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流丹,明明灭灭。
但这星河没能持续多久,便又恢复成了漆黑的渊流。
“吃么?”
鬼使神差之中,君慕浅将那片鱼咽了下去。
等到她回过味来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人:“你居然对我用美人计?”
“美人计?”闻言,容轻不置可否,“这需要用?”
君慕浅被呛住了:“行吧,你美你任性。”
“扶风同你聊了什么?”容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阖眸靠在了那里。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君慕浅轻描淡写,“不过是说有人挖了我的先天灵根,然后移植给了我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容轻睁开了眼,双眸中氤氲着浅淡的雾气。
“很可笑是吧?”君慕浅平静道,“竟然会有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她渴求了两世的亲人,到头来竟然如同恶鬼一般可怖。
那么还是孑然一身比较好。
“不过……”君慕浅垂下了头,低声道,“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
人非神,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正出神着,下一秒,她感觉有人从她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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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糖咯!
注意哦~有血缘关系才能移植是我们的言楼主说的哈哈
我是绝对不会剧透的!忍住……
反正记住一句话就好了,我是亲妈呀~
咳咳你们努力点,我觉得这个订阅委实是……
第122章 叫我什么?你爹娘也一定好看【1更】
缓缓地拥住了她。
君慕浅有一瞬间地怔愣,饶是她曾经纵横东域多年,见遍了无数人,此刻也有些无措。
这一下,她把她先前所想的都忘记了。
余光之中,能看见他银色面具上浮着的淡淡莹光。
君慕浅没有动,她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并不是因为太近的缘故。
她并非没有和他这般接近过,早在皇宫的那个和敌人相对的时候,还有逼他喝药的那一次,当众打苏倾画脸的那一回……
可是这些,无法和今天这一次相比。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拥抱而已,君慕浅却感觉到,她的心动了。
她没有说话,容轻也没有动。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动,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清风泠泠,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摇曳生姿。
静谧得不似人间。
就在君慕浅终于稳定下来心神,斟酌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绯衣男子却先她一步了。
容轻开口,嗓音清冷:“迟来的福气。”
说完这五个字,他便直起了身,干脆利落
在这过程中,君慕浅的身子又震了震。
她怎么感觉,他是不是离得她有些太近了
一定是她感觉错了,毕竟像他这般冷清自持到连衣服都系全的人,是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直到分开的十秒后,君慕浅还坐在那里。
她睁着眼睛目视前方,但瞳孔却无焦距,心中也一时思绪万千。
他方才说什么来着?
哦,福气。
不过抱一下和福气有什么关系?
君慕浅感觉她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抬眸看着已然重新落座的绯衣男子,哼了两个字:“福气?”
闻言,容轻握着酒杯,看了她一眼,提醒:“你自己先前说的。”
“我自己?”君慕浅一愣,旋即她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哦,我是这么说过。”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就想让公子给我一个拥抱。
哦,是这样啊。
君慕浅这才悟了,她就说,他怎么会忽然抱她,原来是因为她那句话。
她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心想,这个人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攀附,但有时候,心肠还是蛮好的,心也蛮细腻。
现在仔细一回想,君慕浅忽然明白了容轻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时候给她“福气”了。
因为她说了一句——还是有些难过。
这是为了不让她难过,所以才主动给她福气的么?
突然——
“公子。”
“嗯?”
“你真好。”
“嗯。”
君慕浅表示十分感动,停了一下,她问道:“所以我想用别的称呼叫你一下,你介意么?”
容轻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终于抬起了头,依旧是一个意味不清的尾音:“嗯?”
许是看到紫衣女子的双眸太过明亮,里面希冀满满,终归还是没有拒绝。
罢了,她现在因为身世原因情绪正处于低落之中,便不用计较什么了。
他也倒想看看,她准备叫他什么。
容轻垂眸淡淡道:“你叫吧。”
然后——
“爹。”
一声真挚,包含着丰富情感的呼唤。
若是此刻被别人听见了,恐怕会泪如雨下,然后想着这该是一堆怎样情深的父女,真是让人羡慕。
但显然,屋子内的两人并不是这种关系。
于是在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咔嚓”一声!
空气中传来了的脆响,惊扰了在窗外枝头休憩的雀鸟。
容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紫衣女子,重瞳眯了起来,声音平静,听不出来喜怒:“爹?”
这个字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好。
因为那一天,在从宫宴回来的路上,她喝醉的时候,也错把他当成了她的爹爹。
嗯,她还说他的爹爹是一只鸟。
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无意识的。
喝醉了的人都比较傻,那么她就是傻中之蠢。
叫他一声爹,也算不了什么,左右也只是一个错误,但现在——
有点想杀人。
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
“你别生气嘛。”君慕浅瞧见他似乎有动怒的迹象,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就是叫叫,因为你实在是太好了,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了父爱。”
“父爱?”那凉如雪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声调凉寒。
容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在没有力气的支撑下,杯子很快就裂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桌子上。
然后,就偏过头来,用冷沉的目光看着她。
君慕浅盯着桌子上的那一堆碎片,嘶了一声,好功夫啊。
连雪玉都能一只手捏碎,她实在是太羡慕。
“轻美人,别生气,我真的只是叫叫。”君慕浅很快收回了思绪,她有预感她今天似乎惹下了大事。
可明明她也征得他同意了啊,他怎么就生气了。
转念一想,君慕浅又释然了,美人嘛,脾气不大就没意思了。
有了脾气才能哄,不哄她怎么来证明自己呢。
感知到自己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君慕浅思索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公子,我就是叫一下,你别当真啊,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爹爹呢,你是……”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偏偏这个时候,容轻还专门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逼问:“是什么?”
“这个嘛,是、是……”君慕浅忽然灵光一闪,“是我的美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