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节‘礁’石
刘军在辽东，曾经是刘澈一句戏言，称之为七海龙王。
刘军用他绝对专业的海军知识折服了辽东水师，就算没有参加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可他七海龙王的名字已经被叫响。
七海，在辽东水师心中，那是比八位海龙王少一位，算是一种自谦。
事实上呢，刘澈所说的七海，却是另有所指。东亚海、南亚海、印度海、地中海……七海龙王。这是刘澈的决心。
“鄙人，焦石！”焦将军开口了。
刘军查过历史，并不是这个名字，却听焦将军继续说道：“我们快没有船了，但就算没有船，鄙人化作海中的一块礁石，也要守护这么海。”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刘军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缓缓的递给了焦石。
焦石接过，看到上面列出了所有大明有船的卫所清单。从北到南。
上面写着，盖州、海州卫，兵存百分之六十二，船存百分之……一个个卫所写着，一个个的记录着。
其中最惨的是登州卫，只有三条海船了，人数最少的则是福建镇海卫，只有百分之二十三点七的人还留在卫所之中。而第二低的，则是广州七卫，只有百分之三十一的人还在。
而最后却用红笔写着，广海卫，人员预测百分之九十九之上，船只一百零一条，最大四百八十料，使用旧船木料改建而成。
“大明，活着的水师将领当中，只有焦将军一人，有资格受到我辽东水师二十一响礼炮的待遇，仅将军一人。”刘军开口了。
焦石看到刘军的眼圈红了，能够被认同他感觉到骄傲。
“唉！”焦石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道出了这么多年以来的心酸。
将那张纸还给刘军，焦石说道：“仁宣之后，朝廷下了命令，命令所有的船只回来，不得再有远洋船只。大舰停靠，南海近百岛上基地被放弃，从那个时候开始，咱们只能护着海边了。”
“我知道。”刘军低声回应。
“那个时候开始，水师不被重视，想我大明水师……”焦石两行热泪流下。
刘军知道焦石要说什么，接口说道：“想我大明水师，曾经拥有三千八百二十六条船，战舰一千三百五十，巡舰一千三百五十，南京守备四百战舰。还有四百条大型槽船。就这，还没有算上二百五十条远洋宝船，以及五千六百料大福船，二千五百料炮一百零八门远洋战舰。”
“我大明水师！”焦石几乎要晕倒了，扶着刘军的肩膀这才让自己保持站立。
刘军还有一句没有提到，那就是历史上讲的明末对外的几次海战，大明水师已经没落，没有了大舰。可以说这些胜利是靠着焦石这样还对大海有责任的水师将领们用命拼出来的。
就如焦石那句话，没有船，自己就化为一块礁石。
是他们，保持了大明水师一直到大明灭亡未尝一败的辉煌。
同样，焦石也有一些话没有讲。那就是朝廷给大明水师的粮饷，仅仅每人每月一石粮，仅此。
这还不算被无良的贵族军官克扣的部分。
刘军与焦石的双手就那么握着，紧紧的握着。
刘澈站在船仓内没出去，在他眼中，这两人绝对是属于基情满满的，那双眼都是闪着星星的那种。
“发电，让外海的槽船靠港。”
槽船，出发的比刘澈去莱州还早，可却比刘澈到香山县仅仅早了半天，因为这种船速度实在太慢了，满装连六节都跑不到，刘澈对这种船很无语，但眼下实在是无船可用。
大明，最后的一条，三千三百料槽船，以及普通一千八百料槽船七条，还有六条护卫的老旧五百料战舰。
刘军就在甲板上和焦石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双方的将领都没有来催的，刘军在水师话不多，焦石呢也一样，经常默默的看着大海发呆。
一名士兵走到刘军近前，刘军一看就知道这是刘澈的亲卫，亲卫双手捧着一只望远镜：“提督，二点钟方向。”
刘军拿起望远镜看着，心说刘澈真的把一切都提前算好了，也准备好了。
将望远镜递给了焦石：“焦将军，将往那个方向看，广海卫的士兵从今天开始，无论您是否当我是朋友，无论您是否愿意与我辽东水师合作，那怕明天我们是敌人，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每人每天的干饭是营房里吃的，家里还有十斤肉、一石精粮、三石粗粮，银七钱。”
看到那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大槽船，焦石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这样的船，整个大明他估计不超过两条，一条应该是南京，另一条肯定是北边给辽东运粮。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落在刘军手上。
“说罢，要什么？”焦石完全冷静下来了。
“焦将军请，辽东我只是水师提督，辽东大事我无权作主，请！”
焦石点点头，胡天任不作主，刘军这样的让他都佩服，拥有着超凡水师指挥学问的人也不是，那么仓内的人他想见。
入仓，刘军退到了门外，轻轻的将门关上。然后对焦石的副将说道：“有劳将军，安排港口接船。”
“好。”那副将回到焦石的旗舰上，开始调动水师现有的船只，列阵迎接也是一种礼节。
仓内，刘澈已经泡上了茶，请焦石坐下。
“焦将军，我叫刘澈，刚才您见到的是我的堂兄，我叫人安排了酒菜，我们可以聊很久的。打仗的事情我不擅长，陆战，我现在有优秀统帅数人，以熊廷弼将军为首。而水战，我有刘军。我给您解释一下，什么叫七海龙王。”
七海，在焦石初次听到的时候，也只当是八海龙王少了一海。
可刘澈却拿出一副地图来：“七海，指的是天下七海。西班牙人、荷兰人、葡萄牙人……”
刘澈从教皇分割线，讲到了无敌舰队，又讲到了大航海时代，然后讲到了南洋各殖民地，以及欧洲各国从海上包围华夏大地的野心，以及对未来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