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暴跌的惊人消息,丝毫没有影响到踏踏实实做实业的企业家们,哀嚎的多是在内地上市圈钱的皮包公司与被割了一茬又一茬的股民。
早在1996年11月8日的时候,就已经决胜出了1997年的央视标王。
前段时间各种大报版面都被股市的坏消息占据,致使标王的消息稍显滞后。
今年陆坤只是让康师傅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去凑热闹,试图跟其他老总拉拉关系,压根就懒得掺和标王竞标的事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标王再次花落秦池。
陆坤如今正在看标王竞标大会的转播,虽然不确定前世有没有这一茬,但如今还真个有了。
会议一开始,那位谭希松女士就满面春风的宣布,中央电视台第一年广告竞标有93家企业与会,第二年有134家与会,第三年来了196家,而标王的价格在三年间也涨了将近9倍。
作为上一届标王得主,姬长孔也很懂得投桃报李,说出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话:1995年,我们每天向中央电视台开进一辆桑塔纳,开出的是一辆奥迪。今年我们每天要开进一辆豪车奔驰,争取开出一辆加长林肯。
“怎么了?”陆坤瞅了瞅莫名其妙靠上来找温存的媳妇,想甩一甩有些发僵的膀子,都有些不方便。
刘丽萍干脆踢了棉拖鞋,钻进被窝里,头靠在他肩膀上,瞅着对面的电视机,皱了皱眉头道,“这人好嚣张啊!”
陆坤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年轻人嘛,志得意满的时候,哪个不是天老大地老二的样子?一副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架势。
“好好看着有钱人表演吧。”陆坤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边轻拍边道。
基本上,每年的标王竞标大会,都聚集了中国超过五成以上的顶尖富豪。
这是一场资本与野心的激烈角逐。
第一个报价的是广东爱多vcd,一口气喊出8200万元的报价。
这家只有两周岁的起因,第一次在梅地亚中心向商界露出獠牙,展现实力。
紧随其后的是生产空调的江苏春兰,报出1.6888亿元。
没等众人震撼多久,广东乐百氏又接力,报出1.9978亿元。
“真...真有钱!”
刘丽萍嘴角直抽抽,过了好一会儿道,“哎,当家的,你怎么不去争一争?”
她不在乎自己男人能不能拿下标王,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自己男人喊价那一刻的风采。
陆坤撇撇嘴,挥手道,“老子才不去当那个冤大头!有几个亿,拿去做什么不好。”
嘴上说着,瞅了瞅自家婆娘,见她眼里跟蕴着一汪秋水似的,调笑道,“怎么,春心萌动了?”
刘丽萍的双颊腾起两抹红晕,想起他每次事前的昂扬姿态,伸手把他往外推,嘴上嫌弃道,“去死,老不正经!”
陆坤差点让她一脚给踹床底下,没好气道,“我说你这人,一点玩笑都不能开似的。行了行了,多安安分分的,早点看完蒙头睡觉。”
当他还是龙精虎猛那会儿,那么稀罕行房事啊?现在他是想躲都没处躲,天天家里公司两头忙,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
“这个估计就是今年的标王了吧?”刘丽萍拨了拨两鬓的细发,强装一本正经道。
陆坤摇摇头,缓缓道,“不一定,你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企业还没报价呢。”
刘丽萍两道眉毛往中间耸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惊叫道,“秦池!”
很遗憾,夫妻俩都没猜对。
继乐百氏之后,又一名不见经传的山东白酒金贵酒厂就如同一年前的秦池一样企图一鸣惊人,一声喊出2.0099亿。
———中国广告报价自此首度破2亿元!
没给众人多余的震惊时间,又一家从未闻名的山东齐民思酒厂更上一层楼,开出2.1999999999亿元的“天王级”报价。
刘丽萍抬手抚额,看向自己男人,嘟着嘴道,“怎么有钱人这么多,平时都没听说过。”
的确是有那么一群人,手握大笔财富,却低调得过分,埋头做事,鲜有人听闻。
有底气开出好几个亿广告费的人,身家能少到哪儿去?
陆坤虽然清楚自己即便放眼全国,也绝非泛泛之辈,但也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稳居百富榜前五十。
因为有些人藏富藏得太厉害,手中很可能还握着大笔的政治权力,估计没等那些调查机构行动呢,就会被挡回去。
反正前世他认识的一大堆倒腾资源,早早发家致富的老总,身家比他多了不知多少,但百富榜上,从未露过他们的姓名。
当主持人念到“秦池酒厂”的时候,已如同沸水般狂腾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秦池酒厂,投标金额3.212118亿元!”
刘丽萍揪着陆坤的胳膊,很用力,也很痛,但他的神情却有些恍惚。
场中静止的那一刹那,有人不自觉的离那年轻人远了一些。
这一刻,所有人心目中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冥冥中,大家看向姬长孔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道迷人的冲天焰火,注视着他腾空的方向,暗暗叹息着他的注定的骤然坠落。
场中的记者被他直接加一个多亿的竞标模式吓得嘴巴张得老大,以为他神智出了问题,忙问道,“秦池这个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秦池的财务状况,在座的众人都稍有了解,若是花三个多亿换一个标王,怕是注定要赔本赚吆喝。
若是一个操作不好,怕是难逃破产清算的结局。
姬长孔微笑着回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那位记者显然很是老道,不愿意看着这个年轻人陷入成功的幻想里,最终亲手毁掉自己,一字一句提醒道,“秦池的报价比第二位整整高出1亿,在判断上是否有一点失误?”
这可是96年的一个亿,哪怕换做是2020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万一市值集团,都会再三衡量。
然而就是这么一笔巨大资金,被这么轻飘飘的加上去,众人看他的样子,如同在看一个走到末路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