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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眠晃神得厉害,都没有注意到顾珏凝聚在他身上的视线。
  顾珏你确定吗?殷兰看笑话不嫌事大地看着台上清冷出尘的美人开口道:适不适合有时候要试过了才知道。
  顾珏对上金郁礼可怖至极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发怵,依旧平静道:这支舞不用试。
  唐眠看到金郁礼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绷的气氛冲到了临界点。
  他感觉到嘴巴发干得紧,正想说些什么,殷兰先他一步对金郁礼道:金董,后面还有几个乖巧漂亮的小孩呢,特别听话,您要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表现一下?
  金郁礼冷薄的眼皮掀起,他倏地站起来:不用了,直接送我房间去。
  现在那些见识过金郁礼怒颜的少爷们真的感到害怕了,他们不想去了。可是被金郁礼点中,他们硬着头皮也得去。
  他们没有顾珏的胆量,他们怕死。
  唐眠心里默默对殷兰双手合十鞠躬道谢。
  谢谢殷兰大美人施以援手转移火力!您是好人,唐眠祝您生意兴隆永葆青春美貌!
  可是下一秒,金郁礼的话音响起,让他后背顿时升起刺骨尖锐的寒意。
  顾珏,你适合在金家祠堂跪着。
  唐眠刚刚舒开的心脏又瞬间揪在了一起,身子也因为这句话凉了半截。
  他猜,金郁礼的怒火还在,只是现在没有精力去追究。
  等他从年轻的任他摆弄的□□上获得快感之后,他就会有兴致去征服清冷美人了。
  金郁礼随殷兰大步离开会场,身后坠着三个脸色发白的男孩。月色三楼四楼都是给高级贵宾们用的酒店式公寓套间,金郁礼就在这里有一间固定的房间。
  精心准备的惊喜环节被顾珏搅黄了,管家对顾珏也没了好脸色。
  顾珏少爷,这是你自讨的苦。上车前,管家一边开车门,一边对顾珏冷声道:你请吧。
  顾珏没说什么,径自坐上了黑色座驾的最后一排后座,眼神平静淡漠,没有一丝一毫对于受罚的恐惧。
  但唐眠知道,老婆只是装得冷静,从来没怎么吃过苦受过罚的娇娇老婆怎么会安然接受跪祠堂的惩罚!
  他要待在老婆身边给他安全感!
  唐眠在顾珏前脚踏进车后座的那一刻抬脚就要跟着坐上去,胳膊忽然被一道力拽住。
  管家:大少爷跟我坐前排。
  唐眠:
  等到终于回到了金家庄园,管家领着顾珏走到主楼最深最暗处的祠堂,唐眠吧嗒吧嗒跟在后面,想去陪着顾珏一起受罚时又惨遭管家的阻拦。
  祠堂挂了两个大圆环的棕红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顾珏看了小跟班唐眠一眼,抬脚跨了进去。
  管家就抬手拦在唐眠身前,话里多了几分长辈对小辈的教诲意味:大少爷好奇心到此为止吧,这儿不可随意进出的,先生责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唐眠眼巴巴地望着祠堂深处:哦。好吧。
  以为他会就此打消念头么?
  当晚,月亮爬上树梢,唐眠也悄悄溜进了祠堂。
  金家曾明令禁止过,除了有金郁礼的吩咐外任何人不准进入祠堂,这儿附近甚至无人愿意靠近。
  唐眠掩上门,在祠堂幽暗的烛火红光中找寻顾珏的身影,他小声:顾珏哥哥?
  牌位前烛火晃动一下,顾珏:我在。
  没几秒钟,颀长的身影就走到了唐眠面前,微凉的手掌准确握住了唐眠的手臂,担心我?
  唐眠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抓糖果塞顾珏手中,他们没有给你送吃的吧,哥哥饿了吗?
  幽暗的火光里,顾珏笑得温柔,不饿。
  有一种饿叫老公觉得饿,唐眠不信,老婆肯定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掉仙气。
  他撕开一个糖果的包装纸,仰头凑近顾珏,抬手将糖果喂进顾珏嘴里。
  温温软软的手指尖碰到顾珏嘴唇时,顾珏愣了一下就咬走了硬质水果糖,还若有似无地含了一下他的指尖。
  唐眠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老婆怎么、怎么这么会
  幸好,祠堂点燃的蜡烛红光可以掩盖住他的羞涩。
  顾珏看着微微低头的少年,唇角勾了一下。
  水果硬糖被更加坚硬的牙齿咬碎,化在口腔里,一瞬间的味道像是爆汁的草莓,酸甜可口,甜香浓郁。
  甜。他道。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唐眠忍住身体的酥麻,抬起头来认真严肃地对这惑人的妖精说:哥哥,夜深了。你在这儿守了大半天了一定很累吧,你去睡一会儿。
  顾珏扫了眼门缝,摇了摇头轻声说:有人会定时过来看我在不在。你回去,我没事。
  不要。唐眠耍赖似的绕到顾珏身后,推着他的肩膀往门边走,哥哥要休息的,快去睡觉。晚上我替你守在这里,反正里面黑,他们看背影也辨认不出来我是谁。
  顾珏站定脚步后,唐眠就完全推不动他了。顾珏转身,弯腰揉了揉小少年手感很好的头发,带着些笑意说:谢谢,但是你在长身体,你更需要睡眠。
  唐眠顿时跟个河豚一样,气鼓鼓地胀起脸蛋来瞪他。老婆这是在说他小么?!不要嫌弃他小,年下支棱起来那可是很厉害的!
  那这样,你回去睡三个钟头,三个小时后你再来接替我。唐眠仰头跟他打着商量,眼见着顾珏仍旧要拒绝,唐眠使出杀手锏。
  他眨了眨眼睛,凑近顾珏,用天真的纯粹的眼眸认真问:哥哥今晚不洗澡了么?哥哥身上沾上了月色的脂粉味,气味好奇怪。
  看到少年秀挺的鼻尖微微皱起,顾珏迟疑地抬起手臂低头嗅了嗅袖子,眉头皱起来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沾染上了什么他没有闻出来的味道。
  几秒钟之后,顾珏仿佛不想让唐眠闻到他身上异味似的和他拉开距离,神色晃过一丝不自然,咳,那我回去洗澡换衣,很快回来。
  去吧去吧,慢慢洗,洗干净一点哦。唐眠终于放下心来,他轻轻推开祠堂门,猫着腰探出头四处扫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招手让顾珏出来,轻声叮嘱:小心不要被人发现啦。
  顾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唐眠回到祠堂,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五,距离金郁礼出场还有十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唐眠坐立难安。晚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烛影晃动,映着幽暗红光的祠堂仿佛处处渗出凉意。唐眠害怕地抱紧双臂,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前面供着的排位瞄。
  一块块深红色的窄长木牌整齐排列着,那其中有一块极其惹眼。因为它的摆放位置脱离了规律,上面也没有刻任何字,空有一块木牌。
  烛火跳动,木牌的红漆泛出诡异的光。
  唐眠心底发毛。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时,唐眠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
  缓缓转身望过去,他和眼神不甚清明的金郁礼对视上了。
  金郁礼单手拉着门环,像喝醉了似的半弯着腰站在门口。衬衣扣子松了两颗,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抬眸盯着唐眠,迷离的眼神依旧阴冷瘆人。
  他浑身浓郁的酒气和发泄过后的□□气味让唐眠感到恶心犯呕。
  唐眠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就算在心里做过无数次的预设,现在见到爆发前的猛兽他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老兽缓缓走过来,步步逼近唐眠,张开充满酒气的嘴,单手掐住了唐眠的下巴,干燥滚烫的手捏得唐眠牙根发痛。
  金郁礼阴沉着脸问:顾珏被你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今晚单身狗要狂欢(bushi)!
  第21章
  顾珏被你藏起来了?
  金郁礼掐着唐眠的下颌,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不是的父亲。唐眠忍住下巴几乎要骨裂的疼痛,将早就打了数遍的腹稿磕磕巴巴说出来:顾珏哥哥他一整天没进食,饿到低血糖快晕过去了, 我、我送他去休息,还、还没来得急跟父亲您说。
  金郁礼审视的目光在唐眠脸上盯了几秒钟, 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松开了手。
  唐眠脱力地向后面踉跄了两步,膝盖微弯,手撑住身后的牌位桌才堪堪站住。他微微仰着头,和面前的金郁礼视线交汇了一秒又立刻垂下眼眸。
  原本他想揣摩一下老男人的想法, 但金郁礼实在让他犯怵,他不敢看了。
  唐眠的异样被收在金郁礼眼底。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唐眠以及他身后的牌位,凉凉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在祠堂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唐眠嗓子发干。
  他睫毛快速抖动着,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手机落这里了, 我来找手机的。
  金郁礼:找到了么?
  唐眠颤着手将桌上的手机拿过来, 声音弱弱:找到了。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无声地僵持着。唐眠又从桌上拿出来一个保温杯:父亲要、要喝水么?
  他握紧保温杯, 紧张地舔了下唇瓣。这里面被他下了点儿安眠药, 金郁礼喝上几口就会呜呼睡得不省人事, 就不会再对他老婆动手动脚了!
  两秒后, 金郁礼走近,接了保温杯拧开盖子。
  快喝、快喝、快喝呀!
  唐眠盯着金郁礼的动作, 睫毛都在发力催促。
  金郁礼举起杯子放到嘴边, 在唐眠期盼的目光下张开嘴,然后又合上了。杯子随意地放在手里,金郁礼眼神又迷离起来, 他望着唐眠,又好似是通过他看向其他人。
  眼神缱绻又隐藏疯狂。
  唐眠顾不上金郁礼要不要喝安眠药了,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被阴冷的蛇盯上的目光,抬脚就要离开,父亲,那我先走
  金郁礼长腿一迈挡住了唐眠的去路,额发下垂脸色落寞孤寂,他淡淡道:给我跳支天鹅湖吧。
  唐眠怔愣了一下。醉醺醺的老男人是把他当成老婆了么?
  醒醒!
  父亲,他刻意加重了这个称呼的咬字,又弱声道:我不会跳芭蕾舞的。
  你会的!你怎么不会!金郁礼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暴力地揪住了唐眠的衣领,另一手却温柔地抚摸在唐眠的脸上,表情狰狞痛苦,你骗我,你为什么到死都不肯给我跳一支天鹅湖
  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哈哈哈死的好!
  狂笑声大声回荡在祠堂里,唐眠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浑身。他下意识想挣脱金郁礼的钳制,可是他刚刚动了脖子,金郁礼脸上疯癫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转而变得阴郁暴戾地盯着他。
  唐眠觉得他认清自己是谁了。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危险。
  你应该继承他的天赋。金郁礼对着唐眠冷静地说了一句话。
  唐眠脑子糊里糊涂的。他是谁?是刚刚说的那个死掉的人?金郁礼为什么要说他应该继承那个人的天赋?
  还没有理清思路,唐眠感到脖子疼了。
  金郁礼掐住他柔嫩纤细的后脖颈,用蛮力将他扯到牌位桌前的跪垫上,往下一扔。
  唐眠被扔得措手不及,整个人跪扑在地上,额头因为惯性往前的原因磕在桌脚,尖锐的剧痛袭来,唐眠一瞬间就掉下了生理性泪水。
  这么多年你都没跪过他吧,来。金郁礼蹲下来,伸手去捉唐眠,给他磕几个响头。
  疼唐眠缩着身体躲进桌下,猫儿似的颤着身体呜咽,不敢出去面对金郁礼。老男人疯了,他出来要被弄死的。
  出来啊!金郁礼暴躁地一把抓住唐眠的脚踝,将他从桌子下面扯出来,盯着他目眶眦裂。
  你应该跪他。金郁礼粗暴地将唐眠摆出下跪的姿势,按着唐眠的后脑勺重重地磕下一个头,一!
  额头撞地,发出一声闷响。唐眠眼前发昏发沉。
  二!
  第二次撞地,唐眠感觉到温热粘稠的液体从头上流到鼻尖,滴在了地上。
  唐眠用尽所有力气抓住金郁礼的手,扭转身体抗住他的逼迫,眼神涣散地盯着金郁礼,苍白的脸上沾染上鲜血下意识求救:哥哥父亲我好疼
  我好疼求求你了
  金郁礼望着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让唐眠胆颤的三。他忽然低头抬手摁住了太阳穴,似乎是感到很难受似的,疯狂用掌心去击打自己的两侧穴道。
  唐眠张嘴喘息了两下,眼角余光瞄到了桌边的香灰缸。
  他用尽所有残余的力气,快速撑起身体拿到香灰缸,重重砸在金郁礼头顶。
  香灰洒落在金郁礼头上,金郁礼高大的身体缓缓向一侧倒下。
  唐眠往旁边挪了点,见金郁礼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他才终于卸力,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小声流泪发泄。
  顾珏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凌乱的画面。地上铺散了一层灰色的粉末,还有一个翻倒的香灰缸,金郁礼侧身倒在其中,而唐眠则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顾珏神色紧绷,轻手轻脚走到唐眠身边,修长温热的掌心放在唐眠背上,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眠眠,别怕,别怕,没事了。
  听到让他安心的声音,唐眠从膝盖上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看着顾珏,小声喊他:哥哥。
  唐眠看到顾珏的那一刻,眼睛忽然酸酸胀胀的,心里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伸出食指指着金郁礼,后怕地道:哥哥,他打我,我把他砸晕了。
  唐眠额头的伤口已经凝血结痂了,硬币大小的破口。顾珏第一次感到心脏被紧紧揪住,仿佛痛觉神经和唐眠的相连。修长手指放在唐眠额头上方,却不敢触碰到他:让我看看额头。
  唐眠看清了顾珏眼底的心疼,瞬间弯起了嘴角。额头痛还是痛着的,但或许是伤得有几分钟了,他现在倒也能忍受了。
  唐眠仰着脸凑过去,闭上眼睛讨要:要呼呼。
  顾珏凑过去轻轻吹了两口气,眉头还是紧皱着,他握住唐眠的手腕,轻声说:我带你去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