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冷成峰似乎没有相同的想法,他想要的是一个能把冷氏基业传承下去并且发扬光大的儿子、而不是一条忠诚的狗,而冷凯就只能是他眼里的那条狗。
冷凯微愣了一下,他有些没懂。怎么到了这时候冷成峰还在偏袒康然,还是这么不信任他。
“凯少爷,你还是先出去吧…”康然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有些事是他和冷成峰之间的约定外人不适合多管。
冷凯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就退了出去,无论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过度的表现出来。
“尘然,孩…子…孩子…”冷成峰的目光从康然脸上移开望向门口,他知道这个儿子在他面前从不花言巧语的阿谀奉承、但是从未让他失望过。
康然又笑了、“老爹您都这样了,还这么能算计呢?你怎么知道我心情好不好,会不会把孩子带过来?”。
“男…孩儿?”冷成峰被他挖苦惯了也没在意,看着门口又问、“抱来给我…看…看!”。
“可以!不过我还有件事要说…”康然收了笑容又问道、“尘梦…可能很快就是兰家的少夫人了,兰天行已经把他带走了…”。
冷成峰的目光从康然脸上扫过似乎没听到一样,接着问、“孩子…给…我看…看,他…姓冷?”。
“嗯…孩子是您老的亲孙子,至于他姓什么…您老说了算!”康然向门外的小蝶很柔和的笑了笑,示意她把孩子抱进来。
孩子已经被哄睡了,虽然还是个不足月的小婴儿看不出长大之后会像谁、但小胖脸上十分清秀的轮廓也说明,无论孩子像爹还是像妈都会是个极品的美男子。
“好!好…”冷成峰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声闭上眼睛,如今心愿已了、即使去了黄泉路,他也没有再放不下的心事了。
“孩子还这么小,您就不好奇他到底会像谁吗?”康然又问道、“就不想等他长大之后,听他叫你一声‘爷爷’吗?”。
“嗯?”冷成峰被勾起心事不由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康然、“你…什么意思?”。
对于此时的康然来说,冷成峰已经是个毫无利用价值的过期处理品了、他虽然是冷氏的‘太上皇’但并无实际存在的意义,怎么康然还想用他作出什么文章吗?
“人和人之间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康然幽幽叹息了一声、“作为养父,您一直视我如亲生子、我也只是想多几分回报,如果您真的等不到那一天…我会替您送尘梦出嫁的!”。
冷成峰眉头一紧,目光从小蝶身上扫过又问道、“你们…她…不是…你的?”。
“从来都不是!其实您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康然自嘲的笑了笑、“尘梦的嫁妆我都准备好了,您尽管放心、就算她这个冷氏大小姐嫁入了兰家,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老爹您…还有什么要训示的吗?”。
冷成峰灰暗的脸上闪出一丝笑意,微微点点头、“孺子,是我儿…”。
兰天行在‘听雨楼’设宴,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声哥和三叔接风洗尘、顺便也请身边至交的兄弟们一起吃个团圆饭,烘托一下气氛让他们有回家的感觉。
谷良还没接到邀请之前就出了‘法性寺’往玫瑰园来了。不是急着想去讨酒喝,而是他认为还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要告知。
声哥和‘三儿’出门探望老朋友一直没回来,玫瑰王带着咏柳和翠颜在厨房中准备晚宴。谷良一个人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儿之后,又忍不住发牢骚了、“就算我不是贵客,兰大少爷你也不能这么不待见我吧?耽误了正事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不能怪我没提醒你啊…”。
尘梦一直都在昏睡着也一直在做梦、梦里的那些情节不停的重复闪现着,无论是悲苦还是伤痛都那么的真实。好像那些不止是梦,而是她曾经历过的伤痛的过往。
天行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此时所承受的那些无法言说的苦和疼,所以才抛开一切守在身边陪着她。当初谷良就预言过他们这段姻缘是彼此命里的劫难,即使相遇也只能是段‘露水情缘’。
既然只能做个‘露水夫妻’,尘梦离开之后他们之间的这段缘分也就该彻底结束了。但是兰天行并没有认同谷良的卜算结果、去顺应天意和命运的安排,而是假死之后换了个身份找到尘梦把她又带回了‘玫瑰园’。
也许是这种逆天改命的做法悖逆了宿命的意愿、致使某种现存的力量出现失衡,而冷尘梦就成为了这个状态下的直接受害者。
到了这个时候、后悔和自责都于事无补,兰天行一直在寻求一个能帮爱妻找回记忆的法门、但是这种东西看不到也摸不着,也不是用金钱和权势就能买到的。
为了避免出现更离奇的后果,他只能在顺应中等待时机、伺机而动,这一次在没有绝对的胜算之前、他不会再试图改变什么,因为尘梦经不起那样的冒险。
玫瑰王刚开始以为谷良只是急着来喝酒的也没搭理他,听到谷良说话才问了一句、“谷先生你又瞎嘀咕什么呢?开饭还早着呢…”。
谷良转身也进了厨房问道、“你们家大少爷干嘛呢?能不能让他挤出十分钟的时间听我说几句话,我只说十分钟!”。
上午兰新也说给他十分钟想辞去代族长一职、下午又来了个谷良也只要十分钟说事儿,看来兰家人都知道大少爷的时间很宝贵。
“又出事了?十分要紧的吗?”玫瑰王皱着眉头问道、“今晚这么多客人,明天再说不行吗?”。
“要是能等到明天,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讨人厌嘛?”谷良苦笑道、“保证是十分紧急!”。
当初谷良用‘血魂咒’破了冷尘梦身上的噬心蛊为她还魂、足以证明除了混吃混喝混酒之外,兰家大少爷这个挂名的谷师兄也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这么急,您老还在这里磨叽什么呢?”玫瑰王出了厨房就想上三楼去敲门,刚到了楼梯口就看到兰新已经推门进来了。
这时候刚过午时、离开宴时间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时呢,就算是兰大少爷设宴,请他们吃满汉全席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唉!”谷良看到兰新进来,长叹了一声又嘀咕道、“来不及了吧?看来真是命里注定,想躲都躲不开…”。
“谷师兄,您也在…天行少爷呢?”兰新满脸的笑意打招呼,好像是喜从天降、他是急着赶过来报喜似的。
“楼上,陪他老婆呢!”玫瑰王在兰新身上扫了两眼又看着谷良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不及了?是要让天行躲开什么人吗?”。
“你先问他,我的事儿不急了…”谷良挺泄气的答了一句,就坐到沙发上等着喝茶了。等一会儿他还得苦口婆心的对兰天行说服教育,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兰新刚进门也没听到谷良说了什么,而且他也的确有喜事要向兰家的天行大少爷汇报。
“问他?”玫瑰王只好望向兰新又问、“新哥这是…有喜事儿?”。
“有啊!”兰新很配合的答道、“是天行少爷的喜事,程家大小姐馨兰、就是天行小时候有婚约的那个未婚妻回来了…”。
程家大小姐,兰天行的未婚妻在这时候回来了?
玫瑰王微惊了一下,追问道、“你是说…和天行小时候有过婚约的那个程家女孩儿?不是失踪了十几年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真的回来了!就是两天前的事…”兰新很肯定的答道、“程家人已经确认过了,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那个女孩儿。如今长大成人又回来认祖归宗了…”。
玫瑰王还没听完就笑了、“这时候回来找兰天行,明显是来抢兰家少夫人名分的吧?就是不知道兰天行愿不愿意给啊,这下可有热闹瞧了…”。
“馨兰大小姐只说想见见天行,也没别的意思…”兰新解释道、“再说少爷和夫人不是还没正式的拜堂成亲嘛,馨兰和天行的婚事是当年我们老爷子给定下的、她回来也是名正言顺,不能算是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