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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唇紧抿,静默无言。
  怒气被无奈替代,安琪深深看了他一眼,复杂至极。
  深呼吸,她努力扯出一抹笑。
  “走吧,陪我去医院看看他……”
  战野眼中闪过犹豫,终究咬牙跟上。
  女孩儿顿时笑逐颜开。
  有你,真好……
  冷风呼啸,皑皑白雪点缀枝头,却见雪花纷飞中,一女一男并肩远去的身影。
  靠得,不近,不远。
  一切,恰到好处。
  爆竹声中辞旧岁,转眼,除夕如约而至。
  安家众人悉数列席,包括多日不见的郑萍,以及窝在屋子里快要发霉的纪情。
  安隽臣挽着苑子淇款款而来。
  众族老携手嫡妻,上演着一出名为“家庭和睦”的大戏。
  每个人笑容洋溢,相互寒暄。
  在这样一个喜庆的节日里,似乎不应该出现任何悲伤。
  除了安氏一族,更有其他世交名门派人送上新春贺礼。
  从南海珊瑚珠,到元代青花瓷,奇珍古玩、实用家私,应有尽有。
  夜辜星挽着安隽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无法避免,成为了全场焦点。
  一袭红裙,顾盼生姿,俗气的颜色却被她穿出了绝艳无双的韵味。
  对襟双排扣,缎坠的袖口设计,搭配西式曳地裙摆,将东方人的矜持与西方人的大方完美结合。
  叶洱的作品,从未出错。
  安隽煌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沉稳,寡淡,冰冷得不近人情。
  只是,眼尖的人会发现,领带换成了赤红色,与夜辜星身上那件令人惊艳的红裙相映成趣。
  千篇一律的陈词开场,安隽煌直接交给安隽臣代劳,而自己则引着娇妻入席。
  出于秉承传统的考虑,历来除夕宴都是以中式的宴饮方式摆开,一张圆桌,是为一席。
  固定的席位,同一席位上下之分,都彰显着身份的高低,身价的贵贱。
  所以,怎么安排座位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然,这项工作必须由夜辜星这个当家主母完成。
  如此一来,她要在短时间内熟悉安家所有族人,并且将他们的身份、能力进行等级划分,同时还需要了解同席众人是否存在私人恩怨,如果有,就万万不能安排在一起。
  还好这具身体得天独厚,不仅智商高到没朋友,就连记忆力也好得出奇。
  不说倒背如流,好歹能过目不忘。
  “各位长辈请入席。”然后,转向两边,“老夫人请坐,二叔二婶请坐。”
  举止端方,温文有礼。
  首席共设十二座,她和安隽煌居上首,纪情和安炳良夫妻一左一右居下方。
  其余座位上都是安氏一族嫡脉德高望重的老人。
  除了安炳良之外,本家余下十四脉,竟无人有资格就坐首席。
  这就是,嫡庶有别!
  尊卑有序!
  “煌儿媳妇也坐,别只顾着招呼我们,”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开口,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的!”
  “二太奶奶过奖了,我看您才是好的!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夜辜星起身,举杯回敬。
  “哟!这孩子,怎么又站起来了?快坐下……坐下……”
  夜辜星淡笑颔首。
  “你刚才说‘当年’?小小年纪,怎么学人说话这般老沉?”妇人佯装气恼。
  纪情与身后平嫂对视一眼,幸灾乐祸的意味甚浓。
  看来,这对主仆并未学乖。
  夜辜星不动声色。
  “二太奶奶可冤枉我了。您的事迹我听老夫人说了好几遍,至今都还深深震撼着……”
  老人往纪情的方向看了眼,“那我可就得听听,把我说成什么样儿了!”
  老太太是典型的北京姑娘,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子,连说话都带着书卷气,温文雅致,让人顿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