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想起这半年多来经历的险难,他又想着:“上天虽然给我开了这般的大玩笑,但又赐给我这两妻三妾,倒也不算薄待我。”
刘赐感受着这温柔乡的温软缠绵,又听着外头那浩瀚的水声,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温暖和安全包裹了他,他觉着就算是日后面临再艰险的境地,有这群红颜的陪伴,他什么都不畏惧。
刘赐这般满足地想着,他终于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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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沉的睡梦中,刘赐感到外头浩瀚的水声渐渐地停歇了,变成细缓的河流声轻轻地流淌着,他还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然后感到灿烂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刘赐感到像回到了巫山楼,他的卧室里头就是如此,能够听得见秦淮河的涓涓流水声,清晨能够听到鸟叫,会有灿烂的阳光洒进房间里头。
刘赐恍惚地睁开眼,他下意识地就要摸向旁侧,在巫山楼的每天清晨,在他起床前姐姐就会帮他准备好饭食和洗刷的物事,但他一摸却摸了个空,他睁眼一看,只看到旁侧空荡荡地铺着一些丝绸。
他感到身后有一片温软的臂弯,嗅到一阵馨香的气息,他忙回转头一看,看见上官惠子那温柔的笑容,他正躺在上官惠子的怀里,斜倚着上官惠子的肩头。
上官惠子笑道:“公子醒了?”
刘赐瞧着不知什么时候婉儿、柳咏絮、红袖她们全都不在了,只剩他和上官惠子独处着,他连忙将身子从上官惠子的身上挪开,慌乱地看了上官惠子一眼,又低下了眼神,说道:“惠子姐姐……”
刘赐对上官惠子仍是怀着敬畏,毕竟这是一个大他九岁的大姐姐,而且上官惠子有一股端美又优雅的气质,让刘赐不敢亵渎,而且上官惠子的这种气质会让刘赐想起姐姐虞小宛,他更是不敢胡乱冒犯她。
上官惠子方才是将刘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个弟弟,又像抱着个小夫婿,她的身子紧贴着刘赐,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她此时瞧着刘赐这般惊慌的样子,她不禁笑道:“公子这可就叫错了。”
刘赐挠了挠头,仍是尴尬着,他眼下的身份是上官惠子的“夫君”,叫“惠子姐姐”自然显得不太妥当。
上官惠子又说道:“公子需记着,你买下我们母女四人,如今我是你的大娘子。”
刘赐尴尬地对着上官惠子笑了笑,说道:“姐姐,这着实是我冒犯了,我出了这馊主意……”
上官惠子微微地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刘赐,听我说,你不必觉得冒犯,如若不是你,我怕是有生之年都没办法回到江南。”
刘赐曾听上官惠子说过,她是江南上官家的人,刘赐忙又问道:“惠子姐姐,你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惠子神色依然温婉而平静,她看着刘赐,点了点头。
刘赐瞧着上官惠子那平静却又悠远的眼神,他觉得上官惠子背后必定有故事,他问道:“姐姐,那你是盼着回江南?想回上官家?”
上官惠子依然点点头。
刘赐问道:“回去做什么?”
刘赐自然是很好奇上官惠子的目的。
上官惠子定定地看了刘赐片刻,她那沉静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缕凛冽的光芒,她说道:“报仇。”
刘赐不禁惊得一怔,他觉得“报仇”这两个字任谁嘴里说出来都可以,但从上官惠子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般的突兀,他瞧着上官惠子那般沉静柔和的神态,心中竟然怀着报仇的念头。
刘赐问道:“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上官惠子眼中那凛冽的光芒稍纵即逝,她又低敛了眉眼,恢复了平静,说道:“公子,这些事情说来话长,眼下不是细说的时候,日后我再和你细说,只是此番我跟着你回江南,着实有我自己的心愿,我想我们的心愿并不冲突,我们当同舟共济,相互帮扶才是。”
刘赐看着上官惠子神色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他不禁听得愣住了,他只能无奈地心中慨叹一声:“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怀着难言的苦处。”
刘赐说道:“惠子姐姐,你放心吧,我们必定同舟共济。”
上官惠子又露出那温婉的笑容,说道:“记着别叫惠子姐姐了,这叫法不伦不类的,不是夫君叫娘子的叫法。”
刘赐又忍不住挠了挠头,苦笑道:“姐姐,我着实把你当姐姐,你也瞧得出来,我颇有些好色的毛病,但我是万万不敢冒犯你的,因为我从小有个亲姐姐,你瞧着就像我亲姐姐一般。”
刘赐是瞧着上官惠子这般把他当做“夫君”,日后真的是要做“夫妻”相处了,虽然上官惠子很是美貌,但他对着这“亲姐姐”般的人物还是能按捺得住心中的好色虫子的,他还不至于混账到要觊觎上官惠子的美色,他觉得与其日后尴尬,不如此刻把话说明白了。
刘赐想着,又说道:“惠子姐姐,我们此番来到江南,我刘赐出了这个馊主意,与你扮成夫妻,是为了同舟共济,做好咱们的事情,既然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我们彼此扶持,一起把事情做好,我刘赐保管不会冒犯你……”
上官惠子瞧着刘赐那认真的模样,她不禁笑了,说道:“不必说得如此认真,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也有性情,你我相敬如宾便是,我必然会全力帮扶你。”
听着上官惠子这么说,刘赐倒也放松了些,他听着“相敬如宾”这四个字,他倒是觉得心中暖暖的,他觉得有这般美貌又温婉的娘子陪伴,倒是一大幸事。
上官惠子顾自整理了一下衣襟,方才她揽着刘赐,衣襟都已经被弄乱了。
上官惠子松开了衣襟,又重新束紧了,那衣襟松弛间,刘赐能够瞧见上官惠子内里那雪白的肌肤,刘赐忙转开了眼睛。
但刘赐瞧着上官惠子这对他毫不避讳的模样,他不禁心中又是泛起一股软绵绵的滋味。
上官惠子整理了衣襟,说道:“我看你别叫我姐姐了,日后当着外人,便随絮儿她们那般叫我‘姨娘’吧,这显得贴切,也不那么尴尬。”
刘赐想了想,也觉得是,他娶了母女四人,下面还有三个“女儿”,他随“女儿们”叫上官惠子“姨娘”,显得自然,免得叫“娘子”之类的显得尴尬。
上官惠子又说道:“咱们快出去吧,瞧着马上就到钱塘了。”
刘赐忙站起来,上官惠子又过来帮刘赐整理衣服。
上官惠子的身姿高挑,和刘赐一般的个头,她在刘赐身后,帮刘赐束好了衣服,整理了衣领,刘赐感受到上官惠子的鼻息落在他的耳后,又感受到上官惠子那柔软的手在他身上抚弄着,他心中又是涌起复杂的滋味,他的心绪又软绵绵地飘荡起来了。
他想起了姐姐,自从他长大之后,每一次姐姐和他亲近,他总会生起这种轻飘飘的、暧昧的滋味。
他暗暗叹了一声,觉得真好,他感受着上官惠子那温柔的气息,他觉得窗外的阳光也变得温暖又和煦起来。
上官惠子帮刘赐整理好了衣服,她看了一眼刘赐那痴呆的神色,她禁不住也露出一抹微笑。
她二十三岁了,从小历尽了磨难,也算是阅人无数,她一瞧刘赐的模样,她就猜到刘赐想着什么,她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情愫是很复杂的,她知道刘赐虽然好色,但内里仍是一个正直有道义的男子,从刘赐杀入神官监将她和婉儿救出来,昨夜又挺身而出击败了那些黑衣人,就能够看出来。
所以上官惠子不吝于和刘赐亲近,她真像个娘子一般爱怜地抚了抚刘赐的头,说道:“公子,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