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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过了好半晌,门才被懒洋洋拉开,一个不过二十的小青年正揉着惺忪睡眼,哈欠连连,待看清眼前之人后,青年眼里陡然爆发出一阵亮光,忙不迭跑进园子,竟是连门也没关,夜辜星下意识推门而入。
  “阿瑾!阿瑾!来了!来了!漂亮姑娘——”
  老旧的木板随着青年奔跑的动作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将宣告阵亡,嗓门洪亮的几声呼喊之后,一扇门被猛地从里拉开。
  “来了?!真的来了?!在哪里?快带劳资去——”
  当一抹银色撞入眼帘,夜辜星狠狠一震,银色!银色!
  “一一,他们都说我是妖怪!特别是阿七那个混蛋,劳资还没笑他是猪呢!”
  “为什么?十一很好看啊!特别是你头发的颜色,就像白花花的银子!说不定值好多钱呢……”
  “可是……像银子真的好吗?”少年抓着脑袋,很疑惑的模样。
  “要不……像水银吧!”
  “哈?师父说,水银有毒诶……可我不想有毒。”
  “笨蛋!只是像!像水银而已!你要真顶了一头水银,得,绝对是妖怪,还是千年老妖级别!”
  “哇——劳资不要当妖怪!”
  “蠢蛋!跟你说多少遍了,是像!像!”
  “呜哇——劳资不是妖怪!”
  “你丫——好吧,”小姑娘一本正经,“你、就、是、妖、怪!”
  “呜哇——你和阿七都是坏蛋!”
  男子踏着一地白雪向她缓步而来,每一个脚印都写满了慎重,雪风呼啸,一头银丝,浅浅地,迎风招展,额前银色刘海被风吹乱。
  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仿佛与这片银装素裹的大地融为一体——纯白,空灵,俊秀。
  “一一?是你吗?”他问得如此小心翼翼,仿佛眨眼间,面前女子便会化作清风,消失无影。
  再也忍不住内心强烈翻涌的情绪,夜辜星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十一……你终于来了……”
  ……
  两人一同告别开门的青年,青年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脸嫌弃,悄悄凑到夜辜星耳边——
  “姑娘,你终于来了,快帮忙收了这妖孽,千万别让他再来祸害我!”
  说罢,砰地一声关了门,毫无留恋。
  席瑾等着一双大眼,干嚎:“喂!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想当年劳资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把劳资扫地出门?!”
  门被拉开一条小缝,“得了吧!甭倚老卖老!去去去,别跟我在这深巷里死嗑,自个儿上外面野去吧!”
  “喂!劳资走了你行不行啊?”
  “切——离了我你才不行呢!”
  “得!我还真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走吧走吧!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
  两人并肩行走在狭长的深巷中,天光明亮,晨起的鸡叫声声,远处传来阵阵狗吠。
  夜辜星突然就想起了《桃花源记》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场景。
  “十一,三三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两天前。”
  “这十年,你怎么过的?”
  “劳资啊……当初被师父丢到加拿大的贫民窟,想死的心都有,因为劳资长得太帅,同时被三个女人盯上,后来,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些女人的魔爪,还顺道捡走了一个小乞丐,喏,就是刚才开门那个!从小到大没有一天不嫌弃劳资的……”
  席瑾瘪瘪嘴,帅气的他居然被个小乞丐嫌弃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最后决定出手相救,等好了再慢慢收拾!
  师父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全都教给了十一,而他在这方面也极有天赋,舞刀弄枪反而不是他的强项,以前体能训练的时候,他总拿倒数第一,气得教官想当场崩了他。
  “一一啊,以后劳资就跟着你混了唷!要管吃管喝,还得保证我人身安全!”席瑾死不要脸地提出要求,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皮没脸!
  夜辜星抱臂环胸,兴味十足,“那你倒是说说,我养你有啥用?”
  “劳资的用处可多了!帮吃帮喝帮暖床,还能随时随地来个现场解剖,对了,我可是全能型名医,整容师干的活我能干,接生婆会的招我也会!哇咔咔——”
  “呃……”
  “诶!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道坎儿,你不要我,你肚子里两个小家伙可是需要我哟!”
  把钥匙丢给他,席瑾利落接住,“干嘛?”
  夜辜星无奈耸肩,“好吧!看在你如此卖力自荐枕席的份儿上,本姑娘决定先试用试用,看表现再决定去留!现在我累了,开车吧!”
  席瑾看着眼前极其拉风的兰博基尼,两眼直冒金光,好像下一秒哈喇子就绷不住要淌下,“遵命!富婆上车,小弟求包养!”
  夜辜星满脸黑线。
  “诶!我们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