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云梁含着泪点头,靠在了夏侯期怀里,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安,前所未有的害怕。
等红苏推醒云梁时,她望着帐顶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且眼角有泪。
“小姐……”红苏看着云梁的样子也吓到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云梁坐起身摸了摸眼角,回头问她,“怎么了,很晚了吗?”
红苏担心地看着云梁,说道:“小姐,落国师说让你早些起床准备,他和皇上进宫请辞去了,没意外的话咱们今天就要启程回去。”
“今天?这么赶吗?”云梁有些惊讶,立刻要下床。
红苏一边伺候云梁穿衣一边说道:“国师夜观天象发现半月后有暴雨,怕咱们回去晚了堵在路上,所以要早些出发。”
“哦,那师父他们已经走了吗?”云梁问。
“嗯,一早就走了,您睡着就没叫您。”红苏说。
云梁便不再说话了,罢了,早离开也好,反正她也不打算进宫请辞。
云梁突然想起什么,拿起纸笔写了临别信让红苏差人送到云府去,然后她自己洗漱收拾整齐去前厅吃饭。去的路上见仆从们都在忙,他们应该也是刚听到要走的消息,都赶快的收拾着。
小灵子还在前厅等云梁,见她过来忙抢前跪下拜倒说:“主子,奴才以后可能再不能伺候到主子了,愿主子日后保重,一生平安。”
云梁让红苏把他扶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和一包袱东西赏给他。
“奴才谢主子!”小灵子又低头叩拜,眼睛有些湿。
“小灵子你也好好保重,我若是……”
云梁本来想说,自己要是还来这里肯定会再找他,可想了想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来了,于是没有说下去。
“那包袱里有封信你一并带给皇上,我会让他好好待你的。”云梁说。
小灵子抹着眼泪哽咽道:“奴才这辈子遇见主子,是三生有幸。”
红苏咳了一声说:“好了,快起来吧。大早上的别哭哭啼啼了,我们小姐还没吃饭呢。”
小灵子忙起身退到一边,努力抑制着抽噎。
云梁吃过早饭命人用马车送小灵子回去,然后自己便和红苏回房等着,她的东西下人们已经收拾好了,等师父他们回来一句话便可出发。
等到中午过了,落倾尘和承晔才承晔才回来,没有进门,直接让人叫云梁出来,连同已经整装好的车队上路。
云梁出门去就看见车马和亲兵把整条街都围住了,她刚上马车就见一人骑着马过来。
“云梁!”
云梁掀起车窗帘,见狄宽的笑脸凑得近近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来送我的?”云梁惊讶道。
狄宽依旧笑嘻嘻,“是啊,我和靳统领会一直把你们送回大虞境内,云梁,咱们能一路相伴了。”
“狄公子!”靳铮在亲兵外的一匹马上坐着,严肃地看着狄宽,“请速回来,队伍不能乱。”
狄宽吐了下舌头,“那我到那边去,等有机会咱们再说话。”
说完他勒马转身走了,云梁看了看那边的靳铮,冲他笑了一下,靳铮只是肃然点了下头。
云梁靠回座上无聊道:“师父和师弟都不过来啊。”
同车服侍的红苏笑道:“国师肯定是嫌您聒噪,至于皇上,毕竟你们都快大婚了,需得避避嫌呢。”
云梁抠抠鼻子,“避什么嫌哪,小时候都一个屋睡过。”
“小姐!”红苏赶紧说,“您今后可不能再这么说话了,回去您可就是大虞的皇后了。”
云梁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又挑起布帘看向窗外,车队太长整顿了有一刻多钟才启程,云梁的车子规格虽然不如承晔和落倾尘的,但也如同一个房间般大小,里面也布置的如同一个卧房,桌椅床榻应有尽有,桌子上还摆着水果点心。如今的筠道又宽又平坦,他们出行也能用这样的大车了,路上的苦也能少受些。
承晔本身出行带的人马就不少,加上靳铮又带的人,车队从出发后就霸占了整条街,前面的人到了城门,后面的才刚出府门不远。
出了景籍城门后云梁心中松了口气,心里轻松了却也空了。车马沿着护城河向前行驶,靳铮骑着马在承晔的亲兵外围走着,突然一回头看见河面上有一条小船,船上的人卓然立在甲板上,正吹着一支长箫,身上青色的袍子随风吹动,那身姿随着河畔的垂柳时隐时现。
落倾尘也听到了箫声,挑帘看去,眼神直直射向那船上的人。虽然离得远,可他凭箫声便可认出,那时卢阙。
一曲终了,卢阙对着车队挥了挥手,落倾尘看着,突然放下帘子回到车中。
“这国师和师尊倒是依依惜别。”承晔端坐在一旁说。
这一路他和落倾尘要共乘一辆车,同食同寝。
落倾尘垂下眼,“他应该过不久就会卸任云莱国师一职了。”
之前卢阙曾跟他说过,一直在栽培适合的人选,好叫自己能从国师的位置上退下来,他最晚今年九月向夏侯期推举新人,自己请辞。
承晔也听说过些卢阙的事迹,轻轻叹息道:“只可惜,此人不是大虞的贤才,若不是朕已有了师尊,当真要吃味呢。”
外面的狄宽眼见靳铮不注意就又骑着马溜到云梁的车窗前,“云梁……云梁!”
云梁掀开车帘,嘴里还叼着一颗杏,她拿下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你又来啦。”
“嗯,”狄宽点点头,“这次是皇上让我跟着靳统领历练,送完了你们,我们还要去河曜接秀女呢。”
云梁点了点头,“夏侯期终于要充盈后宫啦。”
“是啊,皇上早就到年纪了,之前是专于国事才把选秀女的事一直延后。”狄宽说,眨巴眨巴眼睛,“对了云梁,听说……你和你们的皇帝定亲了。”
“唔。”云梁又咬了一口杏,点了点头。
狄宽又想起夏侯翕那天喝得烂醉的样子,那天他和狄宽说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