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笑了笑,知晓卫芷岚不愿意与北含墨多加相处,便温和道:“既然你还要进宫,我便不留你了。”
说罢,北含墨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已是转身离开,便往院外行去,谢远之见此,也走了上去,欲将北含墨送出谢府。
倒是北青青,瞧着北含墨与谢远之都走了,也不想继续在莲香院待下去,毕竟她来谢府,便是为了见谢远之,却没想到北含墨也来了府上,这会儿瞧着两人都已离开,便笑看向卫芷岚,轻声道:“湘儿,远之哥哥和墨墨都走了,我也先离开了,等改日我再来谢府找你,或者带你进宫玩玩。”
卫芷岚笑了笑,当初她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如今,虽然是在北周,但也不想与皇室有所牵扯,因此并不想进宫,但仍是顺着北青青的话道:“好,若有时间,民女定然也会好好陪陪公主。”
北青青性子单纯,听闻卫芷岚如此说,不由得面上满是笑意。
卫芷岚淡淡一笑,便又打趣道:“公主,谢公子方才已是离开了,若是您现在追上去,应是还来得及。”
闻言,北青青脸色微微红了红,但却不是太害羞,反倒捂嘴轻笑道:“幸好湘儿提醒我了,远之哥哥刚走,我这就去追他。”
说罢,北青青便再不多言,立刻跑出了莲香院,追谢远之去了。
卫芷岚面上依然含着浅笑,待北青青整个人已是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方才渐渐退去,不由得秀眉蹙了蹙。
一时间,院子里便只剩下卫芷岚,以及青儿与心儿两名丫鬟,幸得北含墨还要进宫,并没有在谢府耽搁太长的时间,方才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卫芷岚心中却感到不安,因为北含墨盯着自己时,仅仅是一眼,似乎便能将她看个通透,即便自己如何伪装,但在他面前,仍感到有极强的压迫力。
思及此,卫芷岚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也是不确定,北含墨究竟有没有看出自己是易了容?卫芷岚越想越想不明白,自己这易容的手法,当初可是跟着清云大师学的,即便北含墨再如何精明,应是也不会一眼便将自己看穿,也不知是不是在自我安慰,卫芷岚想了一会儿,便也不再去想。
连续在谢府住了近两个月,转眼间便从酷暑难耐的炎炎夏日,已是到了秋日。
从赵胤许给了北帝利益,下旨在北周各城池都贴满了卫芷岚画像,以及派出了大量官兵搜寻她的行踪之后,卫芷岚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倒也没有出去过谢府,几乎整日里都待在了莲香院直到两个月过去,似乎北帝派出去的官兵,因着没有搜寻到卫芷岚的下落,便也不再如先前般严查了,从北含墨之前来过谢府之后,卫芷岚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因此,卫芷岚倒也放下了心,如今自己从离开西京,便随着谢远之来了北周,又在谢府住了这么久,也适时候搬出去了。
想到此,卫芷岚不禁蹙了蹙眉,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与谢远之在北海的时候,因着甲板漏水,又突遇海啸,便与谢远之下了海她从皇宫带出的银票,也全都已经丢失在大海中,若是自己要搬出去,定然要买一处宅子,但自己如今住在谢府,虽是吃穿用度都有谢远之照应着,难道自己还要问他要银两不成?
卫芷岚摇了摇头,即便自己与谢远之是好友,若是她开口问谢远之要银两,想必他定然不会拒绝,定会帮衬着自己但她可是现代人,受过高等教育,哪能如这古代女子般向男人要钱?
一时间,卫芷岚心中沉思了片刻,灵动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已是有了主意。
如今,虽已是秋日,但酷暑难耐的盛夏过后,仍是有些闷热,卫芷岚即便是待在房间里,也能感受到些许热气,素手执着蒲扇,整个人便斜卧在榻上,极是悠闲。
待到傍晚,没过多久,青儿与心儿便端着晚膳走进了房间,卫芷岚淡淡一笑,用了晚膳后,便在房间里看书。
直到天色越来越黑,已是月近中天,青儿与心儿两人都已是歇下了,卫芷岚方才换了身黑色的紧身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夜,静静的,卫芷岚轻功极好,以极快的速度行在屋顶上,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了谢府。
此时,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暗夜里,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卫芷岚玲珑有致的身段,她身形快如鬼魅,穿梭在街道上的暗处,不一会儿,便到了京兆伊的府邸。
卫芷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曼陀罗花妖冶绽放,继而便直接翻墙而过,因着已是深夜,即便府里有守夜的丫鬟婆子,但此时已是困意来袭,蹲在房门外,正不停的打盹儿。
京兆伊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大,与谢府相差不多,夜色漆黑,卫芷岚悄无生意的穿过花园池塘,亭台楼阁,没过多久,便到了京兆伊所住的房间。
此时,守夜的两位婆子正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睡得正沉,丝毫没发觉有人到来,卫芷岚微微眯了眯一双美眸,便抬步走至了两人近前,伸手以极快的速度点了她们的睡穴,即便是房间里传出了声响,这两名婆子也不会立刻醒来。
房门虽是闭着,但却没有关严实,卫芷岚挑了挑眉,便轻轻推开了房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漆黑如墨,但却能听到男人不停的打呼声,待卫芷岚走的近了,淡淡的眸光瞥了一眼床上正睡得沉的两人,便从怀里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两方手帕捂住了京兆尹的口鼻,以及睡在他身旁的女人。
卫芷岚手中的帕子被熏了迷药,若是吸进了肺腑,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瞧着两人似乎睡得更沉了,卫芷岚方才收回了手,继而便在房间里放轻了脚步,四处走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即便房间极是漆黑,但卫芷岚却依然如白日般,将整个屋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几年前为了练武,她曾在景王府,苦苦勤练了三个多月,这期间赵胤每日都亲授自己武功无论是白天黑夜,几乎从不停歇,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赵胤为了训练她的听力,便让她在漆黑的屋子里,听声辨别方向或者直接用黑布再蒙上眼睛,将事先准备好的物品放在一处角落里,让她自己去慢慢寻找,久而久之,卫芷岚不仅听觉极好,视力也是比之普通人要好得多,即便是在漆黑如墨的夜里,或者是屋子里,便如同白日般,没有丝毫影响。
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卫芷岚不由得心中一痛,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离开赵胤,甚至她这一身武功也全是他教的,无论自己做什么事,但凡与赵胤有关,便会不由自主想起。
即便想起赵胤,心依然痛得厉害,但卫芷岚向来冷静理智,知晓自己此时前来京兆伊府邸所为何事,便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在房间里四处寻找。
没过多久,卫芷岚便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之后发现了异常,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嘴角,眸光定在这副画卷上,细细思索了一番,便将这副山水画放了下来,继而青葱嫩白的指尖便在墙壁处按了按,没过一会儿,便发现了些不对劲,感到指尖处正按着的一处墙壁,竟有些微突起,虽然极若是肉眼不仔细去看,很难被发现。
卫芷岚秀眉微挑,没有丝毫犹豫,指尖便重重按压了下去,果然,不出片刻,方才被自己按压突起的墙壁便分成了两半,缓缓向左右打开,发出了轻微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被打开的墙壁,呈现出了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面几乎全都被塞满了白花花的银票,卫芷岚得意一笑,眸光看向这里处满满当当的银票,不由得啧啧赞叹了一声,早在谢府的时候,自己便无意间听谢远之说起过,这京兆伊在官场上极为圆滑,尤其好贪污,这些年来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即便太子墨有心想要将他除去,奈何因着这京兆伊极会讨北帝欢心,北含墨几次劝谏,北帝却都没有罢黜了他的官职。
卫芷岚还听谢远之说起过,这京兆伊府邸的库房,全都堆满了黄金白银,以及金银珠宝,因着这些年贪污了不少,数额巨大,起先卫芷岚倒想过去这库房瞧一瞧,顺便打劫一番,但继而想到真金白银自己不好随身携带,且自己若是要将其存在银号,定然会惹人注目,毕竟她一个女子,又长相如此普通,难免不会让人起疑,这才来了京兆伊所住的房间,唯有他这间房里藏着银票,虽然数额没有库房多,但若是自己用上个好几辈子,怕是都已足够。
瞧着夜色已是很深了,卫芷岚动作极快,将墙壁里面满满当当的银票全都塞进了自己的包袱,待完事后,不禁勾唇一笑,这事情说来还得感谢谢远之,若不是他之前说过,自己还不知道。
将所有白花花的银票,全都揣进了自己的包袱中,卫芷岚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不知何时,原本漆黑的夜空,此时竟升起了一轮明月。
卫芷岚倒也没有心思去赏月,毕竟如今仍在京兆伊府邸,自己还未离开姣姣月光下,卫芷岚身影快如鬼魅,飞速在屋顶上,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方才离开了府邸。
待感到自己已经彻底安全了卫芷岚这才安心了些,方才虽然没有被人发现,但毕竟有些提心吊胆,如今银票已经得手,自己也已经离开了京兆伊府邸,便可以回谢府了,等到明日,自己便可以告诉谢远之她要搬出去住。
思及此,卫芷岚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便连眉目都染了几分笑意,似乎心情极好,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正在自己要拐过一处街角的时候,猛然有个人影便从暗处闪了出来。
卫芷岚心中一惊,自己向来警惕性极好,没想到这人隐藏在暗处,竟能不被自己发现,想必定然是武功极为高强之人,不然自己不会没有察觉。
“你是谁?”卫芷岚脸色寒冽,冷冷的眸光盯着来人,眼里没有丝毫暖意。
男子面上蒙着黑巾,但却身穿一袭青衣,眸光看向卫芷岚时,似乎含了淡淡的笑意。
良久,正在卫芷岚以为这人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便见他忽然扯下了自己蒙着面的黑巾,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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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芷岚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含墨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深更半夜的,他难道不应该在太子府么?且自己如今一身黑衣,方才从京兆伊的府邸做贼出来,这北含墨怎么知道自己要经过这个地方?难道他一早便发现了不成?便特意等在了这里?
一时间,卫芷岚不由得感到惊讶,眸光看向北含墨时,也更多了几分戒备之意,他可是一国太子,要是发现自己做贼,会不会将她抓去官府?
“白姑娘,真巧。”北含墨淡淡一笑,但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却没有丝毫暖意。
卫芷岚强自镇定情绪,方才抬头看向北含墨,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的确是巧,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今晚夜色不错,出来……赏月。”北含墨俊眉微挑,说话间抬头看了看夜空,但见皓月当空,薄透如纱的月光轻洒在地面上,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了些。
闻言,卫芷岚唇角抽了抽,赏月?也亏他说得出来,有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赏月?又有谁赏月面上还蒙着黑巾?
卫芷岚撇了撇嘴,面上明显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心中也不确定,北含墨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方才从京兆伊的府邸出来,此刻便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毕竟在北含墨身边多待一会儿,便多一份危险,心中沉思了片刻,卫芷岚便浅笑道:“太子殿下果真是好兴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还能有如此闲情出来赏月,民女这会儿感到有些乏了,便先回谢府,不陪太子殿下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说罢,卫芷岚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便绕过了北含墨,往谢府的方向走。
北含墨倒也没拦着她,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听闻卫芷岚方才说的话,含着些微的嘲讽,显然是不信自己会这么晚出来赏月,但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能装了,方才不是还鬼鬼祟祟的从京兆伊的府邸偷溜出来了么?竟然这么快就乏了不成?
正在卫芷岚越往前走,北含墨没有追上来之时,不禁心中暗喜,却见面前突然有个人影晃了晃,卫芷岚还未来得及看清,北含墨已是又闪到了近前,不由得心中一惊。
“太子殿下,你挡着民女的路了?”卫芷岚微微敛了敛情绪,便笑看向北含墨,话虽如此,但言语间却含着淡淡的冷意。
“是么?”北含墨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戏虐的眸光盯着卫芷岚,故意往后退开了两步。
卫芷岚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一时竟有些揣测不透北含墨究竟是为何意,之前北含墨来了谢府,在莲香院的时候,她便感觉北含墨太过精明,因此这之后北含墨再来谢府的时候,自己都避着他,谢远之许是猜到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北含墨的原因,暗地里也会相护,但今晚,卫芷岚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含墨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毕竟,自己今晚的行动,根本就没人知晓,即便她离开谢府的时候,也很是警觉,没有让人发现丝毫异常,这么一想,卫芷岚突然猜到某种可能,会不会北含墨心中早已起了疑,便派了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思及此,卫芷岚眸光冷了冷,看向北含墨时,脸上虽然含着浅笑,但却让人心中生寒。
北含墨轻轻勾了勾嘴角,自是知晓卫芷岚此刻心中想着什么,似笑非笑的眸光盯着她的包袱,挑眉道:“你很缺钱?”
闻言,卫芷岚面上微微有些发烫,心中已是明白,北含墨知晓自己方才去了京兆伊府邸,不由得后背一寒,自己的武功已经算是比较高深了,但却丝毫没有发现北含墨的行踪。
思及此,卫芷岚不由得蹙了蹙眉,对于北含墨这种喜欢跟踪人的行为,感到有些气恼,不禁嘲讽道:“原来太子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不仅仅是出来赏月,还喜欢到处闲逛,偏生还这么巧,随便逛一逛,也能遇到熟人。”
北含墨眸光微眯,如何会听不出来卫芷岚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但却是没有说话,眸光盯着卫芷岚,似乎要将她看个通透般;良久,方才语气没什么情绪道:“熟人?我跟你可不是熟人。”
卫芷岚脸黑了黑,实在不明白北含墨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便是为了想要嘲讽自己一番么?
“不知太子殿下倒底想要怎样?”卫芷岚皮笑肉不笑,感觉自己的耐性已被耗尽,起先遇到北含墨,她是能避则避,如今既然避不了,她也再装不下去了。
北含墨淡淡一笑,倒也没有生气,慢悠悠道:“见者有份。”
卫芷岚愣了愣,一时竟没有明白北含墨话中之意,直到他含笑的眸光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自己的包袱,方才立刻反应过来,不由得下意识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包袱,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确定听不懂我说的话?”北含墨微微挑眉,嘲弄的眸光盯着卫芷岚,又道:“在我面前,别装些小心思,没用。”
卫芷岚冷冷一哼,听闻北含墨此言,感觉这人实在是太过精明,怕是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索性便也不再装,撇了撇嘴道:“你可是太子,难道还缺钱不成?”
“我不缺钱,但送上门的银子,谁会嫌多?”北含墨神色悠然,不紧不慢的道。
“但你可没有出力。”卫芷岚瞪了北含墨一眼,这人还真是精明,想必从自己方才去了京兆伊府邸,他便知晓了,却没有现身,毕竟若是自己失手,这事情可与他无关,但若是她得手,这家伙也能分一杯羹,果然是比狐狸还要狡诈。
“我是没有出力,但你做贼,让我看到了。”北含墨唇角笑意加深,语气更是意味深长。
闻言,卫芷岚脸色一黑,但却不想如此轻易便宜了北含墨,让他坐享其成,便将包袱紧紧的攥在自己怀里,挑眉道:“若是我不将这里面的银票分给你,又当如何?”
“很简单。”北含墨俊眉微扬,似笑非笑的眸光盯着卫芷岚,启唇道:“那我便只有抓你去报官了。”
语罢,卫芷岚嘴角狠狠一抽,这家伙果然如自己猜想般,不给他分赃,便要抓自己去报官,还真是可恶!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耻?”卫芷岚微微一笑,但却笑得齿冷。
“没有人,你是第一个。”北含墨薄唇微勾,神色悠然。
“……”卫芷岚无语,想要离开这里,但瞧着北含墨的武功应该比自己高,若是她要离开,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且自己在京兆伊府邸做贼,难道北含墨真将自己抓去报官不成?卫芷岚心中不大确定,感觉有些摸不透北含墨的性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北含墨笑了笑,倒也不催促卫芷岚,反倒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神色极是悠闲,尤其是夜晚,姣姣月光映照着他俊雅的侧颜,整个人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卫芷岚一怔,竟微微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时,脸色不禁红了红,低头嘀咕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北含墨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知听见没听见,但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却泛起一抹幽深。
“我答应分你一半,你总不会抓我去报官了吧?”卫芷岚思衬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毕竟在北周,还是不要得罪北含墨这尊大佛比较好,便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他。
北含墨倒也不客气,笑着伸手接过,感觉手中的包袱还挺有重量,挑眉道:“你毕竟是个弱女子,这包袱你拿着不安全,我便先拿回太子府了,余下的一半银票,明日我自会派人送到谢府。”
闻言,卫芷岚咬了咬牙,却仍是笑道:“好,我等着。”
北含墨笑了笑,又继续道:“既然如此,这赏月也差不多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语罢,还不待卫芷岚说话,北含墨已是离开了原地,黑夜里,俊逸的身姿已是逐渐幻化为一个小圆点。
卫芷岚死死的盯着北含墨离开的方向,不禁气得跺了跺脚,这家伙真是够狡诈的,自己偷跑进京兆伊府邸拿了银票,他却坐享其成,竟还威胁自己要去报官,有他这么无赖的人么?实在是可恨!
待卫芷岚回去谢府之时,夜已经很深了,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便将身上黑色的夜行衣脱了下来,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银票,竟被北含墨坑了一半,不由得感到很是郁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就知道北含墨突然出现,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却没有想到这家伙那么有钱,居然还坑自己。
卫芷岚突然想起柳霜霜不是心仪北含墨么?之前还特意为了追他来到北周,一待便是两年;当初自己还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男子,竟能让柳霜霜这样的大美人念念不忘;如今自己亲眼见到北含墨,总算是了解了,这男人太过精明厉害,也生得一副好容貌,也难怪柳霜霜会动心,但自己怎么感觉北含墨太过无耻了些?居然大半夜的跟踪她,还不费吹灰之力便坑了自己一半银子,只要想起这件事,卫芷岚便心中怨愤。
……
次日,北含墨果然没有食言,派人将余下的一半银票给卫芷岚送来了谢府,卫芷岚面上满是笑意,不由得心情极好,虽然被北含墨坑了一半,但瞧着这剩余的银票,也是数额不小,够她用的了。
想到此,卫芷岚心里便打定了主意,以后若是再见到北含墨,一定要远远的绕道走,以免再被这家伙给坑了;将所有的银票全都仔细的收好,卫芷岚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如今在这谢府待了两三个月,即便谢远之当她是好友,仍愿意照料着,但自己总归是不好意思。
回想起从西京到北周,若没有谢远之,卫芷岚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毕竟当初自己是借着谢氏的名义,方才出了城,不然也不会来到北周;且当初离开皇宫时,已是被赵胤彻底伤透了心,便不想与任何熟悉的人有所牵扯,即便是有燕昀的暗中相助,也不愿意再麻烦他,如今既然决定要在北周生活,定然是不能长期住在谢府的。
前几日,卫芷岚已是出府看了都城好几处宅子,无论是环境还是地理位置都相当不错;尤其是其中一处宅子,院外还有一块大的空地,可以种些蔬菜瓜果,光线也充足,环境也极是清幽,倒是符合她挑选住处的环境。
北含墨派人将银票送来之后,卫芷岚也没耽搁,便出了谢府,与之前自己看中的住宅原主人去商议价格了,这北周都城极是繁华,房屋价格贵的厉害;尤其是卫芷岚看中的宅子,离着街道中心不远,价格便是贵上加贵,若是寻常人,怕是几辈子都买不起,好在之前在京兆伊府邸拿的银票,虽说是有一半被北含墨坑了去,但卫芷岚将宅子买下后,仍有剩余,且数目还不小。
将宅子买下来之后,卫芷岚便又买了两个机灵的丫鬟,以及煮饭打扫卫生的婆子,让她们将宅子里里外外都给收拾干净,卫芷岚便又去了街上,买了些平素里所需要的生活用品,方才回了谢府。
待卫芷岚回到莲香院,已是傍晚了,用了晚膳之后,便沐浴了一番,因着今日奔波了一天,已是感到有些乏了,早早便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