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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牙齿在嘴里咯噔咯噔地打着颤。神经末梢传来的恐惧是我自己无法控制的。我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会陷入这样一个血腥残忍、疯狂变态的事件中。但现在,一切都已来不及了。于是,我亲眼目睹了生命中最不愿回想起的一幕,它就像一个梦魇,在以后的岁月里,在无数个夜里一次又一次的纠缠着我,令我无法得到灵魂的平静和休息……
  曹哥的手搭在刘三军的颚下,打量着刘三军的脖子,大概是在想着从哪个部位开始。看得出来他的心底也非常不愿做这件事,刘三军大大的喉头首先映人眼帘,这令我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那健壮、突出、上下移动,发出铿锵话语的喉头。
  “想过手续?那——是——妄——想!”这句气势万钧的话好像还残留在空气中,但发出这句话的器官现在已经开始往外冒着血沫。
  李哥打断了我的思绪,问曹哥:“脖子用锯能锯掉吧?”
  “那是当然,有锯最好,可这里到哪去找锯子呢?”
  “嘿嘿!看这是啥?”李哥变戏法似的从拿出一截二十厘米的钢锯条,而且还是加工过的,后面加了个把子。
  曹哥大喜,一把接过,虚空锯了两下:“嗯……不错,你啥时候藏的这玩意儿?”。
  李哥得意的一笑:“那还是我在刘贵的号里的时候,老杂种不是人,给我整得太惨的话,我就准备哪天给他来个玉石俱焚呢!刚好那段时间看守所扩建办公室,我到前面去提审,趁人不备就悄悄捡了一截。”李哥回味了一下好像还很惋惜地说:“结果算他运气好,还没派上用场呢,就给我换了号子。”
  “哎!这真他妈是天意呀!”曹哥感慨了一句,低头看了看刘三军,想了一想又说:“锯齿卷肉,所以,刚开始还是用小刀割个口子吧!”
  一进入具体的动手阶段,曹哥就精神抖擞,像是站在他肉店的肉案前似的,指挥铁头、川娃剥光刘三军的衣服,然后又拿出一床厚一点的毯子,垫在刘三军的身下,回头对李哥说:“首先,从每个关节部位切开,然后尽可能分解成小块,要这样才行。”那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进行学术交流。
  李哥点点头,意思让他赶快开始,自己的目光却转向别处,我不禁心里好笑,饶是你狠毒如狼,但你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狼呀!
  曹哥的手微微地颤抖,用指尖寻找刘三军喉头下的间隔部位,猛地挥刀往下砍。因直接砍在骨头上,再切开周围,紫黑的血“咕嘟”地流了出来。李哥闻声一看,看到大量流出的血感到吃惊,急忙叫曹哥停手。
  “这就是颈动脉?”
  “可能是吧!猪和人毕竟不一样”曹哥边拿手拭去刀锋上的血迹边回答。
  瞬间,毛毯变成一片血海。小鸟、喜子慌忙开始清除。浓度很稠的血打着旋涡流进墙角的排水沟。一想到我们生活用的废水和刘三军的血迹在号里的这条小排水沟里汇合在一起,我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一会儿,曹哥手指的顶端发粘,无法活动。喜子和小鸟还要擦拭冲洗瘀血,被李哥呵斥住了:“你们俩别动手,要不然以后咋碰我的用具给我干活?让棺材板和老侯来弄!”
  棺材板闻言赶紧接过抹布用力的擦拭起来,老侯颤颤巍巍地也拿起盆子往地上浇着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忍,他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在水盆里,混合着曹哥动作的声音,更是诡异……
  一时间,狭小监室血腥味四溢,使人窒息。
  曹哥在刘三军的喉头上剁了一个口子后,他让铁头、川娃扶着刘三军的尸首继续着他的进程,锯子看来很趁手,用锯锯了一会儿,头颅很容易就被锯了下来。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刘三军的头落地了,他的尸体也立刻变成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
  “我估计要放放血会更好,你们把他抬高一点。”或许是因为头已经没有了,刘三军看起来再不像是个人,所以曹哥镇定了许多,口气也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川娃、铁头颤声答应,把去掉头颅的尸体的两腿抬起来。气管的窟窿突然裂开,能见到红肉外翻,从动脉中又不断地往外淌血。看到这种景象,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魔鬼,这是魔鬼干的勾当。但是,我的心情却意外地冷静下来,只希望尽早结束这一切。
  而曹哥他现在大概是在考虑接下来的顺序,所以看不出有什么。我知道,他神经中最敏感的部分的确开始麻痹,恐惧正在渐渐消失。
  接着,曹哥用刀切开两条腿的大腿根部,黄色的脂肪层让刀打滑。“这刀是不如杀猪刀好用。”曹哥小声嘟囔着。
  好不容易切到大腿骨时,曹哥把右脚放到刘三军的大腿上,像是锯圆木似的,用锯子锯粗粗的腿骨。尽管花费了不少时间,但比预想的容易,锯掉了大腿。在这个期间,血污一次又一次的令他的左脚打滑,气得他不停地用手中的锯子扇在刘三军赤裸的肚皮上:“他妈的,死了还给老子找这么多麻烦!”
  到肩关节停住了,恐怕是因不明结构而感到无处下手。并且,因为人死了一段时间后尸体僵硬,现在已是越来越不好弄了。曹哥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水,分别在左右两肩都试了几刀,割开几个大口子。
  这时,看着曹哥半天无果,李哥凶残的一面又露出来了,面目狰狞的推开曹哥,两把把尸体抵到墙边,一脚踩住尸体向墙上用力,两只手抓住刘三军的一只胳膊就开始向外用力撕扯。由于肩膀上已经开了几个口子,加之他确实用力,最后竟被他生生的给扯下来了,一时间血管的压力将血迹在墙上喷得星星点点。他恨恨地将扯下的肩膀扔在地下,唾了一口,对曹哥说:“已经都这样了,搞麻利点!”
  看着扔在地下的那一截手臂,手指还保持着指向某人的动作,我还是不能相信真是真的,这还是那个凶狠彪悍的刘三军吗?怎么只是顷刻间就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物体?
  李哥看见我正出神地看着那根手指,恐怕是想起了刘三军咽气前是指向他的,一下子火又上来了,他扑过来状若癫狂的掰着那根手指,嘴里骂着:“伙计,朋友,妈的,都是假的!老子让你骗我,你还好意思指着我?你他妈的……”
  只听‘嘎嘣’一声,这根手指终于被他掰断了。李哥扔掉这只手指,神情呆滞,一屁股就那么坐在了血泊里,双眼直直地望着刘三军破碎的躯体,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刘三军照顾帮助他的那段日子吧!半晌,我竟意外地看见,他的双目里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