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邵卿本以为自己也算表了一把心迹,这丫头多少会害羞一下,谁知道她却是这种相当令人沮丧的反应。
他叹了口气,“我以为我的心意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安宁感到自己的脸颊烫的惊人,她视线飘啊飘,有点不敢看蔚邵卿。她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欣喜肯定是有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未知的惶恐。
半响,才呐呐道:“我……”偏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下一刻,她的手覆盖上了一双手,那手的主人,还用温和的声音道:“安宁你也并非对我无意,不是吗?”
安宁知道自己应该挣脱开来的,却又贪恋起这双手的温度,最后只能给自己寻一个理由,她则是因为刚刚玩雪,手太冰了,所以才舍不得放开蔚邵卿这个暖手的工具。
她抬起头,视线直直地对上他,“你若是愿意提早告诉我那些事情,我对你会更有意一些。”距离及笄,还有一年多,蔚邵卿再不告诉她的话,她觉得自己实在很难保证在这段时间里能够控制住自己心的沦陷。
如何能控制……面前的少年容貌宛如嫡仙,对待外人清冷淡漠,但是却只在她面前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对待她从来都是小心呵护,细心教导。还会因为她而放下一次次的原则。
她的声音不由多了几分郑重其事,“你能提前告诉我吗?”
在她的注视下,蔚邵卿却摇了摇头,“这是约定。”
就连和谁的约定都不肯透露一下。
安宁气结,直接抽出自己的手。
在安宁将手抽回去后,蔚邵卿还真有点惋惜,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的手很冰,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暖手吗?”
看着他用这种“我很正直”的表情说着这种类似调戏的话语,安宁真想让外头那些爱慕他的姑娘知道他们的心上人就是这么一个无赖。
她哼了哼,说道:“不需要。我就喜欢自己的手冰一点。”
她顿了顿,继续扯回正题,“你今日过来是?”她觉得蔚邵卿就算是因为想见她而过来的,那也肯定会给自己找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
蔚邵卿唇角扬了扬,拿出一份地契,说道:“这是郊外的一个温泉地契。”
安宁疑惑地看他。
蔚邵卿解释:“是安家的谢礼,谢谢你救了逸成一命。”虽然给安逸成解毒的是卫先生,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若不是安宁拿出那解毒丹的缘故,恐怕安逸成这条命就交代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蔚邵卿也跟着后怕起来,说道:“我也替逸成谢谢你。”安逸成同他是同门师兄弟,加上安家与蔚家又是世交,两人可谓是相交莫逆。
却没想到,安宁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你们两个的感情果然很好。”
好到她救了安逸成,蔚邵卿都会替安逸成来谢她,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丈夫为了妻子来向救命恩人道谢的幻觉。
蔚邵卿却没想那么多,而是点头。
安宁的脸色更古怪了,片刻之中,才打趣道:“难怪京城有流言表示表哥同安逸成才是一对,不然两人怎么会都看不上那么多倾慕于你们的闺阁少女。还有人说表哥是断袖呢。”
蔚邵卿的脸黑了黑,直直地看着安宁。
安宁也不示弱,视线与他相触,没有移开。
下一个瞬间,蔚邵卿却忽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百花盛开,其萦绕的光华让人炫目。
安宁呆了呆,只感觉蔚邵卿的脸忽的离自己很近,近得她可以看见他眼睫毛。
她感到自己的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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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昨天出去看电影了,写到刚刚才搞定,泪奔,对不起大家,让大家久等了
☆、第一百零二章 回吻,闷骚
那吻薄如蝉翼,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点到为止。像是花瓣掉落在唇瓣上一样,隐有暗香浮动。
因为蔚邵卿行动太过于迅速,安宁一时之间都没反应不过来。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体内的血液像是炸起了烟花一样。头脑中被不断几个字不断刷屏:她被亲了!她被亲了!
蔚邵卿却从容闲适地坐在位置上,还给自己泡了壶茶,气定神闲地让人咬牙切齿。
安宁回过神,看到他样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行为,心中暗恨:这人到底是有过多少次经验了?轻薄女孩子都如此淡定!
她不知道的是,蔚邵卿握着茶杯的手在这种大冬天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抬起眼,那双乌如墨玉的眸子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的呓叹,“我是不是断袖,你不是最清楚吗?”
或许是有前面那一出的冲击,安宁听到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语并没有脸红。她用手扇了扇,企图扇掉自己脸上不断涌起的热气,再继续热下去的话,她都要以为自己发烧了。
蔚邵卿将她的举动收在眼中,眸子中多了几分的暖意,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忐忑不安。他并不后悔刚刚的举动,最多只是后悔……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太快结束。
如果说安宁的个性是在外人面前能够装得优雅得体,在熟人面前容易暴露出本质的话,那么蔚邵卿则是无论在谁面前,都能够很hold得住,永远都是一副让人牙根痒的云淡风轻的姿态。
就比如说现在,他还能淡定地继续调戏安宁一把,“需要我帮你扇风吗?”
“不、用!”安宁放下手,两个简简单单的字都被她说的带着一股厚厚的杀气。
“真的不用?我的力气至少比你一个姑娘大。”
“我说不用就不用。”
这样幼稚的对话,亏这两人还进行得下去,若是屋外有人听到,恐怕都不会相信是出自他们二人之口。
安宁看着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笑意的蔚邵卿,虽然她心中也得承认他笑起来的确很好看,仿佛冰雪融化、百花盛开,将所有的融融春光一同揉进了眼角眉梢。
只是……不甘的情绪却不断地往外冒。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能够如此的镇定,弄得好像脸红无措的自己显得格外蠢的样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手足无措、胡思乱想,这一点都不公平。
安宁骨子中本来就有一股不愿服输的劲头。即使是在感情上,她不愿、也不想输给蔚邵卿,甚至想将他一起拖下水,好好体验一下她刚刚的心情。
她心头无名火涌起,这股业火化作了突如其来的勇气,在理智回笼之前,她已经做了日后让自己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不该后悔的行为。她清理白皙的脸凑近蔚邵卿,直接在他唇上碰了碰。
蔚邵卿给人的气质清冷如皎皎明月,但是嘴唇可一点都不冷,在这种寒意沁骨的冬天,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在碰触到的时候,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情绪在心中翻滚着,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剥离成两半,一半就着身体的本能却亲吻他,一半则是高高地俯瞰着这一切,以一种十分冷静剥离所有情绪的姿态。
如此近距离接触,她更能看清蔚邵卿脸上所有的变化,看到他的瞳孔微微睁大,惊讶从中一闪而过。看到他的脸难得涌起了粉色……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脸颊上。
安宁忽的就笑了。原来紧张的人不是只有她啊。
蔚邵卿也在紧张中。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她后退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回最开始那种十分安全的位置,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声音清脆,“我们之间扯平了。”
刚刚蔚邵卿亲她一下,现在换她亲回去,而且她亲的时间还稍微长了一点,所以反而算是她赚到了。若是这时代的女子,肯定会觉得无论哪方面都是安宁吃亏。但安宁好歹来自现代,反而没有这样的想法。蔚邵卿这样的极品男人,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能够甩了那些所谓的男神半个地球,想给她排队生猴子的估计可以从天安门排到赤道。她反而是赚到了。
就连刚刚,她最多也就是生气只有她一个人陷入这种慌乱的情绪,才硬要将蔚邵卿拖下水。如今可算是满足了。
她声音尤带着笑意,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挠着人,“表哥,需要我给你扇风吗?”
现在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啊。
蔚邵卿怔了怔,从刚刚安宁的脸凑过来,到她在他唇上落下的那个轻轻的吻,这犹如梦境中的一切,让向来运筹帷幄的他都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晕乎乎的状态。
梦境太过美好,反而让人难以置信。
直到安宁的声音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不是做梦啊。
蔚邵卿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叹息中充满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他清冷的眸光翻滚着波涛汹涌,又被他按了下来。明明已经尝到了甜头,却忍不住想要更多一点,刚刚那浅尝而止的吻反而勾起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一些念头。
他忽的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一些令人口干舌燥的梦境,梦里的他做过更加唐突的事情,全然无平素高雅的风姿,释放出内心的野兽。
只是……
他嘴角缓缓勾起,梦境中再多的幻想,终究比不过她现实中一个轻轻浅浅的吻。那种像是拥有全世界的感觉太容易让人上瘾。就连刚刚的他,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将这个吻深入下去。
偏偏挑衅了一把的安宁还对此全然无知,满脸满是自己赢了的得意神态。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眉毛弯起动人的弧度,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像是倒映着漫天的星辰。
蔚邵卿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含笑道:“你要亲自来给我扇风吗?”
今天他所得到的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回报了,已经不能够再奢求更多。
安宁从鼻子中哼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点娇嗔的鼻音,“想得倒美,这样也太便宜你了吧。”
说罢,她直接将扇子丢了过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扇风的话自己来。
蔚邵卿看着扇面上画着一个相貌同安宁有几分相似的美人,神态也得了安宁七分的神韵,他怔了一下,打开扇子,还真的就给自己扇起风来。
从刚刚的脸红到现在的淡定,他情绪回复的时间让安宁叹为观止。
她抿了抿唇,装作对桌上那份温泉的地契产生了兴趣,伸手拿起那薄薄的纸,看了起来。
这温泉庄子大概有一亩的大小,外带一个二进的小庄园,若是拿在市面上来卖,五千两都未必有。毕竟温泉一向受到达官贵族的吹捧,每当有人放出风声要卖,总能在第一时间脱手出去。安家的这份礼物,实在价值昂贵。
京城里冬天如此冷,安宁自然也曾想过买一个温泉庄子,这样全家也能泡泡温泉,但是却苦无门路。除了家业彻底败了的人,谁会卖出温泉啊。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才不是为了这温泉庄子救他的。”以她和玲珑的关系,安宁本来就不可能对安逸成见死不救。加上安逸成对她也像是妹妹一样对待。
蔚邵卿轻笑道:“我自然是明白,只是见你前段时间在询问这温泉庄子,便索性向他讨了一个过来。这救命之恩,就算他给你十个庄子,你也有底气收下。”
蔚邵卿没说的是,他向安逸成讨要的时候,还被自己这位师兄给锤了好几下,骂他见色忘友来着。
当时安逸成还道:“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
蔚邵卿直接冷笑回了一句,“有本事你直接到大街上裸奔。”
却也认下了自己“见色忘义”这个评价。不过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波流转,语笑嫣然的娇俏模样,他便觉得,即使再有定力的和尚,在喜欢的姑娘面前,也会忍不住见色忘义一把。
安宁无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好奇问道:“安家有多少温泉庄子?蔚家呢?”
蔚邵卿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两家在二十年前,买下的一块地中,恰好有温泉,两家分了分。加上这些年陆陆续续买的,安家扣除现在这块,大概还有五个温泉庄子,蔚家有六个。”
他自然愿意把自己的庄子送给安宁,如果安宁愿意的话。但以安宁的性子,她哪里肯无凭无故收下这份礼物,恰好安宁又救了安逸成一把,蔚邵卿便直接打上了自己兄弟的主意。
安宁点点头表示明白,果然无论是安家还是蔚家都是有钱人啊。别看安家赚钱的生意没蔚家多,但他们家分红不少,加上安家又时代从军,每每打了胜仗之后,那些战利品大部分自然是归为国库,但剩余的三成默认都是他们这些将领的收获。所以安家也的确是不差钱。
这么一对比,她所赚到的这些银子似乎又不算什么了,恐怕连人家两成的家底都没有。
安宁也不丧气,才几年而已。想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周家那叫一个贫穷。才五年之间,就攒下这么一大笔的家产,安宁已经十分满足了。
她胡思乱想着,却忽然觉得有清风拂面,带来了一股的冷意。
她扭过头,却看见蔚邵卿正在给她扇风来着。若是夏天的话,扇风的确凉爽,冬天的话,就有点脑残了。
她歪了歪头,说道:“不用扇了。”
蔚邵卿的表情有些无辜,“你确定不会热?”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安宁尤带着红晕的脸颊上打转。
安宁这纯粹是因为脸皮太薄,所以一红起来,得好一会儿才褪去,现在的她被刚刚的事情一打岔,其实已经不会感到热了。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大冬天的扇风,我若是感冒了,就来找你。”
蔚邵卿很好脾气说道:“好,我来负责。”
安宁有些无言以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蔚邵卿似乎开通了任督二脉,说起这种暧昧的话语可谓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能够用如此淡定的语气说着情话,这也是一种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