣张,狂妄,阴损奸诈!
本是想修理她,最后却被她重创。
看吧!经此以后,胆敢给湛王妃作对的又将少很多。如此……
她这是设了一个局,结果却是给容倾立了威吗?
“咳咳……”火气憋的几欲吐血。
“娘娘……”钱嬷嬷抬手赶忙给皇后抚着心口,为她顺气。只是,这一次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因为,这一次的事,从头看到尾,她这个奴才憋闷的眼前都直犯黑。何况是皇后了。
这会儿,除非是容倾死。不然,皇后这满腔的怒火,是怎么都无法平息。
“钱嬷嬷。”
“老奴在!”
“容倾最后跟太子说了什么?你可听到了”
钱嬷嬷摇头,“娘娘恕罪,老奴没听到。”
离的有点儿远,又加上容倾说的声音很小。她除了看到太子变幻莫测的脸色之外,完全在状况外。
而皇后,因当时因容倾豁然动手斩断一大臣的臂膀,情绪一直处在心惊,震怒之间,耳朵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敢说,敢做,又得湛王府护卫的拥护。
再加上那杀伐果断的性子,诡异缜密的心思,还有上湛王府这个强大的背景。容倾……
真真成了太子称帝路上搬不开的石头,和那一触既见血的刺猬。
挪不开,又碰不的,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
皇后想着,心焦压过了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