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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锦绣荣宠共华年 > 第76节
  蜜桔微微思索了一番,呐呐的道:“绿翘倒是机灵,听说还是夫人那里以前管账册笔墨的绿衣的妹妹。”
  蜜桃嗤了一声,不发一语。小姐可没给她改叫蜜翘呢,谁都说不准。你收了绿翘的好处,当我没看见?
  四个蜜变成了三个。另外一个蜜糖正在一边跟书衡一起养豹子。因着□□地盘大,空阔,书衡在刘旸依允的前提里,命人配合着花园子圈出了大大一片地,将这小东西放养进去。毕竟是豹不是猫,还是留点野性的好。里头有树有水有假山,书衡开始尝试着喂活物给它,比如一只剪去一点翅膀的鸡或者跑不快的鸭子。
  “lucky!lucky!”书衡拍着手叫,那小东西立即飞奔过来,盯着书衡手中的肥鸡两眼放光。在它靠近之前,书衡就一扬手把食物丢了出去。动物面对食物的时候是最恐怖的,简直六亲不认。书衡不打算冒这个险。看着小豹微微一怔,立即飞奔而去,扑过去熟练的咬住鸡子的脖子,书衡松了口气,有种奇特的成就感。
  “小姐,这东西真味儿。”蜜糖用手帕轻轻扇动着:“咱家肥猫洗的干干净净的,你非要养这种东西。”
  书衡笑道:“兽嘛,有味儿才是正常的。”她前世的时候有同学在动物园工作,负责给老虎打扫房间,这铲屎官可不好当,第一次进虎舍直接被熏趴下,那味道可是要带防毒面具的。而且每次下班回家,小区的猫猫狗狗主动退避三舍,仿佛见到了大魔王。
  “昨天她的精神状态还不大好,好像是被鞭炮上吓到了,幸而现在恢复了。”书衡到底没让豹宝压阵,就是担心喧闹的人声会影响到它。这是今日一早从国公府转移过来的。但迎娶那天的鞭炮锣鼓到底让小豹受惊了,想想独自一个躲在木柜子里发抖也是够凄惨,所以看到书衡的一瞬间就一头扎进了她怀里,终于暂时丢下高冷变得软萌,这让书衡感动的几乎要老泪纵横。
  刘旸站在她身边看她瞧着豹宝吃饭一脸迷之幸福,忍不住感慨梦姑的乐趣果然跟寻常女子不一样。
  “对了,殿下,你以后要是带人回来可得小心些。”
  刘旸挑眉:“怎么说?”
  “看,豹子对味道和声音都非常敏感。您要是带了浓妆艳抹香气习习的女子回来,或者在请那章台奇女子在这里弄管弦丝竹,吹拉弹唱,那可要分外小心。万一被咬了,可别怪我的lucky。”
  书衡说的认真,而且一本正经,然则刘旸到底听出些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心道这方面的小性子倒是与一般女子无疑,当即道:“放心好了,不会有别的女人的。”
  书衡歪头,你定然晓得轻诺必寡信。
  刘旸笑道:“我父皇曾说过一句话,虽然我大多数情况下左耳进右耳出,但这句话我却记得住,妻妾此类,一两个足以,多了就会有问题。最理想状态,舜之娥皇女英。看看父皇的后宫你便晓得,这话可不是虚辞。”
  若是本土女子只怕已经满足感激涕零,奈何书衡不是。
  娥皇女英?红玫瑰白玫瑰兼得,这是所有男人的梦。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未来配享三宫六院的皇帝。书衡嗤笑:“殿下,您是爽快人,所以阿衡也实话实说,我这种女人定然是妒妇,因为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盘里有同类晃荡”眼瞧着那只小豹将鸡子嚼肉饮血,地上枯草鲜红一片,书衡玉白的手指一提,道:“诺,不经允许,在我地盘里活动的,要么是食物要么就是活着的食物,若是我没被咬死,那我定然就会咬死另一个。”
  -----不一定是爱的占有欲,实在是想想心里就膈应,你放进口腔里的牙刷都不会允许别的人使用,更何况是放进身体里的那根棍子。
  这番说辞过于坦白直接,但她的表情又无比的认真,那眼中的辉光告诉刘旸她真有可能会这么做。
  刘旸看起来有些惊讶,她的直球打得又快又狠,倒是一点迂回的忽悠都不行。刘旸认真看着她,半晌飒然一笑:“你以为我没想到?定国公没有妾室,整个上京都知道。定国夫人独霸后院,也是人人晓得。难道我指望她们的女儿给自己布置房里人?”
  书衡满意的笑了:“殿下肯这么做,那再好不过。”她踮起脚尖,樱红小口从他唇上擦过,在他欲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那檀口一张,呵气如兰却又移到了他耳畔:“殿下,您便是找人暖床,那也只能睡我身上。我可是一个顶两个的。”
  刘旸瞳仁发暗,把这娇小的王妃一把捞了起来,单腿一抬压在花池子上,顺手就将她顶到膝盖上。早些时候还估计她受伤,现在觉得真是自己想多了。急速的喘息:“梦姑,你真是梦姑吗?你简直是艳鬼,专门负责撩人的艳鬼。袁慕云衣冠楚楚仪表君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人是人他妈生的,鬼是鬼他妈生的。”书衡紧紧抱住对方紧窄的腰,在凌乱的热切的亲吻中咯咯笑:“殿下可以叫我神女,巫山神女,专司*。哎呀呀,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李义山的这句诗刘旸是知道的,但他从不知道这就是可以被念叨的如此香艳,甚至□□。当即一口含住了那俏皮的舌头,好似不想再让她念下去,又恨不得她永远在耳边,脸侧,这样妖妖俏俏黏黏绕绕的念下去。
  冬天的大毛衣服又厚又紧,难为他还能破开重重包裹,熟练的把手探到自己想摸的位置。大红猩猩火烧里飞毛氅滑落地上,书衡用力揉捏着对方的肩胛骨,红润湿热的小舌轻轻舔舐对方的脖颈,喉结,那滚烫的热量和酥麻的力度,让刘旸怀疑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口咬下去了。
  “至少,至少回,屋里去。”书衡树懒一样紧紧攀附在对方身上。
  “怎么这会儿倒怕人见了?”刘旸捡起衣服将她小王妃打包一裹,抱孩子一样抱着往屋里走。
  “怎么会。”书衡咯咯笑,娇媚的脸上满是矜傲和放肆,直让人恨不得要她哭出来才好:“我是怕冻坏了您那老二。”
  刘旸瞬间黑脸,咬牙切齿,“那我就让你看看,坏掉的到底会是哪个!”前脚踹门后脚关门,第一次白日偷换,动作竟然也无比熟练。噗通,书衡被他一把扔到宽大的龙凤床上,也不觉得疼,就着那天旋地转的晕乎力道就是滚到床里头,滚落了衣带再次解开维系不住的宽袍大衫,滚散乌油油一头青丝,滚出藕荷色中衣小褂,蜿蜒如水一道身体曲线。她一伸手扯了飘摇的幔帐痴痴笑,一话不说,更胜勾引。
  蜜桔原本正在收拾书衡的衣物,忽然看到刘旸抱着自己小姐,发怒的狮子般冲进来,立即吓了一跳,靠墙而站,乖巧的好比被老师留校的小学生,直到内室里纱帐后,那暧昧的急促的喘息声呻丨吟声响起,她才勉强定住了神,踮着脚尖红着脸默默的退了出去。直到二刻已过,室内响起小姐不大正常的懒洋洋的说笑声,才低着头端热水进去。
  放浪形骸的后果就是三朝回门的时候,书衡容光焕发却明显精力不济,从□□那赤金盘龙的华盖上下来的时候,被刘旸紧紧扶在手里。袁夫人一看这样子就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刘旸。刘旸一如在袁妃面前笑得谦逊而无耻。倒是袁国公没有多大的意外,那“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得书衡莫名心虚。
  管事婆子点收归宁的贺礼,看到那足有二十八两重的金猪目瞪口呆。不仅有送给袁国公的鎏金铜鱼人双界格四系壶,袁夫人的新样绣品绫罗,还有送给书御的松鹤斋整套右军笔廷珪墨,书衍一只西洋望远镜,惹得两个本来很想姐姐的小弟弟只管围住他叫姐夫。
  一般女婿回门都要被灌酒,但刘旸很幸运的免遭围观。袁国公因为身体原因对酒食很克制,而刘旸则是一早就被无良的父皇提出来历练了,反正不是对手,这种仗他才不打。袁国公与刘旸分翁婿坐定,刘旸任由他打量,训话。反正一早打定主意,豁出这张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帅脸不要,认骂任怨扛过这一关。
  而且关键还是那回门礼.那壶袁国公很喜欢,要摆。但一摆,哪里都不对了。不行行,桌子要换,那大理石水磨面海棠花桌子跟古朴的古陶不搭,换成了银丝天然波浪纹的乌木圆角桌。换了之后,哎呀,不行,这桌子纹华清贵,跟墙上那副寒江钓雪图意境反冲。于是又改,换成了蓬莱神光游仙阁的大条幅,换完之后,咦?不行不行,还不行,这色调配地上猩猩红毡四季花线毯不好看,换成了青紫色斜织八卦不老松立鹤毯------
  换了之后又把水晶缸大碗莲改成了人鱼博山炉----双头水仙花换成了红白折枝梅。袁国公指挥着常玉带着刘旸在书房团团忙了一天-----以至于书衡晚间定省的时候眼角只抽抽,一扭身狠狠的瞪了刘旸一眼:竟然用这招对付强迫症,实在是-----
  太贱了!!!
  而事情发生的时候书衡则被袁夫人心肝宝贝儿肉的搂在怀里搓摸,仿佛才过三天书衡就能掉三斤。小心翼翼的解开衣领,脖子上心口上,点点斑斑青青紫紫,看得袁夫人直咬牙:“禽兽,禽兽啊。急色如命!”
  书衡摸摸鼻子,这话好像批自己刚刚好。
  ☆、第137章 羊表妹
  皇后高居永宁宫。没有婆婆伺候。刘旸光棍了二十年,没有妾室添忧。后院事有得力的丫鬟婆子,书衡只管养养身体,逗逗lucky,生活十分自在。最最不满的就是皇帝陛下不够贴心,辽东发生了雪灾,这苦活累活毫不犹豫的指派给了自己大儿子,害得蜜月鸳鸯两分离。至于皇室亲眷,那自然是要招待,但作为地位极高的秦王妃,需要她竭力逢迎讨好的人却没有。刘妍有点小聪明,一心想着捡高枝,但这不是错,毕竟人往高处走,不算讨厌。她来了,书衡也很乐意陪她聊几句。不过,今天来,她却带了个很意外的消息。
  “王妃。”捧着她的五彩泥金小盖钟,喝着她的碧螺春,刘妍话语温柔细声细气。“我上次在肃王府见到了李玉兰。她当时正与我那堂姐在一起。哦,对了,还有张蝶衣。隐约听到她们议论,说齐王策论建功一事。”
  书衡微微皱眉,回忆起李玉兰那个形象,慢慢的道“齐王议论朝政很有见地,这我听说过。正常的吧,毕竟陛下几个皇子都名师教导,非常优秀。”
  刘妍轻轻笑了笑:“王妃所言甚是,不过李玉兰只怕要做齐王妃的,她爱斗气抢风头。张蝶衣”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只怕她恨上王妃了。”
  这倒正常。不过嘛,书衡估摸了一下她的战斗力,也觉得不足为惧。因着张妃与李妃走得近,又会逢迎太后。她便去逢迎向华伯府。就这点眼力也难以想象她能构成什么威胁。其实书衡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大与人计较,难得糊涂也是门学问,目前看来要务是牢牢抱住现在帝王和未来帝王的金大腿,这条腿不坏,其他麻烦就不会来。急吼吼的去斗这个斗那个反而是因小失大。
  “她们打算邀请王妃去参加向华伯府下个月李玉兰的生日宴会。十五岁的及笄礼。又是内定的未来齐王妃,这个面子,王妃怕是要给的。”
  书衡点头:“果真如此,那面子自然要给的。”既然提前知道了,那自然就能早做准备,一边憋足了劲儿看不顺眼自己,一边还要请,说这里面没鬼那鬼都不信。书衡自然感谢刘妍带来这个消息,临走时又送一罐香茶给她。
  李玉兰的生日在下个月初六,正是过年前后热闹的时候。板着指头算算,帖子应该也快送到了。书衡想了一想,按道理以后是妯娌,她与李玉兰此人没有正面交锋过,不晓得到底深浅如何,总躲着自然是不可取的,倒不如兵来将挡。
  只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红日高升,艳丽的阳光洒在朱门绣户洒在未曾消融的屋檐落雪上,一片清丽祥和。而□□的女主人捧着一盏五彩填金小盖钟,慢悠悠的磨着杯盖,瓷体的碰撞声分外清脆透彻,若是有个行家在这里,定然能判断出来这是进贡的顶级官窑货。
  她面前跪着一个女子,说不了多美貌,但也盘靓条顺。看上去细细嫩嫩好不柔弱可怜。书衡不说请起,她便跪着,跪出一派弱不禁风的风韵。视线所及,她只能从大红绣金叶牡丹垂流苏的绒毯下,看到一双垂着小米粒珠的三层印花凤嘴鞋。再抬头,隐约看到那朝阳五凤吊垂小金莲的大钗子,她端坐在红木漆雕大圈椅上,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红着绿钗环俱全一脸倨傲的丫鬟。
  “王妃,求您,求您怜惜,求您成全------”跪在地上的小百花欲语泪先流,哽咽的肩头微颤。书衡微微挑眉,得,这话还没说呢,她就变恶毒皇后了。
  “王妃,我与表哥,我与秦王殿下原本就是熟识的,我只求,只求一个容身之地。”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她穿了件半旧不新的月白暗花小袄外面套着淡青色掐牙盘扣背心,被风一吹就发抖。若是跪坏在这里岂不是我的麻烦?
  书衡轻轻摩挲着杯壁,所以麻烦啊麻烦,这该死的年代。每个王爷公爵,每个宅斗男主都会有那么一个表妹。或者指腹为婚,或者青梅竹马,或者有一线缘分或者有三生造化,或是真纯洁无暇或是假白莲花。总之,她们都与女主老公是真爱,过分一点的求放手,卑微一点的求收容。一夫一妻制用法律规定下来,真是少了不少问题。
  书衡的沉默,端肃的面容加剧了对方的心里负担,她原本就在瑟瑟发抖,如今更是摇摇欲坠。书衡冲蜜桔昂昂下巴:“诺,去把葵花式五斗橱上那件大氅衣拿出来,给表姑娘裹上,别生病了。”
  蜜桔有些诧异,但还是去了。
  “羊姑娘,你说你与秦王自幼相识,那可有多熟呢?”
  羊表妹似乎来了点精神:“我知道秦王爱吃烤羊腿和牛肉羹,他骑射功夫一流,他能喝一坛穿肠火。他冬天时候也不怕冷,只穿一件夹衣。我还知道他每年固定腊月二十三烧地龙,烧到正月十五。”
  前面那些不足为怪,后面一条有些过头毕竟是内院住宿,嘛,不过还好,我以为你还能说出来他内裤上绣的是长着翅膀的老虎。书衡并未表现出太大意外,这让跟她一起长大的三个蜜有点惊讶。小姐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王妃,衣服拿来了。”蜜桔捧着氅衣走到书衡面前,书衡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白白嫩嫩的指尖放在玄色暗金线压灵芝纹的衣料上显得分外触目。“去给表姑娘披上。”
  羊表妹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带着淡淡蜜果味的衣服就落在了自己肩背上。抬起头来,书衡正对着她微笑,年轻稚嫩的秦王妃娇艳如花笑靥明媚。
  “表姑娘可熟悉这件衣裳?”
  羊表妹一愣,立即道:“对对,我认得,这是秦王爷的衣裳,他深秋时候穿的,配那件大红色玄豹黑金箭袖。”王妃把秦王的衣服送给她难道是-----
  书衡嗤的笑了:“错了。这衣服是我爹爹定国公的。上次秦王离京,他到王府里看我,忘在这里的。”
  羊表妹一愣,脸上显出些迷茫。书衡没有放过这个微表情,她微微笑道:“随便把相公衣服披给陌生女子,表姑娘,你觉得我有多大心?”
  “或,或许这衣服是同款也未可知。”羊表妹嗫嚅着道。
  书衡冷笑。羊表妹从那冷笑中察觉到书衡的态度,愈发卑微的叩低了头:“王妃,王妃,您是最最仁慈不过的。您就当我是个下人,是个丫鬟,我愿就不敢想着分宠的,就是当牛当马的伺候您。”
  “下人?”书衡回头看看三个蜜,笑道:“福山伯府的小姐,我可不敢用这么金贵的下人。我的丫鬟下人要是想着爬小姐的床,那早被我打断三根棍子撵出去了。”
  “王妃----”
  “况且!”书衡截住她的话头打断了她的哭诉:“我有的是牛马,何必让个人来做牛马,那不是丢把柄给别人说我不仁慈吗?”
  “表姑娘,我劝你好好想一想!你是国舅爷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莫说高门大户,便是正儿八经种田人家,哪有这样赶着撵着去给别人当妾的?还是你就真的那么大心,觉得秦王有天登了大宝,你也能混个皇妃当当?我不晓得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愿意听你谈你如何跟我相公两小无猜的故事。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袁书衡,就是容不下人的小家子气的女人,就是甘做大夏第一妒妇的女人。你要怨就去怨皇帝陛下吧,是让他老人家非要定了我做嫡长媳呢?”
  羊表妹惊讶的抬起头,俊俏的脸蛋上嘴巴都长大了,她大约没想到书衡会这么直接,这么厚颜。
  我闲工夫再多,也不给你扯这皮,书衡冷笑。“来人呢,送表姑娘回去!顺道告诉福山伯,等秦王回来了,我再跟王爷一道去拜舅舅。”
  蜜桃一声令下,立即出来两个健壮婆子,一左一右夹住了这羊表妹,连拖带拽将她送了出去,塞进马车,亲自压往福山伯府。书衡点点指头,示意蜜桔把落在地上的氅衣捡起来,重新洗洗熨烫好。“我不要那上面残留着那个女人的气息。”书衡如是说。
  杯子里的茶早就凉透,书衡终于不再摆那个半靠半坐拿着杯盖摩擦杯壁的慵懒姿势。装逼完毕,浑身轻松。她拖着长长的大红猩猩玉里血兰花斗篷慢悠悠走进屋里,立即将这厚重累赘的衣服解下来,由蜜桔去收拾。自己喝了杯暖暖的芝麻仁玫瑰香茶搪塞了寒气,继续看最近着迷的《四洲异闻录》,这本书写的相当有趣,颇有点《聊斋》的意思,却没有《聊斋》里落魄书生对财色的旖旎幻想,读起来反而更舒服。
  蜜糖急忙给地上圆心铜胎梅花式掐金丝小脚炉里添银丝炭。蜜桃手脚麻利帮她卸掉大钗,那细细一支珠花压住了头发。三个蜜团团忙定,都站在那里看着书衡。半晌,看她只管盯着书本再无反应,未免心急。蜜桔先开口:“小姐,您如今做了王妃可不能像当姑娘时候那般恣意了。你可要当心,贤良的名声是很重要的。”
  蜜桃也急:“姑娘,您才刚入□□,这就有事了,可见以后这麻烦还会源源不断,依我看反正王爷不在,要不您家去,问夫人拿拿主意。”
  蜜糖倒是直接:“那表姑娘真是可气,好没廉耻的,福山伯是个老实人,怎么有这么一个女儿?”
  啪的一声合上书本。书衡先看蜜桔,冷笑:“贤良?何为贤良?忙着给丈夫往床上拉人就是贤良了吗?那我要是把你们仨全封了侧妃,那我是不是就是大夏第一贤人了?”
  三个蜜吓了一跳,当即苍白着脸扑通跪下,纷纷赌咒发誓,保证自己若是敢起歪心,那就天打五雷轰。
  书衡定定的看着这三个自幼便在一处的丫鬟:“我们定国公府是没有妾室的。夫人也没有贤良的名,不仅没有,背后多的是人说她善妒,哪有如何?夫人活的开心满足顺心如意,还要那贤良的名儿做什么?太在乎外人评价的人其实是心里拿不准自己的分量,所以才需要别人去肯定。”
  “我如今已经嫁人了,既然当了秦王妃那就得把得住□□的院子,一出点问题就家去,那成何体统?放心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书衡一抬手让这三个蜜起来:“都起来吧,咱们的交情也十几年了,只指望有个大团圆结局。别动不动就跪。这王府里也有老班子人马等着看我们笑话呢。”
  三个蜜这才唯唯诺诺的站起,蜜桃机灵一点,当即道:“王妃,您的意思是这事不过是个开始?”
  书衡冷笑:“连开始都算不上,不过是投石问路扔出来的一块石头。瞧着吧,接下来才热闹呢。我倒要看看,直接堵死了塞人这条路,接下来还有什么后招。”
  “我去过福山伯的马场,也听秦王说过那国舅府的情况。国舅爷是个老实憨厚的拙汉子,他前妻已亡,续娶继室不是个善类,刚才那羊表妹也不是啥有体面的嫡女。是继室陪驾丫鬟生的庶女,而且留女去母,自个儿亲娘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平日里小意奉承谋求活路,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这背后要是没文章,那我可不信。”
  蜜桔微微一怔:“王妃的意思是,这表姑娘不过是福山伯诰命送来试探的?她说不定是要自己亲女儿做侧妃,但又不知道王妃的性情,怕砸锅了丢人,舍不得自己亲生的,所以就先试试。若是您宽和好性儿,她说不定下一步就登门造访了。”
  蜜桃点头附和,轻声道:“她们认准了秦王,这是预备投资未来的帝王呢。”
  幕后甚至可能更黑些。书衡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这条金大腿太粗太闪光,阿猫阿狗看到了都想抱。
  ☆、第138章 整顿后院
  “小姐,哦不,王妃。”蜜桃撩起帘子冲进来的时候,额头上还冒着汗。正在写字的书衡,不耐烦的摆手:“淡定,淡定。咋咋呼呼的,不成样子。”
  冬天应该吃火锅。但火锅要人多了才吃着有意思。书衡准备了小银双耳提梁炉,预备了肉片豆腐各色小菜,刚开吃就没了兴致,便是叫了三个蜜上座,那感觉也不对。好好的,吃个饭还吃出寂寞来,书衡了无乐趣,正满肚子没好气,忍不住又怨念自己被打断的蜜月。哎,像这样大雪飘飞天寒地冻的季节,就适合夫妻俩捂在被窝享受生命的大和谐嘛。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啊。
  蜜桃抹了把脸:“淡定不了了,小姐,您再磨蹭下去,你那小豹子就要被打死了。”
  书衡一怔,当即丢了笔,提着裙子往外跑。黑黢黢的墨水在宣纸上留下厚重的一道印子。蜜桔急忙拿着斗篷追出来:“王妃当心,您别太快,上午刚飘了一上午的雪珠,这会儿地上正滑呢。”
  就知道没这么太平。刘旸刚走,有些不服年轻王妃的人就按捺不住了。原本还以为沉得住气些好歹熬到过年后呢。书衡冷笑。她裹着飞毛火烧里大衣裳来到花园子的时候,那里正站着两管事,几个婆子还撕扯一起。书衡大眼瞧去便晓得有自己的人有王府的人,两者发生了冲突。
  “住手,还不住手!畜生养的,还干起仗来了!”眼头活的管事看到书衡到了,立即扯着嗓子喊。“跪下!还不跪下!”蜜桃涨红了脸,先帮书衡喝道:“王妃已到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书衡不理众人,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抬头去看自己的小宝贝。算起来,它如今应该半岁了。现在是冬季,它换了丰厚的皮毛,毛绒绒一大片,映着雪光日光分外亮堂。它正盘踞在树梢上,仗着身体重量还不大,站的高高的。但是树枝上是铜钱厚的落雪,它一动,那枝条乱晃,雪沫子就簌簌往下落,瞧着有点危险。
  按理来讲,它的骨节还没有发育完善,无法自由娴熟的在树上攀爬。即便如此,小心翼翼的安身在树枝上,这大猫的姿态依然倨傲而冷淡,哪怕下面有俩群下人都快要为它打起来了,它那明亮的瞳仁反馈的信息还是:瞧那群愚蠢的人类,哎,总有刁民想害朕。
  “lucky!lucky!”书衡伸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