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突然闪过于峥的那张脸——不会是因为于峥的关系吧?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
几个姑娘吃完点心后就道别了,只留下周李氏一脸后怕地看着她,“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过去,要不是你细心,说不定得出事。”
“还有那个刘明,我刚刚打了他十多下,那就是一个无赖。平时在他家乡人品就很差,整日游手好闲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结果没有好人家闺女愿意嫁给他,他被赵小红那娼妇一怂恿居然就打上了你的主意。天生的下流胚子,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不够。”一生气,周李氏又爆发了粗口。
安宁笑着安慰她,“娘,有桂圆在呢。我看赵小红想太多了,就算我真的不小心喝了下去,也不可能呆她家里,桂圆肯定直接送我回来的。”以桂圆的性子,肯定当场直接把她揍成猪头。
周李氏这才转怒为笑,“说的是,桂圆是个好的,当初你娶名字就取得好。那赵小红自己傻了没脑子,便以为所有人都同她一样没脑子。”
对于她娘这种什么好结果都可以歪到她身上,安宁也是醉了。恐怕也是因为赵小红没有其他手段了吧,她平时外出至少都会带着蔚海或是蔚景,即使去女孩子家里,力大无穷的桂圆也是从不离身,其实这样挺难找到算计的机会。
至于那种故意把茶倒她身上,让她换衣服,再安排人进去的方法……安宁傻了才会在她家换,直接走两步路回家就可以了。
别看她这样言笑晏晏地安慰着她娘,内心其实很不爽。
回到房间里,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很悲伤地发现,本来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似乎没有找不到春药一类的东西。或者说春药的配方对她而言还是太复杂了,她暂时制造不出来。
卫先生安静地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脸色平静:“这是*散。闻了后能够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味道很淡,而且很容易散开,所以一般一个时辰以后就不会留下痕迹,即使是宫里的太医,也是找不出来的。”
安宁眼睛一亮,“怎么配?”
卫先生平平静静地看着她,那平淡的眼神硬是多了一分的鄙视,“等两年后,你再学着配吧。你到现在连不用秤就知道重量都做不到。”
安宁忍不住泪流满面:让她不用称只用手就弄出一钱重量,难度太大,她实在做不到啊。
她郑重其事地接过小瓷瓶,像是握着一个珍宝。
卫先生又来了一句:“别摔碎了,不然你只好去泡整整两天的冷水去药性了。”
想到自己皮肤被泡皱,安宁打了个颤抖,反而险些摔了瓶,连忙握好,去找蔚海了。做这种坏事,还是交给蔚海比较好。
安宁自认为算是好人一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帮助人,也从不主动害人。但好人不代表圣母,她可做不到别人如此恶意算计她,她还轻飘飘放过。既然赵小红处心积虑用利用她表弟毁了她,那么她就成全这两人,省的他们去祸害别人。
她把事情同蔚海一说,蔚海立即拍着胸脯,应了下来,向她保证会办得好好的。只不过现在白天,做点坏事不太容易,所以还是等夜黑风高夜再去。
安宁点点头,又回去写了五十张大字平复心情,好好的一个静字都被她写的杀气腾腾的。
……
夜晚。
烛光下,安宁正看着书,不时地抬头看向窗外,静静窝在她脚边,也跟着看窗外,一人一兽的姿势倒是挺像的,直接逗乐了来送夜宵的周慧。
周慧把一盘刚蒸好的豆皮包子端在她面前,包子做得很是小巧,一个包子两口下去就没了。
安宁忍不住道:“如果我哪天变胖了,一定都是娘的夜宵害的。”
周慧笑道:“姑姑不是要等蔚海回来吗?那也不能空着肚子等。”
包子的香气太诱人,安宁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的胃,拿了一个慢慢啃着。
“你说这蔚海是不是闲着没事还听人墙角?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吧?”
周慧脸颊微微一红,“这也是我们姑娘家能说的吗?”
安宁抬头望天花板,“抱歉抱歉,失言了。”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安宁都已经看完了一整本的散文,打了好几次的哈欠。若不是有之前那一盘的豆皮包子,她恐怕都要等得两眼发黑了。在她打算不等了,直接去睡觉的时候,蔚海一脸丧气地回来了。
安宁大吃一惊:“失败了?被发现了?”
蔚海摇摇头,声音咬牙切齿的,“我根本没找到机会好吗!我过去的时候,赵小红被她娘念一个时辰,又哭了半个时辰。结果又被她娘给关柴房里去了!说是让她好好反省,柴房是锁着的,钥匙在她娘身上,你说,我能从她娘身上摸出钥匙去开门吗?”
安宁摇头,“这个的确是不能。”
“我都吹了两个时辰的风了。”
“是我的错,没考虑好。”安宁认错很老实,三月份的晚上风还是比较寒的,她在屋内喝热茶吃点心,蔚海在屋外吃冷风,这么一对比,她都同情起了蔚海了。
“灶上还有包子,要不,你去蒸来吃?”
蔚海摇摇头,“我去睡了。”
然后就飘走了。
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安宁也只能洗洗脸休息去了。
第二天,她是被桂圆给晃醒的。
“姑娘姑娘,快起来看戏,张福来咱们村了。”
“张福是谁?”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宁口齿不清地问道。
亏得桂圆还能听得清她问话,“就是赵小红的未婚夫啊。”
安宁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间,“来解除婚约的?”
桂圆重重点头,“小姐,去看吗?”
安宁想了想,被窝的诱惑力终究还是盖过了八卦的*,她挥了挥手,“你过去看吧,好好看剧情的发展,回来后再告诉我好了。”
好困,她要再睡一会儿。
等睡醒了以后,她喊了几声桂圆的名字,桂圆还是没出现,想必还在外头看戏呢。
安宁自己端水,洗脸漱口,然后桂圆也回来了。
桂圆伶牙俐齿地说着张福的姑妈如何昨天下去就赶到侄子家去通风报信,张福一家又如何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解除婚约和要回聘礼。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赵小红本身的人品问题,张福的确占理,所以赵家不想退也得退。只是当初张家送来的一些聘礼已经被赵家给用掉了,两家在这件事撕扯开来。
张福家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进赵家的屋子,去拿和被用掉的聘礼价值相等的东西。
两个原本的亲家都撕破了脸,对骂着,一个说张家无情无义,一个说赵家不知羞耻。最后在村长的调节之下,赵家得在三天以内拿出和聘礼相等价值的东西这才罢休。
张福的母亲是个寡母,性格很是泼辣,还想找赵小红算账。在她眼中,都是赵小红之前使了狐媚子功夫才会使得她儿子看上这么一个破落户,害他们家丢了这样的脸。
没想到赵家早在一开始就趁机把赵小红连同刘明一起先送到赵小红外祖家去了。
桂圆还很是可惜,“她走得这样快,我们都没法好好出气了呢。”
安宁听了这样一场的热闹,笑道:“她被人用这种方式解除婚约,日后婚事恐怕很困难了,也算是报应一场吧。”
说罢,也就歇了报复的心态,她还不如好好再复习一下她功课呢。
赵家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在玉山村出名了,赵家的人出门在外都被人指指点点的,一个个都羞得不好意思出门。赵小红的父亲更是打定主意要让女儿在岳母家多呆几年,等到人们淡忘了这件事,再来考虑儿女的亲事。他们一家就这样被不成器的女儿给拖累了。
安宁本以为她大概会有几年听不到赵小红的事情。结果马上却又爆发出了更大的八卦。
据说,赵小红同刘明坐马车回去的路上,两人在路上便行就了好事,两人动作太激烈,结果从车上赤身*滚了下来,还正好被回村的人看到。
这下子,两人更加出名了。村里难得有这种桃色的八卦,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还绘声绘色说起了当时的场景,说赵小红当时腿缠得那叫一个紧。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苟且之事,赵小红就这样匆匆嫁给了她之前百般看不上的表弟了。
安宁听到这八卦的时候,整个脸都方了。不是说古人很保守吗?居然还这么时髦地弄起了车震。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来着。赵小红再脑残,也不可能在车上就同她看不上的刘明做这件事。
她直接找蔚海,开门见山问道:“是你出手的?”
蔚海连忙撇清嫌疑,“不,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回外祖家。说不定人家情难自禁呢。”他刚说完,就被蔚景敲了脑袋,“能在姑娘面前说这种话嘛?”
蔚海低下头,明明他家姑娘完全不在意的。
“你这件事有告诉蔚邵卿吗?”她又问道,不是蔚海,难道是蔚邵卿那边的人?
蔚海和蔚景都摇头,“我们没来得及说呢,看这狠毒的手笔,肯定不是少爷出手的,少爷出手向来堂堂正正。”
安宁觉得自己微妙躺枪了,“不好意思啊,之前叫你做这事的我就是这么狠毒的人。”
蔚海赶紧拍马屁,“小姐那是机智,那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里是狠毒。”
安宁懒得理他,将嫌疑人一个个算了过去,还是找不出最有可能做这事的人。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件事的确很解气。
赵小红失贞事件也就成为了安宁心中的又一个谜团。
☆、第八十八章 到京城,蹭车事件
三月十五,安宁就这样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蔚家这次的车队人可不少,除了蔚邵卿外,还有整整三十个的护卫,另外还有当初在船上有交往的玉容、玉秀两个丫鬟。安宁在见到她们的时候,有些吃惊。蔚邵卿来玉山村这一年多,她几乎没怎么见到他把这两个丫鬟带在身边。
如今再次相遇,不由有些物是人非的恍惚感觉。
玉容仍然如同记忆中一般,总是温柔浅笑,玉秀则是冷淡一些,能只说一句话,绝不多说两句,若是不了解她性子的人,看了她态度,恐怕会以为她很讨厌自己。
玉容微笑着解释,“玉秀就是这性格,即使在少爷面前也是一样的。”
由于性格原因,安宁同玉容打的交道会更多一些,这个丫鬟很是聪明,也从不多嘴问说安宁怎么会突然成为了蔚邵卿的远方表妹。她同卫先生见过几次面,更是清楚她的身份,因此一直都对卫先生很是恭敬。
很快的,安宁便明白在她有桂圆和卫先生的情况下,还要把玉容和玉秀派到她身边的原因了。玉容为人温柔,能言善语,对于京城中的那些闺秀千金更是了如指掌,如数云烟。她所认识的玲珑在京城中也是头一号的人物,作为大将军安浩然的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除了在柳千雪身上吃到点亏。柳千雪,国子监祭酒之女,虽然国子监祭酒似乎只有从四品下,远远比不过玲珑,但是这个位置放现在等于是教育部考试中心的主任,门生不少。加上她背后又有东平王府的郡主穆芊芊的支持,才能够狠狠算计了一把玲珑。
玉容之所以着重强调这两位便是因为以她和玲珑的关系,肯定无法和她们和平共处,提醒她一声罢了。
“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他们尚且不敢招惹我们侯府,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的。”玉容的语气温和中带着自信。
安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内心却在苦笑:她们不敢招惹蔚邵卿,不代表不敢招惹她这个八竿子之外的远房表妹啊。在她们心中,恐怕会觉得,假如蔚邵卿真的看中自己这位表妹,也不可能十年都不曾有过半点风声出来,说不定还会把她当做打秋风的穷亲戚呢。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会任由人搓圆捏扁就是了。
她努力记住从玉容那边听到的人物关系,休息时还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简洁大方又一目了然。
卫先生看到后也赞了一句,“这个法子不错。”能得到她一句不错的评价真是太不容易了。
玉容和玉秀更是高看了她几分,心道:莫怪少爷别的人不选,偏偏选了一个普通的农女,果然聪慧过人。有这份头脑,又有卫先生教导,说不定真能闯出来。
她们虽然并不明白蔚邵卿下这一棋的原因,但是并不妨碍她们对于自家少爷的崇拜和信任,教起安宁也更加尽心尽力了。
玉秀同玉容又是另一种类型。她平时话说得不多,行事却十分周全体贴。安宁喜欢吃的,不喜欢的颜色,她不言不语,却全都记在心上,服侍起人来真的是没话说……特别是有桂圆这个行事大大咧咧的丫鬟作对比。
两个丫鬟一个会说,一个会做,饶是安宁也不得不感慨起蔚邵卿的福气。这么好的丫鬟平时居然不带在身边,真是对资源的浪费。
他们走的是官道,加上天公作美,基本没遇到下雨天气,所以一路走来也算是心旷神怡。从宣州到京城,快马加鞭的话大概需要四五天,像他们这样的速度的话大概十天左右到。
刚开始安宁还有心看一下马车外的风景,到后面也就失去了兴趣,看来看去,都无非是那些东西。只是因为官道的路再平整也是比不过现代的水泥路,多少也会有些颠簸,如果不想晕车的话,那么还是别在行驶过程中看书比较好。
玉容见她意兴阑珊的模样,笑道:“再好的风景也比不过京城的繁华,等到了京城后,姑娘休息一下,还可以出来逛逛呢。”
安宁笑了笑,配合地说上几句,但内心其实不算特别期待。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北京纽约东京都是去过的,也许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京城算是再繁荣不过了,但于她来说,也就是这样。
桂圆听了后,倒是一脸的期待。这几天下来,她同玉容、玉秀两个丫鬟都处的很是不错。
马车上能够做的事情那是相当的少,幸好玉容实现准备了叶子牌,四个人凑成一桌,一起打,才不至于每天都闲得发慌。
离开宣州的第十一天早上,他们终于抵达了大周的国都盛京,高达十六米的城墙有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巍峨伫立在那里,墙门中有三个石拱门,最左边那个城门紧闭着,有两个守卫站在那里。中间和右边的城门皆是开的,两个城门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两队的城门守卫在那边一个一个地检查着。两个队伍明显可以看出身份的不同。中间的那个队伍要短许多,大多皆是华丽的马车,右边的队伍基本都是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