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公仪墨暗叫一声不好。
  早在他远远地瞥见那个黑色影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个影子他认识。
  不,不光他认识,沉夜也认识。
  千年之前,他们还一起共事过。
  起初,公仪墨还以为她真的是因为怀念沉夜,才会来到燕归城的遗址。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岁月一晃而过,当年的那些老朋友们也都一个一个地不在了。
  他偶尔也会出山,走走停停,去曾经那些人的住所,怀念一下以前的日子。
  所以,公仪墨起先并没有女子的出现放在心上,也就是打趣了一下沉夜。
  结果,一声“容郞”,差点把他的牙酸掉了。
  他拍了拍额头,心想,他怎么就忘了,她可是当时最锲而不舍的追求者了。
  不过,这也能撞上,委实过于巧合。
  他们此来燕归城,可是突发情况。
  公仪墨瞬间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是诗阮妹子么?这么巧,你也来这里转悠?”
  然而,黑衣女子却并没有理他,依旧盯着绯衣男子,眉目间有着几分欢喜之色浮现了出来:“容郞,真的是你?”
  口吻虽然仍旧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不可置信。
  君慕浅微微抬眸,扬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
  她面上带着一袭面纱,将双眸以下的面容全部遮住。
  身姿窈窕,体态玲珑,期间有着淡淡的兰香萦绕,沁人心脾。
  虽然裙子并不华丽,黑衣女子却穿出了一种柔美贵气之感,甚至,隐约还有着一股王者之气。
  君慕浅挑了挑眉,虽然黑衣女子已经将周身的气息尽数敛了起来,但她仍能感受到其修为绝对不低。
  难道,这又是容轻在千年前认识的人?
  容郞?
  这种亲密的称呼……不会曾经有过什么吧?
  想到这里,君慕浅侧眸看了一眼容轻,见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地有些无奈。
  人家看见你如此激动,结果连个反应都不带给。
  “容郞,为何不说话?”黑衣女子眉眼间的激动之色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哀婉,十分的凄凉,“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么?”
  听到这句话,被忽略了个干干净净的公仪墨翻了个白眼,心想,知道不受待见还凑过来,脸皮真是厚。
  看来,不仅他长寿,还有别人也活得蛮久。
  不过她的灵根又不是斗灵,怎么能活到现在?
  公仪墨朝着沉夜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上前。
  沉夜半挑着眉,直接传音入密:“我现在占着这个小子的身体,她可不知道我就是战神,何况,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公仪墨瞪了他一眼,只好自己上前,耐着性子道:“诗阮妹子,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能不能先不要挡在这里?”
  “公仪墨?”苏诗阮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了偃师的存在,稍稍地愣了一下,“你也在啊。”
  “我早就在了好不好。”公仪墨无语,“你眼睛里就只能看见一人,看不见我也是应该的。”
  闻言,苏诗阮便有些愧疚道:“抱歉,突然见到容郞,我太激动了,还请见谅。”
  “我懂,我懂。”公仪墨声色和蔼,但已是有了几分不耐烦,“但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还得赶路,你先让一让。”
  “赶路?”苏诗阮一怔,“你们要去哪里?”
  目光又在容轻的身上转了一下后,在看到他身边的紫衣女子时,神色忽的一变,厉声道:“你是谁?为何离着容郞那么近?”
  听到这句话,君慕浅已有所了悟。
  原来是朵桃花啊。
  却是不知,这落花有意,流水是否也有情呢?
  君慕浅微微一笑,并不动怒,声音淡淡:“我不是谁,你不认识的人罢了。”
  一旁的暮霖没忍住,捂着自己的嘴偷着乐。
  他深刻地发现,主子和慕姑娘之间还是十分默契的。
  这噎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委实厉害。
  “放肆!”苏诗阮秀眉一蹙,柔美的声音沉了下来,“好一个臭丫头,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放眼华胥,谁敢对她这么说话?
  君慕浅眼眸凉了凉,面上很坦然:“那我还真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公仪墨可不像暮霖还忍着,大笑起来,戏谑道,“诗阮妹子,人家姑娘今年不过十六岁,怎么可能认识你?”
  “毕竟,在她出生的时候,你都应该化为黄土一抔了,不是吗?”
  “公仪墨!”闻言,苏诗阮眼神一冷,“不要以为你的机关术冠绝天下,就可以对我如此无礼。”
  “哎哟,哎哟。”公仪墨揉着肚子,戳了戳沉夜,“我笑得肚子头疼了,怎么办?”
  沉夜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可以帮你用拳头止痛。”
  “不了不了。”一听这话,公仪墨不笑了,“当着姑娘的面,给我点面子。”
  话罢,还不忘对着苏诗阮眨了眨眼:“不要在意诗阮妹子,我说的这个姑娘,不是你。”
  苏诗阮神色又是变了变,不再看公仪墨一眼,而是咬唇看向了容轻,神情温柔下来:“容郞,是不是这个臭丫头强行贴着你?”
  话到最后,倏地一冷:“若是如此,我便替你除了她!”
  除了她,没有人可以离他这么近。
  她不允许。
  然而,容轻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仍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风沙之中,他仍如玉树般挺拔,身姿颀长。
  渊渟岳峙,清贵高华。
  天上只有几颗残余的繁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光都为他而映照开来。
  微光流转之际,容色愈显俊美。
  没有女子会不为这样的男人心动,哪怕只是他眼里能有一点你的影子。
  “容郞!”苏诗阮见他第三次没有回应她的话,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猛地上前一步,“你看看我这张脸,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那黑色面纱之下的这张脸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肤色晶莹,眉眼柔美,琼鼻樱唇,芙蓉秀色。
  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当是男子最喜欢的那一款类型。
  而在苏诗阮靠近的同时,君慕浅便往后退去。
  而因为她和容轻的手是握在一起的,在苏诗阮看来,就是容轻嫌恶地避开了她。
  “容郞……”苏诗阮的水眸中隐有泪水浮现,水雾溢了出来,“你不可以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神色痛苦地闭了闭眼,脸色惨白如纸,似是不能接受。
  “这位姑娘,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一个人在干什么,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君慕浅眸光淡淡,“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如果苏诗阮的靠近让容轻又开始暴走,
  “呵,你这个臭丫头算什么东西?”正在伤心不已的苏诗阮听到这话,唇中发出了一声冷笑,“我和容郞携手共战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如今,竟是敢对我这般命令?当真是好胆量!”
  她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携手共战天下?”闻言,君慕浅挑了挑眉,“当真如此么?”
  难不成说这个女子,真的曾经让容轻另眼相待过?
  仿佛是被看出了什么,苏诗阮神色变了变,仍冷笑着:“自然是如此,你若是识相的话,还是速速退去的好。”
  纵然她不能站在他身边,其他人也不行!
  “慕姑娘,这是没有的事情!”而暮霖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脱口,“主子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要听她胡说。”
  今天真的是见鬼了,前有沉夜暗戳戳地捅刀,后有苏诗阮这么明晃晃地挑拨,他真的是要哭了。
  当主子的手下,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仅得从主子说的几个字挖掘出全部意思,还要东跑西跑,现在倒好,又多了一项维护主子和慕姑娘之间关系的任务。
  “哦?”听到这句话,君慕浅的桃花眸中浮起了点点的笑,“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因为眼里心里满满念着的都是容轻,苏诗阮根本不曾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暮霖。
  她也完全没有料到,容郞的手下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猝不及防之下,苏诗阮的身子晃了一晃,粉唇都被她咬出了白印:“那又如何?我和容郞认识了千年之久,我们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可以比的。”
  “自然是不能比。”君慕浅轻笑,“我今年还未满十七,要比你年轻得多。”
  果然又是上一次容轻来到华胥大陆碰见的人,能到现在还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貌,这个苏诗阮,当真是不简单。
  这一句话,让苏诗阮脸色骤变:“你敢笑我老?”
  她就是怕她在见到容郞的时候,他认不出她来,所以她才费尽心思来维持青春。
  因此,她每一百年就需要睡上二十年,而且还有三十年,要忍受着寒冷的折磨。
  不过苏诗阮忍了下来,因为她心怀希冀,这点阻碍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知道,她的容郞一定会再回来的,因为他必然是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