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眯了眯眼睛,难得犯起了小脾气,刷的扭过头去,对地上的手帕视而不见。
塞威觉得好笑,这家伙怕不是炸毛了吧。
他无奈的起身去把手清洗干净,捡起地上的手帕丢在一边,捏了捏小猫毛呼呼的前爪,小声道:“你这脾气,怎么还真越来越像猫了呢……”
除了吃午饭,塞威的时间全部都奉献给了做陶盘底坯和上釉,然而大半天下来,他的上釉水平依然没有显著提高。
“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干扰了我,怎么还是做得这么丑呢。”盯着自己最后的作品,塞威苦恼不已。
不过眼珠一转,他忽然又茅塞顿开似的对齐逍说:“啊,大约是分太多神出来看你所以效率降低了吧!”
齐逍:“……”
这算是什么破理由。
小猫咪掀掀眼皮,直接翻给他一个白眼。
塞威也不懊恼了,笑眯眯的把小猫咪捞进怀里抱着,正好小石川老先生做完了陶碗过来视察情况,看见他的成品居然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嗯,不错,还是有进步的!”
受到老爷子的鼓励,塞威士气高涨,撸起袖子表示自己还要再接再厉,然而小石川老先生却制止了他。
“都三点半了,你还不回去吗?”
“回去?我现在回去做什么?”
老先生瞪大眼睛,一脸‘你脑子被驴踢了吗’的表情说:“不是你自己说今晚要参加宴会,下午要早点回去的吗?”
“啊?宴会?……哦!对了!晚上还有宴会!”
他从板凳上猛地一弹,使劲拍了拍脑门,今天因为齐逍醒来太高兴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他走回去要耗费将近一个小时,还要花时间换衣服束头发整理仪表,而宴会的进场时间是五点……
“完了,来不及了!”
塞威飞快的扯下制陶时保护衣服的围裙和护袖,抱起齐逍就往外跑,“那老爷子,我先走了,明早再过来!”
声音还未消散,人已经消失在小路尽头了。
老先生望着他风一样的背影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年轻人哟,这忘性真是比他一个老人家还大。
他转身回屋子里,把塞威新做的那个陶盘拿到窗口风干,他又借着光仔细看了看这个陶盘,浑浊的老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啧,应该快要出师啦!”
塞威简直是用生命在奔跑,齐逍窝在塞威怀里,因为他剧烈的跑动整只猫一颠一颠的,头都被颠晕了。
“咪!”
齐逍用爪子使劲挠了挠塞威的前襟。
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塞威突然之间就要往回跑?还有,老先生口中的宴会是怎么一回事?
“等一下啊,齐逍,等回家……再跟你解释。”
因为奔跑的缘故,塞威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边说一边急促的喘着。
月见山离夏川清泉的住宅所在实在太远了,塞威刚开始跑得像风一样快,到后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变成了竞走。
不过好歹将平时一小时的路程压在了四十分钟内。
饶是走了一半,等到家的时候塞威还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感觉整个喉咙都在烧,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连去倒杯茶的力气都没有。
他依靠着门扉剧烈喘息着,身上齐整的和服有些凌乱,金发被汗水沾湿粘在脸颊上,虽然还是早春的天,后背却已经湿了个透。
齐逍从他怀里钻出来,抬爪摇了摇他的腿,指指屏风后的衣柜。
“喵喵喵!”
【去换件衣服,别感冒!】
塞威咧嘴笑了笑,却没有爬起来。
“让我歇会儿,齐逍。”他连脖子都不想使劲,直接仰起头把后脑勺也搁在了门上,“我实在是……太累了。”
他觉得自己平时还挺注重健身锻炼的,每天都坚持在跑步机上慢跑一个小时,没想到耐力居然还是这么差。
见他这样累,齐逍也随他了,索性蹲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甩一下尾巴,耐心的等待塞威恢复体力。
塞威深吸几口气,等脑袋没那么晕了,才徐徐开口道:“今天是廿五日,将军的生日,将军今晚在将军府摆宴,咱们要去的就是这个。”
齐逍眨眨眼,有些惊讶。
一个将军放在王都可能不算什么,不过放在京都怎么着也算是个大人物了,将军的生辰宴,怕是整个京都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抢破了头想去,怎么夏川清泉也能收到邀请?
不是他看不起夏川清泉,而是夏川清泉这两年因为樱花退出制陶一行,早年那点儿名声早就被磨光了,他可不认为将军会一时兴起邀请夏川清泉。
“这还得多亏了我送给丰臣君的那幅油画。”
仿佛看出了齐逍在想什么,塞威露出自得的神色,“丰臣君四天前来的时候告诉我,他把画带回去给赤西大人,赤西大人专门找了一个擅长品鉴油画的专家看了看,品鉴结果丰臣君没听到,不过那人走之后赤西大人好好褒奖了他一番,不止承诺要带他去将军的生日宴,还让他务必把我也请去。”
要知道将军的生辰宴能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是攀交情的好时机,赤西大人把这样一个橄榄枝抛过来,显然是对塞威的画非常满意。
他大约是想卖夏川清泉一个好,借此结下交情,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都能再来找夏川清泉帮忙。
更何况假如将军对他送的这幅油画满意,他再顺水推舟的把画的作者夏川清泉介绍给将军,想来将军也会高看他一眼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给我这样大的一个机会,说真的无所求是不可能的,不过……”他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比起樱花小姐来,赤西大人显然更懂得人与人之间该如何交际。”
樱花毕竟是女子,虽然靠着张漂亮的脸蛋一跃成为小西家的头牌,经常在一些达官显贵的宴席上露脸,可说白了艺妓就是艺妓,她从小学的是唱歌跳舞而不是礼仪诗书,骨子里还是肤浅的,会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而动心。
塞威出身贵族世家,从小到大没少见各种人情世故,在他看来,虽然自己不一定需要赤西大人的示好,不过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日后他真有什么需要帮一把也无所谓,毕竟这个人可比那个只会消费男人爱慕之心的樱花小姐要识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