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延不断露出破绽,佯装不敌,借机也在恢复自己的体力。郝昭不明就里,一心求胜的他,不停猛追死打,笑声不断,高声喊道:“魏延,不分出胜败,谁也不许走!”
“奉陪到底!”魏延回应,一条粗长的光影,又朝着郝昭迎面攻来。
郝昭突然将流星锤朝着高空一抛,虽然哗啦的铁链响声传来,流星锤几个缠绕,竟然将魏延的大刀缠在其中。
魏延猛抽不出,却被郝昭拉扯的双脚几乎腾空,似乎处在劣势上。郝昭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暗中使劲,要把魏延拖下马。
魏延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岂会轻易被人困住,只见他毫不慌张,装作是用力拉扯了一通,突然双脚一踩马背,借着郝昭的拉扯之力,如同一道电光,朝着郝昭凌空扑了过去。
郝昭完全没想到魏延舍马不舍刀,稍一迟疑,魏延的双脚交错如风,朝着自己踢来。郝昭大惊失色,慌忙猛拍马背,但是到底体力再度透支,动作慢了几拍。
啪啪啪!一连三脚,踢在了郝昭坚实的胸膛上。
郝昭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几欲吐血,手上动作一松,魏延瞬间又借着反弹之力,抽刀重新落回到马上。
蜀军齐齐发出了喝彩之声,魏延挺刀而立,等待着郝昭的下一步举动,此时的郝昭却是脸色大变,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眼前直冒火星,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很是痛苦。
以郝昭的魁梧体格,别说三脚,即便是三十脚,三百脚,也难以对他造成内伤。可是,上次守卫陈仓,郝昭连续奔跑守城五天五夜,非但体力透支到极致,还严重伤到了肺腑,休养了三个月才得以恢复,换做常人,内脏早就千疮百孔,溃烂而死。
魏延这几脚踢上胸膛,让郝昭旧疾复发,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张大嘴巴拼命的喘息,越发觉得呼吸困难。
“哈哈,郝昭,你可认输?”魏延大笑着激将道。
大丈夫岂能轻易言败,郝昭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忍住胸口的剧痛,挥动流星锤又朝着魏延攻了过来,动作却明显迟缓,使出的也都是拼死的招式。
见此情形,魏延暗自大乐,手中的大刀又化作道道光影,将郝昭围在了其中。
郝昭奋力拼杀,挥汗如雨,坚决不肯退下。这时,负责守城的郝昭副将王生察觉到情形不对,急忙敲响了收兵的锣声。
第1944章 荒山英骨
魏延完全占据了上风,岂能让郝昭就此离去,他双目微眯,瞄准了流星锤的铁链,用尽全力砍了上去。
咔嚓一声,铁链被大刀砍断,魏延的刀锋也出现了一个豁口,郝昭只觉的手上一轻,流星锤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手中只有短短的铁链,此时的郝昭绝非魏延的对手,他拨马就走,魏延手疾眼快,大刀再次朝着郝昭的后背砍了下去。
“将军!”城上的王生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郝昭殒命于当场。
就在刀锋即将落在郝昭后背之时,魏延猛然一翻手,只是用刀背重重的打在郝昭的后背上,感慨他的英勇,不忍心就这么杀了他。
郝昭口出鲜血,翻身落马,魏延朝后一招手,一队蜀军蜂拥上前,立刻将郝昭捆住,押到了后方。
对面的魏兵见此情形,高喊着上前,试图要把郝昭给抢回去,魏延率领大军一通冲杀,魏军未能如愿,折损了一半兵马,退回到散关。
一场武艺较量,主动挑起比试的郝昭受伤被擒,这个结果非常出人意料,就连魏延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够生擒了猛将郝昭。
郝昭直接带兵前来阻截,说到底这个方式是对的,只不过体质不如从前,正所谓力不从心,不敌魏延这样的上将。
劝降郝昭,当然是魏延最期望的,吩咐手下以礼相待,不能为难郝将军。但是,郝昭自从被抓之后,干脆一言不发,拿出了任杀任剐的架势。
对于魏延送过去的酒菜,郝昭倒是来者不拒,每次都吃喝个干干净净,然后抹抹嘴巴缩角落里睡大觉,不过想要老子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魏延也恐吓其若不投降,那就杀掉他的亲人。没想到此招也不管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全家为国捐躯,倒也成就了忠义。
魏延软硬兼施,自己讲得口干舌燥,又派其他人轮流劝说,毫无效果,郝昭定力极强,听人说话还能很快睡着,鼾声震天。
魏延十分无奈,只好将此事再次送信给诸葛亮,让诸葛亮定夺,是否该杀了郝昭。
郝昭都被抓了,其副将王生哪有信心守住散关,当晚便率领兵马星夜返回了陈仓,魏延大军真正夺下了散关,开始谋划进一步夺取陈仓。
“张将军,散关失守,郝昭被抓。”王生向一路匆忙赶来支援的张郃哭着汇报。
“蠢物,谁让你们离开陈仓,去守那个守不住的散关。”张郃大怒。
“都是郝将军的主意,末将只能听从。”王生急忙替自己辩解,又哭丧着脸说道:“早先魏延与郝将军结仇,将军又背部受伤,只怕性命堪忧!”
“唉,郝将军乃国之良将,不能落入敌手,待我带兵去将其解救回来。”张郃叹了口气,率领所有兵马,直奔散关。
不等魏延想出夺取陈仓的主意,就听探马匆忙来报,张郃率领五万大军到了陈仓,而且正一路杀奔而来。
上将张郃加上五万兵马,来势汹汹,令魏延顿时慌了神,力量悬殊太大,散关又并非可以坚守之地,当下之计,唯有收兵退走,才可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占领散关只有几日光景,魏延就果然放弃关隘,率军沿着原路返回。但是,张郃带兵前来的意图并不是收复散关,而是要夺回郝昭,一路继续追杀,不达目的不罢休。
张郃连散关都没进,一路追击魏延的兵马,魏延在中途设置了多个屏障,依旧不能阻挡张郃大军的脚步,急得只能通报南郑守军,多派兵马前来,再与张郃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诸葛亮的快马接连而至,第一封信让魏延不要去夺散关,而第二封信上写得很清楚,郝昭乃是忠义之士,既然已经负伤,立刻将其放回。
魏延对诸葛亮的决定很是不满,这样的人不为己用,就该杀死!但魏延还是照此执行,大方的跟郝昭喝了一顿酒,然后将他放回。
自始至终,郝昭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一边喝酒一边听魏延唠唠叨叨说个不停。魏延这个时候也没有放弃劝降郝昭,喝下去的酒都变成了吐沫星子,却一点用没有,郝昭这块骨头实在是难啃。
最后,魏延怏怏不乐的将郝昭给放了,还赠送他一匹战马,强调这是诸葛丞相格外开恩。临行之时,寡言少语的郝昭还是向魏延深深鞠躬,感谢魏延以及诸葛丞相的不杀之恩。
郝昭回到了张郃的大军之中,张郃也不想孤军深入到汉中,于是收兵再次回到陈仓。两个月后,郝昭隐疾全面爆发,病倒半月之后便去世了,临终时告诉儿子,死后便要归于尘土,不要厚葬,随便埋在荒山秃岭即可,来年祭日也无需祭奠。
曹叡闻听郝昭病死的消息以及临终遗言,颇受感动,潸然泪下,将郝昭追封为列侯,其关内侯的爵位,由其子郝凯继承。
祁山地带,战火连绵,荒山飘孤魂,秃陵葬英骨,而彝陵城却依旧安宁繁盛,朝气蓬勃。说句题外话,王宝玉穿越三国,以诸葛亮为始,也要以诸葛亮为终,有些章节必不可少,非是赘述。
这天上午,晚起的王宝玉刚来到议事大厅坐下,竟陵太守孟公威就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孟太守,这么急着过来,有什么要事啊?”王宝玉笑问道。
“宝玉,此次前来,只因竟陵发展太快,商贾数量惊人。许多商户都睡在路边,请求批准多建驿站。”孟公威兴奋的说道。
“老孟,这种小事儿还用跟我打招呼嘛!你是竟陵太守,选个地方盖房子就是。”王宝玉道。
“非也,竟陵如今寸土寸金,我意在建设高楼,以缓解土地不足。”孟公威道,言外之意,竟陵也需要含章楼这样的地方。
“像含章楼这种规模的建筑,根本就不用想了,非但耗资巨大,而且工期太长。这样吧,就让月英姐姐陪你过去一趟,作为总设计师,多盖几栋十几层的楼房,集中解决下居住问题。”王宝玉拍板道。
第1945章 夜访咒骂
“孔明之妻,看似粗蛮,实则兰质蕙心,聪颖过人,倒是令人佩服。若有诸葛夫人相助,定能解决竟陵眼下之难。”孟公威赞道。
“嘿嘿,我姐姐那是真正的女中豪杰。”王宝玉得意的说道。
随后,王宝玉找到黄月英,希望她能去竟陵,参与到楼房建设工程中。黄月英听到后很开心,反正孩子们已经大了,也有人照看,正想找点事情做。
黄月英没有耽搁,不过把俩儿子留彝陵了,只是带着朵朵,跟孟公威去往了竟陵。而孟公威同时带来的财务报告上显示,大约再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能收回竟陵的全部投资,进入真正的盈利阶段。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朵朵来到彝陵之后,很少离开黄月英,也没有进育儿中心,黄月英拿出极大的耐心,亲自教授朵朵文化知识。时间久了,朵朵倒是开始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位母亲,只是偶尔来看王宝玉的时候,还是偷偷叫上一声爸爸,无论王宝玉怎么纠正就是不愿意改,也就随她了。
安顿好孟公威的事情,王宝玉回到议事大厅,忽然觉得一阵心乱如麻,不能自已,就在这时,王琳琳来了,嘟着嘴说道:“哥,张苞那个大侄子也太烦人了。”
“怎么了啊?”
“每晚敲那个破木鱼,咚咚咚咚,吵得人难以入睡。”王琳琳不满道。
“他情况特殊,你就多担待一些吧,等会儿我去找他,给他调换一个房间,离你远点。”王宝玉笑道。
“夜深人静,木鱼声传出很远,离再远也能听到。哥,不如派人把他给送回去吧?”王琳琳眨着眼睛商量道。
“琳琳,就这些日子的功夫,等张苞好了病,你就是想要留下他,恐怕也难。”
哎,王琳琳不由叹息,挽着王宝玉的胳膊撒娇:“哥,何时再出去打仗,日子好闷啊!”
“打仗有什么好的,充满了危险。”王宝玉摆手道。
“可我总该有些事情做才是,嫂子们都有工作,小月、夏妮也不闲着,反倒是我,游手好闲,总觉低人一等。”王琳琳低声道。
“哈哈,难得我们琳琳终于有了上进心。”王宝玉哈哈笑道。
“事先声明,太累不行,太苦不行,太乏味也不行。”王琳琳扒拉着手指头又说道:“太吵也不行,太闲也不行……”
“好了,这些都由你来定,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别人可不敢跟我提条件。”王宝玉笑着问道,“琳琳,你想做点什么?”
“我想去天玄圣地,听说那里好玩的东西很多。”王琳琳三句话不离本行,分明还是想去玩。
“那里都是修行人,只怕会更闷。”
“正好我也可以沾染些仙气。”王琳琳笑道。
“好吧,等我跟几位长老打一声招呼。但是你到了那里,可不能淘气,坏了人家修行人的规矩,那可就是罪过了。”王宝玉点头道。
王琳琳拼命点头,高兴的离开,王宝玉的心潮纷乱依旧没有退去,于是,他起身去往了张苞的房间,想要给他换个地方。
张苞来到彝陵已经一个多月了,手术之后,也没发现任何后遗症,一切正常,见王宝玉来了,张苞连忙躬身施礼,向四叔请安。
“苞儿,你的眼圈怎么黑了?”王宝玉不解的问道,尽管张苞长得很黑,但依然能分辨出,眼窝处颜色不一样,仿佛一团黑气淤积在那里。
“这几晚始终无法安睡。”张苞老实的说道。
“你是躺下就能打呼噜的那种人,怎么就睡不着觉了呢?”王宝玉问道。
“实不相瞒,这几晚总有一个孩童前来骂我,我考虑或许是四叔手下哪个重臣的孩子,不好责骂,只能将其驱赶出去。但是这孩童不依不饶,站在门外一骂就是半天,我只能敲击木鱼,只当是听不见。”张苞一脸无奈。
王宝玉顿时一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此事定有蹊跷,彝陵现在的孩童确实越来越多,但是教养应该都不错,不该有孩子敢大半夜跑到别人的房间内骂人?像张苞这种长相,跟钟馗重生似的,孩子们见了大都害怕,怎么还有主动上前找事儿的?
“他都骂你什么?”王宝玉冷着脸道。
“句句让人抓狂,不便重复。”张苞使劲挠着后脑勺道,看来被这个孩子骂的实在是憋闷。
“苞儿,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儿我会去查的,到时候一定还你个公道。”
“嘿嘿,无非是个孩童,让四叔操心,倒显得我小气似的。”张苞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我这里的贵客,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来侮辱你。”王宝玉也很生气,随即离开了张苞这里,叫来樊玉凤,让她马上去调查此事。
两个时辰之后,樊玉凤匆匆赶来回报,含章楼的侍卫确实发现了有孩子在夜晚去了张苞所在的楼层,而这个孩子正是贾穆。
竟然是曹叡的孩子夜里去骂张苞,这事着实超乎王宝玉的想象,这孩子出身教养都极好,而且见面也很懂礼貌,张苞怎么惹到他的呢?
樊玉凤小心的说道:“宝玉,贾大学士和甄宓都身份不凡,我没去惊动他二人,一切还需宝玉定夺。”
“不管是谁的孩子,跑别人房间里骂人总归是不对,他们夫妻二人疼爱孩子没错,但也不能如此宠溺,我这就去找他们问问情况。”王宝玉道。
随后,王宝玉又起身来到了贾织纲和甄宓的房内,夫妻二人今日得闲,正在亲密的探讨一幅画上的赋诗,小贾穆正在育儿中心玩耍,并不在房内。
“宝玉,可否有要事发生?”贾织纲放下手中的笔,连忙问道。
“宝玉有事儿吩咐一声便可,何劳亲自前来。”甄宓客气道,过去给王宝玉沏了一杯香茶。
“咱们不外,我不妨直说,你们晚上可否发现穆儿偷偷溜出去?”王宝玉问道。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贾织纲摇头道:“未曾发觉,我睡眠一向很浅,若是穆儿溜出去,定然有所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