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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都市生活 > 相遇终有时 > 第70节
  乔时听到他翻动冰箱的声音,问他,“还没吃饭吗?”
  “嗯,准备下厨。“
  乔时抬腕看了眼手表,“都快九点了,你老这么晚才吃饭吗?”
  “今天有点事。”沈遇微侧脸,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间,空出一只手,从冰箱里拿了两只番茄、一筒面条和小半块牛肉,边道,“现在哪个城市?”
  乔时自说自话,“你老这么晚吃饭很伤胃的,今晚吃什么啊?”
  “煮面。”将冰箱门合上,沈遇突然道,“现在还在机场吗?”
  “……”乔时估摸着是机场的广播声透过电话传他那边去了,好在广播没报机场名也没报航班号,也就点点头,“对啊。”
  沈遇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哪个城市?”
  乔时继续将问题停在他的晚餐上,“你天天晚上吃面啊?”
  沈遇终于失去耐心,“乔时,你再顾左右而言他试试。”
  突地道,“你是不是来安城了?”
  很平淡的语气,听得乔时心里一个“咯噔”,笑道,“瞎说什么呢,你不巴不得我一辈子别去你们安城吗,我没事跑那儿干嘛呢。”
  “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说明你害怕我知道你的行踪。你人如果现真在东北,大老远的你不会这么防着我。”
  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说话间人已到厨房,将手上东西搁在案板上,顺手拿起牛肉,拧开水龙头,一边不紧不慢地洗着,一边继续平静道,“你越是害怕我知道,证明你离我越近。而且……”
  沈遇顿了顿,将牛肉搁案板上,拿起菜刀,又才继续道,“这个点,青市没有飞东北的航班。”
  “……”
  “青市到东北的航线,目前主要还是集中在大连、沈阳、哈尔滨长春等几个主要城市,青市八点三十到十点间没有抵达这几座城市的航班。”沈遇语调始终平缓,“说吧,你人在哪儿,安城?c市?”
  “……”
  “我记得,冯琼琼年前是被外派到这边开拓市场的吧。她第二天就去了c市,说明她的工作重心还是在c市,她堂堂一区域经理,春节刚过,各门市店的开张情况、各供应链条的应酬等都要她处理,她抽不出十五天陪你到处旅游。”
  一番话下来,沈遇已将牛肉利落切成了小块,顺手连番茄也切了,拿过干毛巾擦了擦手,将手机换了边,又继续道,“你说你和冯琼琼在一起,难道是陪她来c市了?”
  “……”乔时想直接挂电话。
  沈遇也不等她说话,伸手开了抽风机,顺道低头看了眼手表,“你八点五十给我的短信,这个点倒是有青市抵达c市的航班。”
  “说吧,你人在哪儿?”
  “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去查,你选一个。”
  “……”乔时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沈遇这种人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早知道她就不接他电话了,三言两语就被他推测出她人在哪儿了,她那点智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用,不够用乔时也认命了,破罐子破摔地用了最笨拙的办法,将手机举远了,对着手机大声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现在地下停车场呢……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回头再给你电话。”
  指尖一点,利落挂了电话。
  冯琼琼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她没听到两人在谈什么,只看到乔时刚接电话那会儿还神采飞扬的,这会儿手机反倒成了烫手山芋。
  她看着她将手机塞入包中,眉梢微微一挑,“干嘛,什么地下停车场,怎么装起疯卖起傻来了?”
  乔时默默地垂下头,“对手太聪明,招架不住。”
  与她一道出去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才转向冯琼琼,“沈遇推测出来我在这里。”
  “……”冯琼琼一脸诧异,“你和他说啥了。”
  乔时把沈遇的分析一一说给冯琼琼听,冯琼琼听完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节哀吧。”
  又道,“我看今晚你还是另外开个房间吧,省得后半夜我又得搬出来的,这天还冷着呢。”
  “……”
  到酒店后,冯琼琼说什么也不肯和乔时一个房间了,任乔时怎么死皮赖脸地要一个房间,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各自给开了个标间。
  乔时刚办完酒店入住手续,人刚回到酒店放下行李,沈遇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时这会儿是真的怕了沈遇,和他说话,她满是漏洞,她是真怕他今晚会突然半夜来敲门,她会被他吓坏的。
  不是只有沈遇算得出来她拒绝过他几次,他吓过她几次她也是记忆犹新。上次在机场撩了他就跑,也就是他所谓的第三次拒绝,她一个人在酒店里,误把他的敲门声当乔泽,傻愣愣地去敲门,突然见着他没把她吓得半死,乔时不敢让同样的事再重演一遍。
  那会儿都没在一起,沈遇对她就完全不客气了,这会儿都成了他碗里的,他更加不用客气。
  乔时是见识过沈遇在床上收拾她的狠劲的,怎么让她窘迫怎么来,与他平日里的一本正经完全两个极端。
  相比之下,乔时更喜欢平日里沉敛稳重的沈遇,可靠有安全感。
  他如果存了心要收拾她,智商和体力对她的双重碾压下,乔时只有哭的份,别指望化身禽¥兽的男人会怜香惜玉。
  现在的乔时很忐忑,也很后悔,她为什么要作死给他发信息报平安,为什么要接他电话。
  这会儿手机还在响,一遍一遍的,沈遇是铁了心打到她接为止。
  乔时忐忑地接了起来,语气却是听着和平时无异,“怎么啦?”
  “手机有信号了?”沈遇问,淡淡的嗓音。
  乔时仔细听着,没听到风声,说明人还是在家里,心稍安,也就低低道,“对啊。”
  “今晚住哪儿?”
  乔时这会儿是话不敢多说半个字了,“酒店啊。”
  沈遇声线有些低,“还是坚持不告诉我地址?”
  “……”乔时干笑着转开话题,“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沈遇:“c市到安城一个半小时车程。”
  乔时硬着头皮,努力让声音轻快,“我没在c市。”
  “真的?”
  乔时点点头,“真的。”
  不敢再与他多言,“奔波了一天挺累的,我先去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
  沈遇那边沉默了片刻,“好。”
  又叮嘱了句,“好好休息。”
  挂了她电话。
  ☆、第083章 .10.010.¥
  挂上电话后乔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这次电话里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甚至还带着份体贴在。
  体贴得让她……唔,好像有点想他了。
  本来她的旅行计划里没有沈遇这个人,也计划得开开心心的,如今刚下飞机就被他轻易猜出了她的所在地,话里还若有似无地撩了她一把。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c市到安城一个半小时车程。”
  是c市到安城一个半小时车程,不是安城到c市一个半小时车程,所以他原本的意思,他今晚要过来?
  那现在是还来,还是不来?
  乔时忍不住去琢磨刚才那个电话,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智商不及沈遇,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不明说,她还真的猜不出来,就是她现在被他撩得……有些心痒难耐了,有点想偷偷回去看他。
  乔时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这么没用,原本是她想调%教他,想吊吊他,挫挫他的锐气,省得他老觉得已经把她吃得死死的了,总不把她当一回事,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撩拨,她自己反倒先被他吊住胃口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让沈遇猜出她人在哪儿的,他一清楚她的方位,主动权马上又回到他手上了。
  乔时忍着不去问沈遇今晚是不是打算过来,也不给他信息,先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但一个人在房间里总还想忍不住胡思乱想,不停琢磨沈遇的心思。
  琢磨得乔时有点嫌弃自己,从行李箱里摸出两块面膜,拿过手机,去敲冯琼琼房门。
  冯琼琼一看她这模样,“干嘛,今晚还想来我这儿蹭睡啊。”
  “就来找你聊聊天。”乔时冲她晃了晃面膜,“反正这个点也睡不着,一个人在房间多没意思。”
  冯琼琼撇了撇嘴,倒是拉开了房门,让她进来,跟在她身后,边道,“我可说好,别想着在我这睡着了就赖着不走,我这只有一张床,我会轰人的。”
  因着各自要了个标间,都定的大床房。
  冯琼琼有严重洁癖,关个灯都要先洗手才会上床的人,平时也不大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人也浅眠,睡觉也是规规矩矩的身板挺得笔直,一向受不了睡相极差的乔时。
  乔时睡觉向来不大老实,小时候习惯了抱着抱枕睡,和人一道时就喜欢抱着人睡,跟个无尾熊似的,手脚并用地扒拉在人身上。以前冯琼琼不知道乔时这毛病,一起睡过一阵。每天晚上乔时和她聊着聊着人就睡了过去,然后睡着睡着一个翻身,手臂就抱住了她,另一条腿也习惯性搭靠在她腿上,偶尔悲剧一点的,睡着睡着直接按着她脑袋往下压,全程把她当抱枕在用,睡相极差,因此有经济能力后,冯琼琼和乔时外出总是要双床,是坚决避免和乔时同床的。
  乔时觉得有些委屈,睡相差都是学生时代的事了,她这几年明显改善不少。
  冯琼琼却是不理会,与她并排躺着敷完面膜,聊了会儿天,零点一过,说什么也得轰乔时回她房间去了。
  乔时也不是真的要和冯琼琼睡,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想找她聊聊天而已,这会儿话题一聊开,注意力一转移,沈遇早被抛到了脑后,回到房里美美地护理了下皮肤,简单地洗漱了下便关灯上床了。
  人一钻进被窝又习惯性拿起手机,刷刷微博刷刷微信和企鹅号,没看到遗漏的信息便将手机放了下来,正准备睡,没想着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乔时拿了过来,熄了灯的被窝里,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沈遇”两个字清晰可见,乔时突觉得心跳跳快了一拍。
  她小心翼翼地接起,“喂?”
  “还没睡吗?”沈遇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徐徐传来,夜深的缘故,声线低沉了几分,浑厚低哑,略带着磁性,特别的诱人。
  乔时也不自觉跟着压低了声线,“还没呢,正准备睡。”
  又问他,“你也还没睡啊?”
  “嗯,睡不着。”
  “……”乔时觉得从沈遇口中听到“睡不着”三个字是很神奇的字眼。
  “嘚嘚”的敲门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下一下的,低沉而有节奏。
  不知怎么的,乔时突然心跳跳得飞快,开了床头灯,起身去开门。
  人站在门板后,手伸向门把时又停了下来,对着电话那头低低道,“是不是你?”
  “这个点,你觉得呢?”
  乔时倏地拉开了房门,果然是沈遇,人就站在门口,还是惯常的黑色长大衣的打扮,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走廊昏黄的灯光静静打在他身上,衬得身形高大而挺拔。
  她看向他时,他也正看着她,“晚上好,沈太太。”
  低低的嗓音,既是对着电话那头说,也是对着她说。
  乔时突然鼻头发酸,却是忍不住笑了,拉开房门,“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