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贤后难为 > 第92节
  晏河对这个产生了兴趣,问道:“你和我皇嫂……什么关系啊?”
  杨柳青想都没想,说道:“主仆。”
  晏河一脸的奇怪,说道:“可是皇嫂亲自为你送嫁,哪儿有这样的主仆?”
  杨柳青想了想,说道:“是殿下不把自己当主人而已,我是奉旨入宫,易容成李小姐掩人耳目的。”
  晏河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难怪皇嫂处处护着你,这件事我皇兄也知道吗?”
  杨柳青摇了摇头,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这个摇头被晏河自动认为是皇上不知道,于是他松了口气,说道:“幸亏皇兄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我可就娶不成你了。母后肯定也会前来阻止的,毕竟我们的情况和皇兄不一样。母后之前还说早早给我挑几个通房,省得像我皇兄一样,差点儿一辈子打光棍。你不知道,我说要你的时候,我母后有多高兴。”
  听到这里杨柳青卸妆的手又滞了滞,不知道太后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他的内心还真是负罪。但一想到殿下语气中的那份笃定,他猜测,之所以他要扮这个太子妃,肯定是有他们用意的。
  于是杨柳青放下心中的石头,决定认真执行自己的任务,并对晏河说道:“殿下,您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别的不敢说,还是有些武艺的。”
  色侍的专属技能虽然是易容,但是自然也是她的独门武功。其中最为精妙的,就是暗器。墨色本人常年戴着一副耳饰,这副耳饰小巧漂亮,是个女人看到都会喜欢。但是这耳饰里,却藏着天底下最致命的毒,据她本人说有上千种。她可以根据自己要对付的对象,选择用哪种毒。是让他死,还是让他受点折磨,或者只是让他动不了。
  若问这世间用毒,色侍也可以说有些地位,虽然这并不是她的强项。
  晏河并没有放到心上,说道:“知道了,反正我有那么多影卫,你只要负责陪我玩儿就可以了。哎,李哥哥……不对,你的本名不会姓李吧?那你到底叫什么?”
  杨柳青缓缓答道:“春来杨柳青如许,杨柳青。”是墨色当年在江南捡到的他,他饿得奄奄一息,正在吃刚刚长出的杨柳嫩芽。墨色便告诉他,有一个地方,不但可以让他活下去,还能给他想拥有的一切。天下孤儿,老人,若无家归去,都能在那里得到安稳的生活。
  后来他便跟着墨色师父走了,原来那个地方叫司水教。在逐渐的相处中,他知道了司水教被毁,教主死于非命,师父寻机报仇,以及后来终于找到了教主后人。在他小小的年龄里,司水教已经根深蒂固。
  而且他来到司水教后,果然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一切他想过的安稳生活,也都得到了。墨色告诉他,既然有了自己的能力,便要回报圣教。帮助更多的人,让他们也不再饿肚子。
  这就像一则圣言,一直牢记在杨柳青的内心。
  此时的晏河却还一心的想着玩耍,点头道:“那比李佩瑶好听多了,来青哥,我们打麻将。这是我从皇嫂那里偷……借来的,皇嫂给我写了怎么玩儿。青哥,皇嫂给了我三天婚假,今晚我们打麻将,明天我们睡一上午,下午我带你去骑马打猎!后天我带你去打马球,大后天我带你坐地铁去皇嫂的清云山庄摘桃子吃!”
  三天假期,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这样,洞房花烛夜,晏河和杨柳青又悄悄叫了两个随从,打了一夜的麻将。
  近日周云见倒是颇为轻闲,他好像在等什么事情的结果。每天也就是关注一下各个地区路修的情况,又把几个教侍派往修路的地区监工。他除了带带圆子,也就每天收收信鸽。
  产后半个月,吃了半个月的百魂草,身体恢复个差不多了以后便停了。这药养身效果太强,不但养身,还养胎。他便停了百魂草,开始吃避子药。
  武帝和书侍了解了一下,百魂草一年吃上几粒就有很好的养身效果。像周云见这种长期吃,伤了的本元很快便能补回来。于是他便决定让见见每年吃半个月的百魂草,这半个月他留在宫里,尽量不见他。这样,就可以避免再次意外怀孕。
  自从有了地铁,周云见便再也不住宫里了,还是外面自由自在。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皇宫都形同虚设,只是皇上办公的地方而已。后宫?不存在的!
  武帝下了朝有时候也早早的回清云山庄,前前后后的跟班搬着不少奏折,在周云见的房间里办公。
  这天武帝一边认真的读着一本书,一边在纸上用铅笔写写画画。自从周云见发明了铅笔,武帝便仿佛找到了非常好的日常用笔,经常用铜笔涂鸦。有一次还给周云见涂鸦了一幅肖像,周云见才知道,原来皇上的画技还挺好。虽然比不上画侍,但比一般的画师是差不了。
  周云见以为他又在认真的画什么,便凑过来想看一下。结果他却在那里遮遮掩掩,不肯让自己看。周云见淘气,趁他不注意给偷了过来。只见上面画着两条腿,还有……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武帝,周云见问道:“皇上!你你你你……竟临摹这种东西!你的节操和下线呢?”
  武帝脸上一红,说道:“你别乱说,朕没有。”说着他便要抢回那张纸。
  周云见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还说没有?没有这是什么?”说着他把那张纸亮出来,一边躲着武帝的手,一边左躲右闪。
  终于被武帝给抢了回去,将其夹在了那本厚厚的书中。周云见凑了过去,说道:“这么厚的春宫图册吗?皇上在哪儿淘来的?”
  周云见把书拿过来,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孕产医典。
  周云见:……
  武帝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朕都和你说了,不是你想的那种,怎么就不信?”
  周云见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暖得仿佛小宇宙炸裂。他上前搂住武帝,说道:“皇上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我身边那么多郎中,还有我的两名医侍,肯定不会有问题。”
  武帝却摇了摇头,说道:“朕不能代替你孕育,也只能尽力让你减轻痛苦和危险。我们这些年尽量不要生,待到太子成年,朕会亲自照料你的整个孕产。”
  第140章
  感动的泪花花从周云见的眼睛里闪动着, 他一脸深情的说道:“皇上,你真好。”
  武帝将书收起来放到书柜上,说道:“朕每每想到你难产那一日都心如刀割,虽然你的教侍一直说不会有问题, 让朕放心。但是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朕实在难以适从。还不如把你的生命交给朕, 朕哪怕拼尽全力, 也不想你再受一点痛苦。”
  周云见却摆了摆手,说道:“生育是我们司水教教主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而且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 圆子并没有司水能力。在团子刚满月的时候, 就已经可以因为不想喝水而把水花吹得四处乱飞。圆子却一直很乖, 也不知道是性格问题,还是他真的不能司水。”
  武帝扭头看了看床上穿着小衣服扭来扭去的圆子, 问道:“没问过你的教侍?”
  周云见答道:“问过了, 但是……他们都告诉我, 历任教主都只生一个孩子……他们并没有固定伴侣,只是把生育当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他们除了多出一个生理功能, 在任何方面来看,都完完全全是个男人。如果他并不想成为同性恋,那么选择只完成自己的义务是很正常的。
  武帝拿了一个勺子,盛了一勺水,在圆子的眼前晃了晃。圆子的大眼睛眨了眨, 竟毫无反应。武帝笑了笑,把勺子放了回去,抱起自己的二儿子,说道:“也许真的没有,你们家的司水能力可能只传嫡长。不过也没关系,避免很多兄弟间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武帝所说得话有些扎心,但确实是这样。他所经历的,便是如此。为了一个皇位,兄弟之前互相残杀。若非他运气好,恐怕也会死于皇位之争。
  周云见也很认同武帝的说法:“这样就默认可以司水的做司水教教主,其他兄弟自由自在,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武帝抱着这个已经出了满月,长得越来越饱满的二儿子,说道:“圆子的眼睛越来越好看了,见见,这眼睛将来估计会让不少姑娘喜欢。”
  周云见说道:“虽然会让姑娘喜欢,但他眉宇间尽皆正气,应该不会惹祸。倒是老大,这个小王八蛋眼带桃花,我总是担心他。他还是未来的司水教教主,我们司水教的规矩,继任教主年满十八周岁,我就可以退位了。到时候不当这个教主,我也能像母后一样,四处游山玩水。希望这小子能让我省心一些,别给他收拾烂摊子便好。”
  武帝说道:“怎么会,我觉得团子很聪明,应该是个小机灵鬼。”
  “就怕机灵的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武帝问道:“你觉得我们团子将来找一个什么样的合适?”
  周云见想了想,说道:“老实巴交的吧!”
  武帝很意外道:“为什么?”
  周云见说道:“可能他玩儿够了,会找个人定下心来。”
  武帝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不会,他应该找一个能震住他的。这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总有人能降得住他。”
  周云见开怀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团子的面相,就透着一股子桃花相。”尤其是那上挑的眼尾,现在才一岁多,微微一回头,便能将人的魂儿都勾了去。尤其是在看奶奶的时候,只需要这一眼,不论他要做什么,奶奶都妥协了。这样下去,奶奶会成为他的头号迷妹。二号迷妹应该是外祖母,那更是个对小崽子个无条件服从的主儿。有这两大迷妹在,想必他会被宠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默默为团子未来的夫君掬了一把泪,周云见微微摇了摇头。
  七日后,一骑快马来报,东海内乱。四个月后,全面入冬,半岁的圆子和一岁半的团子依偎在装有暖气的房间里看周云见给他俩设计的绘本儿。
  前廷信使将一封战报交给武帝,武帝看过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东海王叔被斩首,东海王彻底翻身。东海王栾橙宣布三年内免赋税,大有休养生息的想法。
  但武帝和周云见都知道,东海,还不到休养生息的时候。一个大动荡,正在大晏周围酝酿。
  是战乱,就会死人,会死人,就会有尸体。半年的时间,足够积累出千军万马。
  晚上武帝去找周去见,把那封信使带回来的边境军情给了他。周云见看过之后,点头道:“臣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云峫的信,他说胜利有望。看来,如今是大捷了。皇上,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武帝点头,说道:“让母后和两个孩子去中部地区躲躲吧!”
  周云见想了想,说道:“让我的教侍护送他们去源水村吧!重启源水村大阵,定能护他们周全。”
  武帝再次点头,说道:“皇后,你也去吧!”
  周云见转头看着他,笑道:“皇上,心疼我了?”
  武帝上前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这世间,唯有你能牵着我的心,牵着我的肝,牵着我的五脏六腑。见见,跟着母后他们一起走吧!”
  周云见没有直接说答案,只说道:“皇上,你又何偿不是牵着我的心,牵着我的肝,牵着我的五脏六腑?异地处之,你会弃我而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两人均无奈的笑了笑,相视摇头。
  深冬腊月,正值初八。大雪覆了晏京城,处处银妆素裹,粉雕玉砌。周云见从望福楼新起的钟楼上往远处望,这个京城,马上就要陷入战乱了吗?他披着狐裘披风,眼中满是悲悯。怎样才能让百姓免于战乱?这些工作,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希望他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年关将至,也没有什么政务了。举国上下都在准备过年,年味儿越来越重。周云见有些想团子和圆子了,不过信鸽也常来常往,太后三不五时的会把两个孩子的状态给周云见画下来。三个月下来,太后的画技越来越强。周云见是觉得,皇上这画画的技能,是遗传了太后。
  第二天,武帝带众大臣前去冬猎,周云见陪同。武帝一路尽显神威,猎到了一头鹿,两只狍子,三只雪兔。最后追着一只外出捕食的熊,消失在了雪林里。
  跟丢了的武将们在外面欢呼,呐喊:“静候皇上凯旋!静候皇上凯旋!静候皇上凯旋!”
  然而他们一等再等,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仍然没能等到皇上回来。这可急坏了柔弱的周皇后,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自然是不会打猎的。一听大臣们来报,皇上进入雪森后再也没出来,赶紧带着随从进林去寻找。
  周后与皇上情比金坚,硬生生在雪林里举着火把找了一夜,最后终于在捕兽坑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武帝。半米长的兽叉穿腹而过,把人救回来的时候,全身已经冻僵硬了。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恐怕就变成了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当夜,皇宫内外乱作一团。太医出出进进,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最后周后摔了茶杯,指着太医院十几名太医大声骂道:“养你们一帮废物何用?皇上如今在生死边缘徘徊!你们却只知道让我等!等等等,再等下去,皇上的命就没了!”
  太医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得仿佛鹌鹑一般。最后周后找了民间的神医,神医表示,命能尽力留住,但极有可能会变得神智不清。
  接连折腾了十天,眼看着年关将至,连主持祭祀大典的人都没有。有人建议皇后代替,毕竟皇后也是男的,代替皇上祭祖完全没有问题。也有人说不可,帝为天,后为地,乾坤不可乱。皇后虽是男的,但也是入主厚坤宫的,怎么能代替皇上祭祖?应该由储君代替才行!
  两波人吵得不可开交,大殿上仿佛菜市场一样热闹。周云见从未露脸,太子却一直守在殿上。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皇上病危,他身为储君,自然是有责任和义务到殿上来主持大局的。
  很显然,众大臣,并没有将十二岁的孩子放在眼里。只是武帝余威仍在,众人不敢造次。不少人也各怀鬼胎,深知太子是皇上的亲弟弟,外亲都是沈家。由于武帝这些年把军权牢牢的把在自己手中,也就是沈家那里,所以支持皇上的,自然也支持太子。
  于是众大臣有人站出来撺掇,让太子殿下监国。
  有老臣表示,太子殿下才十二岁,此时监国不太合适吧?
  还有人表示,太子殿下虽然年龄尚小,但他文修天下无双,是治世之能人,监国有何不可?而且,就算太子监国,也不是他一个人来处理这些事,不是还有众辅政大臣吗?可以为太子精选合适的辅政团!
  晏河紧绷着小脸儿,冷眼旁观。
  这一干大臣,看似忠臣良将,实则各怀鬼胎。谁是真正想建功立业的,谁是米仓老鼠,谁是清政廉洁的好官,谁贪墨迂腐、尸位素餐。若是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是看不出来的。
  监国?太子淡淡一笑,说道:“众位大人都觉得,本殿可以监国吗?”
  一部分大臣面带笑意,纷纷点头道:“自然自然,太子监国,天经地义!历朝历代,皇上外出,或不能理朝政之时,均是由太子出面监国的。”
  偏偏在这时,周云见一身吉服,手持圣旨出现在大殿上。正在议论的众臣立即闭嘴,主动让开通道,并朝他行礼:“皇后殿下。”
  周云见神色一凛,说道:“皇上有旨,若他身有意外,命我监国理政。”
  第141章
  众臣一时间有些懵, 不知道是该接旨,还是该出来质疑。许多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刚刚说要推太子监国的都傻了眼。
  周云风脸上冷若寒霜, 与他平日里温顺的性子大相径庭,托着圣旨说道:“太子年幼, 并不能胜任监国之职。本殿与皇上, 向来感情和睦。让本殿监国,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众大臣有什么疑问,可以查看圣旨。”说着他将圣旨递给了一直跟在武帝身边的林海。
  林海公公打开圣旨, 对众臣点了点头, 说道:“确系陛下笔迹。”
  周云见转头对林海公公说道:“既然如此, 那林公公便宣旨吧!别愣着了!”
  林海对他恭敬的点了点头,开始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 若朕有什么不测, 因太子年幼, 将由皇后代朕监国。众臣当尊皇后如尊朕,不可有半分不敬之类云云。
  没办法, 众臣只好跪下谢恩。至少从表面上看, 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当天退朝后,太子却拦下了皇嫂,当着没走的大臣的面质问道:“皇嫂,你什么意思?”
  平日里,周云见总是一副和蔼大嫂的模样, 如今却过于冷漠了。他冷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这话,本殿实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