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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内,燕煊拼命寻找着羿宁的气味,任何一个洞室都不放过,终于在通道尽头的洞室找到了和羿宁很像的味道。
  淡淡的,如同雨雾一般的雪松香气。
  “你是来救我的吗?”女人的声音。
  燕煊扭头想走,脚步却猛地顿住了,他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那女子。
  好像,和羿宁长得太像了,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神情多了些妩媚。
  清丽娟雅又媚骨天成,诡异地融合起来。
  见燕煊停下来,女子脸色僵住,强颜欢笑道:“我明白了,你也是来玩的吧?”说着,她轻轻褪去自己的外衣,里面的里衣薄如蝉翼,只隐隐遮盖住身体。这动作,像是在邀请燕煊做些什么一般。
  燕煊不是傻子,在魔宫内对他投怀送抱的人数不胜数。他只是,有些在意这张和羿宁肖似的脸。
  让他一下子想到,如果羿宁也对他做出这种动作会怎样。
  水帘内,羿宁见到燕煊冲进洞室,连忙出声喊他,可是燕煊什么也没听到。羿宁眼睁睁看着燕煊去而复返,又看着那女子褪去外衣,好像在引诱燕煊。
  怎么会这样。
  羿宁愣愣地看着,几乎忘记了继续喊燕煊的名字。
  他也同样听不到燕煊和她说了什么。
  燕煊,喜欢这种女子吗?
  水帘外,女子孱弱地起身,朝燕煊走过去,伸手想替燕煊脱掉衣服,却被燕煊闪身躲开。
  “不像。”燕煊突然轻笑了一声,声音沉沉地,带着丝隐隐的威胁,“让符濯别再耍这种小把戏,我不需要人来代替他。”他转过身去,又回头补了句道:“你也替不了。”
  眼睛不怎么像,鼻子也不像,身材更不像,总之就是哪里都不像。
  清光可爱,何用灯烛。
  只有符濯才会为了疏解欲望而找人奴来发泄,燕煊从来不会。
  他只要羿宁。
  就在燕煊要走时,女子突然扑上去想要抱住他。燕煊迅速拔出刀来,本想抹了她的脖子,奈何看着那张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好用刀柄将她和自己隔开。
  操。他没办法对羿宁拔刀,就算是和羿宁长得像,只要想到羿宁就下不去手。
  燕煊厌恶地道:“是符濯让你来找我的吧,滚回他身边,别恶心我。”
  水帘内羿宁指尖动了动,从他的角度看去,他们就像抱在一起一样。
  理智告诉他,燕煊不会是这样见色起意的人,可能是圈套,是有人刻意挑拨。
  可他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不上不下,梗在喉头。
  奇怪,他为什么觉得心里不舒服。
  突然间,水帘消失了,滴滴答答的水滴从洞壁掉下来,燕煊听到动静抬眼看过去,正好对上羿宁的眼睛。
  一如九年前的、清冷淡漠的眼睛。
  燕煊退开那女子身边,连忙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羿宁淡淡的声音道:“先去找房诗兰救人吧。”
  他没有看那女子一眼,快步想要离开这个洞室,羿宁不想呆在这里了。
  路过燕煊身边时,却猛地被燕煊扣住了手腕,“我……”他话还没说完,羿宁便替他开了口:“我知道是个圈套,不必解释。”
  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这就是羿宁,绝不让任何人担忧烦扰。
  “羿宁,这是符濯的美人计。”
  “我知道。”羿宁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一遍。
  只是勉强算是朋友而已,就是他们真有什么又怎样,燕煊都不必同他解释。
  离开洞室后,羿宁想要将前前后后的线索都串联到一起,可是怎么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脑海里全是燕煊抱着那个女子的场景,他的手,没有落下的刀,和地上散落的女子外衣。
  那个叫符濯的人,先是派柳如庚勾引宫修贤,给他下毒。又跟房诗兰合作,找了个女子拖住燕煊。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没有目的的去做某件事的,羿宁深知这一点。
  燕煊走在羿宁身后,仔细地把羿宁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没有受伤的痕迹,悄悄松了口气。
  “找到房诗兰后,解决这件事,我便会回宗门去。”羿宁忽然开了口,“毒你也不用担心,掌门出关后会帮我抑制毒素的。”
  燕煊瞳孔微缩,语气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用完他就分道扬镳吗,回去继续和宫修贤纠缠不清?
  羿宁转过头来看他,低声道:“只是不愿再麻烦你了。”燕煊总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现在宫修贤已经知道了他和燕煊举止亲密,关系非常,不敢轻易动他,这便够了。
  最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自己总是会琢磨燕煊的想法这件事。
  羿宁觉得,他只是刚被宫修贤背叛,突然间得到了燕煊对他的好,所以才会对燕煊产生了许多复杂的想法。
  对,只是如此而已。
  “你把我当什么了,羿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燕煊冷笑了一声,“我没嫌你麻烦,你也不许回宗门。”
  见羿宁不出声,燕煊软下声音来继续道:“我会帮你抑毒的,房诗兰我也会处理掉。”
  所以,别走。
  心脏处依然酸涩涩的,他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听到燕煊这样同他说话,羿宁又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他不知道为什么燕煊要对他这么好。
  但,他们是朋友,燕煊无论做什么,他都无可置喙。
  良久,羿宁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
  甘儿蹦蹦跳跳地四处寻找房诗兰的味道,钻了好几个洞室都空无一人,于是累得瘫在地上睡着了。
  过了一阵,感觉到有只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屁股。甘儿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嘟哝着:“干嘛呀,看不到我正睡觉呢吗?走开走开。”甘儿翻个身,又用小手扒拉开踢自己的脚。
  “谈、甘!”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甘儿立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土,羞赧地道:“尊、尊主,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找房诗兰的味道呢,嘿嘿。”
  燕煊抿着唇,磨了磨牙道:“把你口水擦了。”当初他怎么就选了甘儿做犬族的长老。
  “尊主……”甘儿哭丧着脸抱住燕煊的腿,“我知道错了。”说完,她偷偷朝燕煊身后的羿宁撇了个眼神,想让羿宁帮她求求情。
  羿宁接收到甘儿求救的信号,叹了口气,对燕煊道:“别欺负甘儿了。”
  他知道燕煊是心里憋着气,因为他刚刚提了要回明光宗的事情。
  可是甘儿总归是没有错的,小孩子爱睡觉很正常。
  燕煊听到羿宁终于理他了,轻哼了一声,说道:“欺负她?我是在教训我的属下。”说着,他把甘儿抓起来往前面放好,问道:“闻闻房诗兰现在在哪?”
  这里的洞室四通八达,要找房诗兰实在耗费时间,尤其她对这里了如指掌,随时可以用阵法转移那几个女子。
  甘儿耸起鼻尖认认真真嗅了好久,伸出手指指向他们左手边的通道,过了一会又有些不确认地朝右方指了指。
  “这两边好像都有房诗兰的味道。”甘儿挠了挠头,她不知道燕煊刚刚杀死了一只房诗兰的假身。
  闻言,羿宁朝右方的通道走去:“应该还是假身,我去右,你去左。”身旁燕煊猛地把他拽了回来,他再不懂也发现了,羿宁心里有事。
  难道因为那个和羿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抱了他,所以羿宁觉得恶心吗?
  “放手,没时间了。”羿宁随口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把燕煊的手扯开。
  燕煊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说:“不行,万一遇到房诗兰你打不过的。”
  又是因为没有法力,羿宁知道燕煊是为了自己好,可他真的不愿再依赖燕煊了。他转过身来认真地开口道:“符濯不是说了,如果房诗兰敢伤害我,他就会把穆霄云杀了吗,所以房诗兰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刚刚被关在水帘内,羿宁确实浑身上下没有受一丁点伤。
  可是,燕煊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冷笑一声说:“符濯?”
  宁愿让素未谋面的符濯护着,也不愿意跟着他吗?
  “那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羿宁手脚有些冰凉,可这明明是他也想听到的。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就像以前没有宫修贤,也没有燕煊的时候,他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
  不要依赖任何人。
  “把我的剑给我。”自从上次燕煊收缴了他的剑就再也没给羿宁。
  燕煊随手将他的剑解下来丢给他,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毫不在意。
  剑身似乎还沾染着燕煊身上的温度,羿宁握紧手中的剑扭头走进右边的通道,同时也听到了燕煊和甘儿离开的脚步声。
  他真的走了,可为什么羿宁心里却空荡荡的。
  燕煊有时对他很好,有时却突然的生气。羿宁心间属于理智的那根线不断的一次又一次被燕煊拨动。他渴望对方的靠近,也不得不因为他的靠近而后退。
  最后终于,燕煊不愿再靠近了。
  羿宁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天底下没有谁离不开谁。
  当初他总以为宫修贤会陪他修炼直到飞升,可现在没有宫修贤,他不也依然很习惯么?如果他当初不那么相信宫修贤,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前方的通道愈向深处走,就愈发宽敞。
  羿宁不知走了多久,地面渐渐开始有些发潮,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浅浅的水洼,湿软的土地像是刚退潮的河道。
  猛然间,一滴水落在了羿宁的脚边,溅在水洼里发出清脆的水声。
  “谁!”下意识地,羿宁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燕煊。
  刚刚不是说好各走一边的吗,怎么又来了。连羿宁自己都没发觉,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听见燕煊叫他:“羿宁。”意外的有些温柔。
  羿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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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不像。”燕煊突然轻笑了一声,“让符濯别再耍这种小把戏,我不需要人来代替他。”他转过身去,又回头道:“你也替不了。”
  燕煊耍完帅,然后完美错过水帘里面冷着脸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