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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卿卿腰软 > 第12节
  手发抖得厉害,去推左臂衣袖。太过紧张推了两次才挽起衣袖。自手腕脉搏处而下有两道比掌心还长的红痕,看得更清晰更慎人。
  “唉……”她叹气,自己抹了抹落下的泪珠:“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兄长回来。”
  外间有声响,贺玉姝忙躺下装作没醒来。
  同裴家三个小孩在听风轩喂鱼。有一位不速之客。
  凇王换了亲王服饰,看上起仪表堂堂。
  他比贺玉姝高出一些,摇着折扇平凭栏而立:“夫人姐姐兴致真好,阴沉天出来喂鱼食。沈国公倒是在朝堂水生火热。”
  贺玉姝敛眉,指尖捏了些鱼食往池塘扔,一团红缨尾鱼扎堆争抢,溅起水花。
  凝神看了一阵,贺玉姝慵懒支起头看了看凇王,淡淡吐字,“怎么,挨着凇王殿下给人送药了吗?”
  跟在凇王后面的裴婈捂着嘴笑,口齿漏风:“顾巡七,你看药圣这下栽跟头了。”
  而后仰着脑袋看前头神态悠闲的女子,“还是婶婶腻害。”
  大的说不赢,凇王瞥了眼旁边几个小家伙,逮着最小的磨了磨牙:“婈丫头,你笑声莫过太大了,小心第二颗门牙落了。”
  小丫头笑声停,闭了嘴害羞地躲在哥哥身后,“哥哥,药圣坏蛋。”
  凇王看着她过来,脸上惊恐往后推,“夫人姐姐你已经说赢我了,怎得你还要打我吗!”
  贺玉姝嘴角上扬,从他身侧走过,而后立在早已站在垂花门多时的人面前,“裴云祁,你回来了。”
  佳人嬉笑晏晏,半抱怨半撒娇:“我可是等了你好一阵。”
  裴云祁官服未换,周身不同寻常的威严。他修身挺立,深邃眸底透着温和,怀中拿着从街角小贩买来的新鲜板栗。
  第13章
  “哥哥,我也想吃。”裴婈扯了扯哥哥衣袖,眼馋地看着四叔将剥板栗喂婶婶,不住得咽了咽自个儿口水。
  顾巡清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小婈儿,这两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婈儿忽然就不搭理自己,搞得自己一头雾水。变着法子献殷勤也不奏效了。此时正愁怎么哄她呢,他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心,笑道:“顺叔,快派人去东大街买来。”
  裴婈小耳朵竖起,欣喜溢于面上要答应,可一下子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满地嘟了嘟嘴,躲回哥哥裴犀背后,“才不要你的东西。”
  顾巡清抓耳挠腮,自己这是哪里惹到这位小祖宗了。目光撇向自己未来大舅子,这厮同沈国公一样严着脸。他也以为是自己哪儿不注意招惹小婈儿,只要自己一靠近小婈儿,他就立马怒目圆瞪!
  裴婈越想越委屈,要不是自己听见他身边的老嬷嬷说顾巡清下个月就要回陇西老家了,他还一直瞒着自己。为此,裴婈捂在衾被里偷偷哭了几回鼻子。
  他若是回去了,自己就见不到他了,那等不了多久他就不会记得自己。就同母亲与自己说父亲一样,父亲当初就是出长安一会子,便忘了母亲,忘了他的儿女。
  当着众人的面,裴云祁还着威严凌凌朝廷官服,贺玉姝不甚好意思、他倒是休闲自在不顾那些人目光都投过来。
  栗子香甜味勾人,可她是没有胃口……早膳也只匆匆几口便难以下咽,“裴云祁,我现在不想吃这个,把这个拿给孩子们吃吧。”
  裴云祁剥好,指节分明的手捻住凑在她唇边,“你可不是孩子了?快尝尝。”
  定是喜欢的啊。可是她如今最忌这些,喜欢但是实在咽不下,但会儿定会被吐出来的,贺玉姝再次忍着点了点头,动作决裂撇过头去:“不喜欢。”
  低头躲过裴云祁探究目光,索性转身去,把一包热乎乎的板栗拿过去,快快走远。
  凇王斜斜立在裴犀后侧的凭栏上,虚着摇扇看着这位国公夫人,身子纤薄,弱得一阵打秋风都能把她吹到终南山去。
  半个身子依在栏杆上,小声哼了声,心里想着;“好心给你弄得补药竟然不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往后要生孩子可莫来求我。”
  “巡清,你给婈儿剥吧。”贺玉姝将手中板栗递给想哄小娘子的顾巡清。
  顾巡清站得挺立,但年级尚小,还是比沈国公夫人矮许多。双手接过,谢了夫人。
  “婶婶,不要给他。”好吃落在顾巡清手里,那自己就吃不到了,裴婈一下子冲过去,扑在她怀里,仰头可怜兮兮看着她。
  贺玉姝往后踉跄两步,站好后笑出声,蹲下捏了捏小丫头圆滑滑脸蛋,“剥这个手痛,让男儿家给你剥不是好。”
  伸手去,清阳白云下,皓腕纤细凝白,手镯顺着往后滑过些,给本就温婉的女子增添一分柔顺。
  不知觉的,淞王攥了攥手,指尖摩擦,那日隔着白纱与她把脉,不适宜回想有一时的沁香,让他整日侵淫在药罐子里的鼻子放空一阵。
  看看,看看,富家娘子也跟穷苦人家似的,手腕同一刀能放到的竹竿那样细。
  “夫人姐……”淞王正要启口打趣,白皙间忽而闪出一抹细微红痕。不深不艳,似要嵌如肌肤。
  这是——
  一霎雷鸣轰闪,淞王被自己惊讶得手心折扇落地,抑制自己不敢讲那三个字再香一遍。
  一大三小目光好奇移过来。
  贺玉姝面容姣好柔和,实则凇王年纪比她还小上几岁。她笑得话语清清,“凇王殿下也吃些吧。”
  话说完,她早已立起身来,淞王目光再去看时,她早已往沈国公处去了。
  裴云祁牵着人,“姝儿以前可是很喜欢吃这的,怎的如今不喜了?”
  贺玉姝不知如何作答,又不敢同他说自己得了不难说出的怪病吃不得这些东西,更不能同他说,再入冬时,自己只能整日吃粥。
  她嗡声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这么多问的。”
  可不能惹急了,裴云祁好生应着,“好好好,不问不问。我方才听红玉说,你早膳未用多少,可是昨儿又做了噩梦?”
  贺玉姝无力气点了点脑袋,前头要分道,他要去书房处理公文。微用了力想挣脱,“裴云祁,我现在想回去睡会儿,就不陪你去书房了。”
  方才在外走了会儿,额头出了薄汗,裴云祁未动看她一会儿,贺玉姝不看他径直往前走了。
  裴云祁瞧着那盈盈一握细腰,撇开目光嘱咐丫鬟好生伺候。
  红玉恭敬应着,心头估摸着这二位又生了什么事儿。
  还杵在凭栏处的凇王神思还停留在方才。他清楚得瞧见她耳畔的白玉坠随着行走时轻轻摇动,体态袅袅娜娜。
  许是医者通病,想再从她身上找寻一些痕迹。淞王回想着,目光微往下移动,那一小截脖颈纤细,不禁他握了握拳。不忍想到昭凤毒发作时,这白皙脖子布满可憎的红痕。
  淞王蹙眉,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禁药明早已消失百年之久,当世能淬炼此物之人唯有自己师父孙南知。
  自己如今是沈国公府上门客,也早已坦言不许沈国公将自己当做亲王特使对待,以此裴云祁也不推辞,遥遥与他拱手算是见过了,而后携妻离去。
  两个大人走了,三个小孩在旁闹作一团。
  顾巡清慢慢挪过去,看着委屈屈的小娘子小声道,“那个……小婈儿,巡清有事儿惹你不快了,不若巡清哥哥现在给你剥栗子赎罪吧。”
  “不要,”裴婈转过身,继续生闷气,“哥哥给婈儿剥,才不要大骗子给我剥。”
  旁侧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没由得惹人心烦。
  贴身小童走上来,小心捡起折扇,上好的象牙玉骨断裂三根。
  他小心合拢好双手递给凇王,“主人。”
  凇王一脸严肃,不再捡这做样子的折扇。
  快两步往前,索性追上去问个清楚,嘱咐声音落在后面,“把沈国公的药停了,这些日子先不必送过去。”
  “主人,”小童子灵活一闪,挡住他去路:“您又要去何处?孟王殿下今日已派人来请你回府。”
  孟王,自己的亲兄长倒是终于想起自己了,凇王一笑,带着往日散漫:“皇兄肯让我回去了?”
  淞王瞻前顾后,这皇兄可真是会挑时间。他笑意凝住,心头被拧了一把,那个女人有危险,吩咐着:“不急,本王先去问个事儿,让兄长且等我一会儿。”
  说完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小童子往前去。步履匆匆险些踏空石阶,小童子再唤已听不见。
  旁侧锦鲤通灵性,无人喂食便游远去矣,湖水转为平静。
  只留几个小孩子。裴小娘子泼辣,大吼一声:“顾巡清!你烦死了!”
  湖面忽而噼里啪啦砸下小碎石,“你要走便你走你的,何苦又来招惹我。”
  顾巡清被吼得一通雾水,愣愣看着抹泪的小丫头,上前两步,俯身半蹲与她面前,“我什么时候是要走了?”
  急得去看旁边裴犀,“大舅兄,您倒是说句话证一证我的清白啊。。”
  裴犀脸色未动,伸臂任由哭嘁嘁小丫头窝在自己怀里,不情愿当了这和事佬:“这丫头听你身边婆子说你要回陇西老家了。”
  …………
  “夫人,婢子为您更衣吧。”
  红玉立在隔扇屏风外,唤着在里头了待快半盏茶的夫人,心头焦急。
  “不用。”贺玉姝答着红玉,指尖快速在白玉小瓶中抹了些脂粉慢慢抹在掌心、手腕。
  这个裴云祁真是讨厌,每次都要捏在自己手玩弄,却又奈何他不得。为了不被他发现只好擦药了。
  又想到兄长,贺玉姝擦药的手一顿,两手颓废搁下,衣袖垂顺而下遮掩白皙玉臂。她心中担忧,这每日擦药也不是长久之计,久而久之肯定会被发现的。
  推开沉重紧闭的雕花桃木窗,贺玉姝扬手望天,双手合十心中虔诚:父亲母亲,女儿求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兄长平安归来。
  清风吹来,散了烦闷之气。
  “夫人?”红玉惊讶看着一身未换的夫人,跟在她身后,“您此时要去何处?”
  离得近,有似有似无的香气。
  贺玉姝步履匆匆,半路被凇王拦下。
  “夫人姐姐,我有事想问您。”
  随后看了看她身后,秉着客气道:“能否让婢女退下。”
  贺玉姝与他微微一笑,眼底清明,“我此有急事,恐不能,还请凇王殿下恕罪。”
  “本王有急事与你说。”她不听,凇王急得搬出自己亲王的身份,而后威力呵斥着:“退下。”
  这声音清高、不经意傲慢。
  贺玉姝往后惊了一跳,蹙眉,目光淬冷,生平最厌烦的便有有人威胁她。
  冷冷看他一眼:“殿下,自重。”
  凇王一愣,倒是头一次瞧见她这性子。同自个儿皇兄一样凶清凌凌的眼神。
  淞王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的样子唤她:“夫人姐姐……”
  看他这架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贺玉姝无奈往后看了眼支开她们:“红玉,你们先下去吧。”
  少年郎君这才笑了,漂亮的脸格外乖巧,像一头驯服的猎豹被长期豢养,他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两步:“夫人姐姐,我是想问……夫人姐姐近日可觉得头晕胸闷常做噩梦。”
  贺玉姝目视前方,袖中指尖紧紧捻住掌心。
  不能被他看出一似慌乱,纤细脖颈微微扬起,柔和日光洒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未曾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