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淡淡地说道:“你状告王世勇,可有状纸、证据?”
陈辉星道:“状纸我适才已在衙门口|交给大人你身边的那位长随,想必现在正在大人的公案上,请大人明察,至于证据……小人被王家与知府乌有策陷害追杀,有家不能回,几次险遭杀害,早已孑然一身,就算当初有证据,此刻也已失落了。”
段飞拍着惊堂木喝道:“你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来人啊,给我将杀人重犯陈辉星戴上重镣,打入死牢!”
陈辉星大叫道:“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堂下百姓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纷纷怒叫道:“哪有这样审案的,难道我们告状都要自带证据不成?那还要当官的有什么用?我们不服,什么狗屁钦差,我们不服!”
群情激奋,堂下的衙役挡不住,渐渐被推了上来,乌有策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大人,定是陈辉星挑拨百姓,他要造反,大人,快命人将他们拿下,将这些刁民都抓起来!”
段飞拍着惊堂木喝道:“大胆!你们要造反吗?”
听到造反二字,涌上前的百姓都愣了愣,此时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叫到:“大家冷静,不要上乌有策的当,他正希望我们闹事,然后把我们全抓起来呢!”
段飞喝道:“都给我退下,陈辉星的案子本钦差自会调查个清楚明白,你们再吵我就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闹事的百姓很快被段飞安插在人群中的人安抚下来,不过他们怀疑地望着堂上,随时有可能会再次爆发。”
段飞已命人将陈辉星押回来,拍着惊堂木喝道:“陈辉星,本官给你个机会,你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害自己一家五口,诬陷王世勇的?”
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一样落在火药桶里,堂下百姓顿时炸了锅,杨慎虽然与段飞有所沟通,但是此刻都忍不住怀疑段飞是不是真的两面三刀,想为乌有策与王堂等脱罪了。
陈辉星怡然无惧地大声说道:“大人,是王世勇害死我一家五口,请大人明察!”
段飞回头低声吩咐道:“华明,你可以开始了。”
华明点点头,头也不回地向后方打了个手势,段飞对陈辉星道:“陈辉星,你的状纸本官一时找不到,你将案件经过口述给本官听听吧。”
“是,大人。”陈辉星说道,他将发生在自家的惨事娓娓道来,案情有些复杂,说了半天才说明自己与王世勇结怨的经过。
原来陈家当初也是苏州富商,在经营上与王世勇有些冲突,王世勇恃强凌弱,派人砸了陈家铺子,打断陈辉星的双腿,陈辉星老父本来卧病在床,直接给气死了,陈辉星弟弟前往府衙告状,结果被打了二十大板赶出来,气怒攻心,加上衙役出手很重,当晚便不治身亡,陈辉星的妻子带着儿子到庙里敬香,半道上被王世勇强掳了去,受辱不过自尽身亡,陈辉星的儿子也被王世勇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两人的尸骨至今还未找到,陈辉星的母亲见儿媳与孙子失踪几日,觉得愧对陈家列祖列宗,一时想不开投井自尽了。
陈家几乎一瞬间家破人亡,陈辉星忍辱负重养好伤后再去苏州府告状,乌有策假装接了案子,转手就把陈辉星交给了王世勇,陈辉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到提刑按察使司告状,又差点就被闻讯赶来的王家家丁抓住,最终跳河逃走,从此再不敢露面,直到听说钦差大人来苏州查案,他这才豁出去不顾性命地前来当堂告状。
陈辉星叙述完案情已是泣不成声,陈家的遭遇确实够惨,公堂下面也有许多人陪着他哭了起来,杨慎紧咬牙关,双目怒火直喷,乌有策坐立不安、汗如雨下,只听陈辉星悲嘶道:“大人,王世勇害得我家破人亡,五条人命啊,大人!”
段飞看看时间不早,说道:“陈辉星,你所述案情果然很可怜,不过本官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你可敢与王世勇当面对质?”
陈辉星双目射出无尽的怒火,他沉声道:“大人,你该担心的是传不来王世勇,而非我敢不敢与他当面对质!”
段飞冷笑道:“是吗?王世勇这么难传招?我倒是有些不信,本钦差要传他,他敢不来?来人啊,给我传嫌犯王世勇上堂!”
第〇二一五章 【变脸收官】
众衙役鸦雀无声,他们或面面相觑,或低头缩身,愣没有人敢出头,乌有策暗暗给段飞使眼神,段飞却视如未见,已经到这时候了,没必要再虚与委蛇拖延时间,他见无人出头领命,提高声音再次问了一遍。
众衙役依然没有人敢搭话,堂下百姓嘘声大起,有胆大的躲在人群中高声说道:“苏州官府上下沆瀣一气,苏州府的衙役哪敢去传王世勇啊,钦差大人你还是叫自己带来的人去抓他吧。”
杨慎气得头发直竖,拍案喝道:“乌有策,这就是你手下的衙役?你到底收了王世勇多少好处?为他掩盖了多少罪行?乌有策!你可知罪!”
乌有策依然梗着脖子道:“杨大人莫要轻信这杀人凶手的一面之辞!本官自问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皇上恩典,对得起我头顶的官帽。段大人,下官冤枉啊!”
杨慎哼了一声,对段飞说道:“段大人,既然苏州府的衙役不听使唤,不如让我们带来的锦衣卫出马吧,我就不信锦衣卫还抓不了一个区区恶霸!”
段飞点头道:“也罢,锦衣卫的弟兄们,去几个把王世勇给我传来!”
杨慎这才发现华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惊疑一声,突听大堂之上有人朗声说道:“不劳大人相请,王世勇已经拘传到了!”
除了段飞等区区几人之外,堂上堂下的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下正大光明的公堂顶上居然会有人潜伏着,话音一落,大家刚反应过来抬头望去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喀嚓’一声落到地上,然后惨叫声惊天动地般响起……
大家无不愕然,纷纷将目光投射过去,只见那人倒在地上,双腿怪异地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刺穿了裤子暴露出来,他的裤子迅速被鲜血浸湿,他的双腿在落地的时候竟然已经折断了。
“是王世勇,真的是他!”围观的百姓看得真切,纷纷低呼起来,语声之中多半带着幸灾乐祸之意。
段飞喝道:“来人啊,去看看是谁躲在屋顶?被丢下来的人又是谁?石斌、郭威,你们去把他提上来!”
石斌等各自答应一声,分头行事去了,石斌和郭威将瘫倒在地杀猪一般惨叫不停的男子拖上堂来,段飞戏谑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躲在公堂之上,难道是想暗杀本官?”
那人疼得根本没法说出话来,段飞眉头一皱,对乌有策道:“乌大人,有人说此人乃是王世勇,你上前认一认,看究竟是不是?”
乌有策的神态有些不安,他惊骇地望着那人,点点头,道:“大人,他的确是王世勇,只不过……”
陈辉星挣扎着大声叫到:“大人,这恶贼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王世勇,他就是害死我一家五口的恶贼王世勇,大人,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段飞看了看吓得慌了神的乌有策一眼,然后目光与杨慎交流了一下,杨慎点点头,段飞微微一笑,转头对苏蓉道:“师爷,你精通医术,去帮王世勇看看,本官还等着他问话呢。”
苏蓉答应一声,走上前在王世勇腰上踢了一脚,王世勇的惨叫声顿时停了,堂上只余下他粗重的喘气声,苏蓉给他检查了一下,帮王世勇将折断的双腿正了正,然后回头道:“大人,他的伤并不妨事,只需请位大夫给他包扎一下用点药就行,大人若是急着问案,我在他旁边替他按住穴道止血止痛便可。”
段飞嗯了一声,说道:“好吧,就这么办,王世勇,你可能听到本官的问话?你为何爬到公堂之上?你难道不懂爬得高摔得惨的道理吗?”
堂下传来一阵哄笑声,王世勇抽着冷气颤声答道:“大人……小人身不由己,被人从家里掳来,是被人丢下来的。”
“哦?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奇哉……”段飞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王世勇,陈辉星告你害死他一家五口,你有什么话说?”
王世勇吸着凉气,颤声答道:“大人……小的……小的冤枉,陈辉星……哎哟……”
王世勇浑身颤抖起来,语不连声,苏蓉的声音悄然钻入他耳中,冷冷地说道:“王少爷,你还是乖乖说实话吧,否则我便让你活活疼死在这公堂之上,骨头再硬的江洋大盗也撑不了半刻,你能撑多久呢?”
王世勇只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顺着脊椎直窜向脑海,沿途就像被刀子一刀刀地剐上去一般,疼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王世勇自出世以来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疼得浑身肥肉乱颤,只想晕过去,却又不能如愿,听到苏蓉的话之后他起初还想咬牙顶住,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便再也受不了了,口里发出嗬嗬声响,艰难地点了点头。
苏蓉其实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将按住穴道的手稍稍松开而已,令王世勇痛不欲生的除了他折断的双腿之外,更重要的是王世勇被丢下来之前被强行喂下一几种药物,这些药物有的可以让人浑身更加敏感,有的可以让人全身刀割一般痛苦,有的则拥有摧毁人意志的功效,甚至还会出现幻觉,令人如堕地狱,加速心志崩溃。
多管齐下造成的痛苦就算是意志最坚定的人也未必熬得住,王世勇对别人虽然狠厉,但是自身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没喘两口气便再也受不了了,当苏蓉再次运功按住他穴道的时候,他喘了口气便大声叫到:“大人,我招,我招,是我砸了陈家的铺子,是我买通乌知府,活活打死了陈辉晨,然后奸污了陈辉星老婆,是我亲手杀了周登,是我掐死了周郎,是我……”
王世勇口不择言地,诉说着自己所犯的恶行,眼前渐渐昏暗下来,一个个熟悉的人人出现在面前,他们披头散发血淋淋的,身上沾满了污垢,爬满了令人恶心的虫子,他们面目不全,一个个伸出腐烂的手,向王世勇抓去……
王世勇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但是双脚却无法向前迈步,他低头一看,只见两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不知何时从地下冒了出来,正张着血盆大口,将他的脚整个咬住了。
堂下百姓正听得群情激奋,恨不得冲上去活活将王世勇打死,突听王世勇惨叫道:“不要,不要抓我,陈辉晨、周登、靳风兰、项芳、裴舒善、章荔……你们不要抓我,我给你们烧纸钱,给你们风光大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堂下突然哭声大作,几个告状者跪在地上,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嚎啕大哭道:“大人,王世勇已经招认,我家夫君真的是他害死的啊……”
乌有策已经面无人色,浑身打摆子一般哆嗦着,他想不到王世勇怎么会这么轻易便招供出来,现在唯有拖延时间,看钦差段大人与王公公如何化解了。
段飞很快便打破了他的最后一点希望,突然冷喝道:“乌大人,王世勇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乌有策抖了一下,向前一扑便跪在地上,他惊骇地叫道:“段大人,下官……冤枉……下官着实不知道那是什么……”
段飞哼了一声,说道:“这是自王世勇家里搜出来的账簿,上边详细记录着他是如何贿赂苏州府官员的,乌大人,你要不要翻看一下,看看自己这几年究竟收了王世勇多少贿赂?”
乌有策恍然大悟,心神大骇地叫道:“你……你跟他是一伙的!”
段飞大笑道:“你还不算太笨,不过也醒悟的太迟了,乌有策,你看看这是什么?”
段飞从背后接过蒋骏递过来的一个包袱,在公案上摊开了,乌有策抬头一看,只见段飞手里捧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麒麟,乌有策浑身一震,然后瘫软在地,再没有话说。
段飞翻开账簿,很快找到乌有策一栏,念道:“正德十年三月初七,送知府乌有策翡翠玉麒麟一只,价值白银三万两,乌有策甚是喜欢,答应帮忙解决陈辉星一案……乌有策,你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乌有策无言以对,段飞望向杨慎,说道:“杨大人,乌有策收受贿赂证据确凿,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杨慎好不容易忍到现在,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将乌有策顶戴摘了,掳去官袍,戴上刑具,押下候审!”
苏州府的衙役没人敢上前,杨慎背后的两名亲随走上前,一人摘了乌有策的官帽,一人便去剥乌有策的官袍,乌有策爬起身,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指着段飞和杨慎道:“你们不会得逞的,苏州府是王公公的天下,很快你们就会后悔了!苏州卫的士兵想必已经再路上,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段飞微微一笑,说道:“乌大人说的没错,苏州卫都司关俊辉的确已经亲率兵丁控制了苏州府,不过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抓人,乌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这些证据是谁给我送过来的呢?”
乌有策愣住了,他吃吃地道:“不可能,关俊辉收了王公公不少好处,他怎可能在这种时候背叛我们……”
段飞大笑道:“乌大人原来并不聪明,那关俊辉敢收受贿赂,可没有造反的胆量,他收到我的信之后便立刻改弦易辙,向我们投诚了,我一直拖着你们,一方面是为了让我手下的人收集证据寻找证人,另一方面就是给关都司时间安排好行动,按图索骥去抓人,苏州府被告在册的官员此刻应该已经全部落网了。”
乌有策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他无力地任人剥去官袍,用镣铐锁了起来。
陈辉星已被松开绑缚,他泪流满面地向段飞和杨慎连连磕头,堂下的百姓也兴奋地大叫青天不止,段飞和杨慎相视一笑,只等好消息传来。
很快,一队队士兵押着一批批人来到衙门口,由锦衣卫接手把人押送了进来,这些人都是苏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儿,早些时候他们还欣然出城去迎接钦差,现在却已成为钦差的阶下囚,世事变幻之快莫过如此。
每抓来一人,段飞便立即开审,将搜到的证据一一列出,历数他们贪污受贿,残害百姓的罪过,至于该怎么判,段飞则交由杨慎处理,两大钦差合作无间,一面抓人一面安排接替人手,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浙江布政使陈表、按察使韩明都被抓来了,段飞的主要目标镇守太监王堂却始终未见,段飞有些担忧起来,吩咐洪邦、蒋骏带着自己的手令前往查看。
不等他们回来,华明已从后堂走过来,在段飞耳边轻声说道:“大人,王堂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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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二一六章 【无价之宝】
段飞疑道:“失踪?”
华明答道:“对,我们赶到的时候王堂已经不见了,我们问过他的家丁与护卫,没有人见到王堂外出,我仔细搜查过,府邸之中除了一个藏宝用的地窖外未曾发现任何地道,王堂应该不是通过地道逃生的,据王家管家说王堂今日回府后见了乌知府一面,然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在我们赶去的时候,镇守太监府邸内乱作一团,他们也在到处找人。”
石斌说道:“这个老狐狸……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觉察不对,独自偷溜走了!”
段飞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王堂若是要逃,绝不会丢下王世勇,可以说眼前的灾祸都是他过于溺爱王世勇所造成的,他绝不会丢下王世勇不管的。”
石斌疑惑地问道:“那还有什么可能呢?”
杨慎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他问华明道:“华将军,你可在他府中找到什么证据吗?”
华明摇头道:“没有,想是王堂临走之前将所有证据都毁灭或者带走了。”
杨慎叹道:“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此役未能尽全功,着实可惜啊。”
段飞觉得杨慎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他想了想,顿时有些明白过来,王堂现在的最大依仗就是秉笔太监兼东厂厂督张锐,杨慎定是想借机扳倒张锐,段飞现在等若已经得罪了张锐,若是在此事上出把力,不但能够消除未来的大敌,或许还能博得文官集团的好感,岂不是一举两得?
段飞翻了翻手上的名册,除了王堂之外已经没有落网之鱼,又看看下边镣铐加身的三排官员,他对扬慎道:“杨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打算去镇守太监府走一遭,或能找到些线索。”
杨慎看了段飞一眼,微笑道:“段大人尽管去吧,不过……段大人可要把持住哦……”
段飞知道他的意思,打了个哈哈,带着华明等人扬长而去,杨慎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暗道:“此人究竟是表里如一的真小人呢?还是装出这幅模样的大奸大恶?段飞啊段飞,我还真看不懂你啊……”
镇守太监府从外边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占地也不大,但是进入府内之后顿感有异,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让段飞眼前一亮,因为这些植物绝非中华土产,而是舶来品,段飞从中看到许多很眼熟的花草树木,只不过他从前对这些并不怎么关注,因此都叫不出名字来。
华明带路将段飞引到后面王堂居住的院子,段飞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个乱字,就好像曾遭洗劫一般,段飞回头看了华明一眼,华明惊讶地张开嘴说道:“大人,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段飞哦地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破枕头,它被人用利器刺穿划开,里面填塞的棉花都被掏了出来,段飞看了看,将枕头丢到地上,拍拍手说道:“看来不仅仅是我们对王堂感兴趣啊,说不定第一拨人带走了王堂,华明你是第二拨,刚才又来了第三拨,大家似乎都在找东西,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要找的跟我们想找的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华明愧然道:“大人,都怪我倏忽了,我应该守在这里的,请大人责罚。”
段飞摇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的眼光,第一拨人带走了王堂,同时也带走了所有证据,第三拨来的人只不过扑了个空而已,他把屋子弄得一团糟,正说明他没找到东西,已经乱了方寸……经过三拨人搜查,这房子里应该没有任何线索了,我们不如去欣赏一下王堂的藏宝库吧。”
华明点点头,带着段飞来到王堂卧室的床边,掀开墙上一幅字画,一个一尺方圆的暗柜出现在眼前。
暗柜早已被撬开,里面空荡荡地除了一只圆形握把外什么都没有,华明抓住握把向外一拉,只听扎扎声响起,屋角露出一个足可给人弯腰向下走的阶梯。
段飞向那阶梯走去,华明抢着道:“大人,还是让卑职先下去,查探过没有危险时大人再下去不迟。”
段飞点点头,说道:“石斌,那边有盏油灯,点燃了拿过来给华将军。”
石斌点燃油灯拿过来,华明接过油灯,拔出腰刀,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过了一会,华明的声音从地下传来,道:“大人,下面没有人,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大人可以下来了。”
段飞弯腰走下那个旋转阶梯,只有一开始时有些难走,很快便宽敞起来,可以直起腰了,转了大约三个圈子,眼前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