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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不是多个势力交错的南城了,这里换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女主人——很大概率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在传闻中面貌丑陋、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吓得园子里的男孩们小饼干都掉了。
  还是落在了她的手里。
  郑玄沉默了一下,还没等他做出别的反应,就被面前的女军阀低首抱个满怀,被冰冷坚硬的军装质地、以及乾元可怕得力道搂得浑身都痛。
  戏园先生发出一声隐隐的抽气。
  那种带毒一般都信息素环绕过来、扑进脑海中,让他浑身都跟着没有力气,脑海只剩下几近绝望的抗拒感。
  沈青鸾低下头,嗅到他身上清冷孤绝的寒梅香气。
  她躁郁而沸腾的血液因此而被抚平,残暴饮血的渴望在他的身边得到扼制。
  沈青鸾抬手扳过对方的脸颊,转头过去埋进颈项间,从锁骨向上,进行类如野兽般凶狠而充满占有欲的标记。
  是殷红的吻痕。
  郑玄浑身僵硬,连呼吸都迟滞,他的手伸进女军阀利落的短发之中,与那双凤眸相对。
  沈青鸾的动作蓦然一停。
  眼前的双眸色泽幽黑,黑白分明,带着清润的淡光,蓄满水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他发不出声音,颤抖的唇瓣慢慢地做口型。
  说的是……
  “疼。”
  这个字和目光如翻涌过来的浪潮般撞进脑中,她沉冷的呼吸,喉腔里似能嗅到冷绝的寒梅幽香。
  沈青鸾目光下移,看到他白皙如霜的肌肤上留下的明显痕迹,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自己的杰作,这视觉效果跟强那啥现场也差不多了。
  女军阀自觉理亏,重新站了起来。她戴上雪白的手套,把军装外套穿到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朝门外喊到:“警卫兵!”
  “到!”
  “把齐医生叫过来。”
  腰带合扣时发出咔哒的声响,军靴敲击在红木地板上,响亮得有些过分。
  沈青鸾出门前转过头望了一眼,看到郑玄低着头拢紧单薄的衣服,把扣子一点点系上,指尖有些颤抖,扣到最上方也挡不住半隐半露的残暴吻。痕。
  他的黑色长发垂落在金白色的床上,柔软而温顺地伏在身侧。
  沈青鸾喉间滚动了一下,把目光拔回来,抬脚迈出房门。
  ·
  这里是沈公馆。那个女人就是沈公馆的主人——掌管东北军的沈青鸾。
  是个罕见的女性alpha,据说性格非常残暴。
  郑玄穿着淡青色的长袖大褂,安静地坐在椅子里,对面就是前来治疗他的齐医生。
  齐医生年轻俊秀,非常爱笑,热心地给郑玄科普了沈青鸾抓他过来的原因。
  这位东北军元帅,患有严重的性别特殊疾病,她的信息素太过于具有攻击性,连带着影响其本身,也患有这方面的躁郁症……并且有一定的暴力倾向。
  这种类似于“隐疾”的最佳治疗方法,就是寻找一个能在信息素上给她安定、让她能安静下来的omega。
  齐医生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对性别上的称呼也是西洋的叫法。
  郑玄默默点头,然后在纸上写到:
  “留我亦无用。沈帅见我并不安定。”
  齐明珠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这位红极一时的名伶神色诚恳,忍不住笑了一声,玩味地道:“不,你是最有用的。”
  郑玄:“……?”
  “她的症状的确缓解了,之后的举动不过是……你又勾起了她的情。欲而已。”
  齐明珠用这张人模狗样斯文败类的脸,指了指郑玄领口上方未褪的痕迹,吐出一句非常不符合身份的直白话语。
  “不用怀疑,她想拥有你。”
  “……”
  作者有话说:
  被锁的头要秃了,解锁叭求求你惹!
  第57章 番外四
  郑玄作为一种安抚沈青鸾情绪的药物留在了沈公馆。
  想逃, 只是暂且没有机会, 想离开、想跑掉, 想找个隐蔽无人的地方独自生活,这一切的想法都被门外看守着的大兵们扼制住。
  没有抑制剂,没有自由, 不能说话。
  他有些焦虑。
  沈青鸾每天忙完公务就会回到沈公馆中,靠他的信息素稳定情绪, 基本抱个一整晚, 一些躁郁和暴虐的情绪都会随之安定下来。
  她早出晚归,神情愈见疲惫, 似乎也在时代的罗网之中挣扎周旋, 且并非是为她一个人。
  为了南城。
  沈青鸾回到沈公馆时, 第一眼就看到煦暖的微光之下, 穿着淡青色长褂的长发男人坐在沙发椅上,衣扣系得一丝不苟,连袖口都整齐妥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戴着银边儿的眼镜,银色的眼镜链儿擦过脸颊,从通透白皙的肌肤上掠过。
  和暖盛大的日光映亮半面脸颊,映亮他细密纤长的睫羽, 从下颔角边流畅滑下的轮廓,在这种对比强烈的光影明暗之中画下一道堪称美好的弧线。
  不愧是名冠南城的名角儿, 即便不上妆不开嗓, 这个气质身段儿, 都无可挑剔。
  沈青鸾的目光看向他捧书的手指,映入眼帘的手指修长纤瘦,白皙又好看,让人……她略微闭了闭眼,压下心绪,迈步走了过去。
  坚硬军靴磕在地面上,声音脆亮。郑玄闻声抬头,看到站立到面前的女军阀居高临下,表情不变地注视过来。
  他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价值。
  郑玄有些忐忑地回望过去,想着今天回来得很早,但愿对他、对南城的百姓民众们都有好事发生。
  他张开手,是个容纳对方拥抱的姿势。
  沈青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从紧绷的唇角和情绪一旦紧张就开始泛红的眼角,再慢慢滑下,路过对方修长的脖颈。
  上面还有前几天嘬出来的“戳儿。”
  omega的身体上还带着自己残余的气息,从柔冷的梅香中掺杂着一丝明烈,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俯身去拥抱他,而是把人一臂拉进了怀里,用另一边的手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还没有治好嗓子的小哑巴立刻攥住她冷硬的衣襟边缘,触到上面坚硬的、金属质地的徽章。
  她的腰身被腰带隔着军装扣紧,披风摘给了警卫兵,精悍锋锐的线条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衣服被郑玄攥得很紧,有些湿漉漉的。对方的眼角开始泛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开始情绪变化了。
  沈青鸾不顾怀中人力道不够大的挣扎,仗着体质优势把人搂得很紧,反手关上房门,给他放到床上。
  方才还和煦的日光渲染下来,有一种刺目的白,窗外忽起一阵微雨声,是太阳雨。
  郑玄坐在床角边,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沈青鸾盯了他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着什么魔,本能般的开口道:“他们要建过南城的铁道。”
  郑玄愣住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句话,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我让他们建。”沈青鸾道,“但经营权得再谈。”
  “……”
  “这是一场强硬冰冷的、突然到有些残酷的革新。”女军阀抬手摘下雪白的手套,露出那双握枪打仗、与政治家、侵略者周旋的手。她拿得起签合约的笔,也能一枪崩了桌子对面野心家的脑袋。
  沈青鸾语气不轻不重地继续道:“……而凡有变革,必有牺牲。”
  郑玄呼吸一滞。
  “我做铜墙铁壁,做堡垒,做冲在救国第一线的军人,我想挽回这个国家。”
  没有人想到掌控东北军的女军阀心中是这样的,大家多以为她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要趁着国难发财,然后离开这个饱经疮痍的国土。
  从没有人料到她这么想。
  沈青鸾俯身压下去,线条锋锐的双眸紧盯着他:“做我这种人——可以倒下,但要倒在我选择的路上。”
  她抬起手,勾过郑玄发间一缕雪白如霜的发丝,恍惚之间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好像在很多年前,或者是隔世之间,曾经真的这么与他亲昵过、交缠过。
  郑玄静默地凝望着他,在那双幽然乌黑的眼眸里,映出对方眼中热烈如火的情绪,和逐渐蔓延开的、在这一刻更像是鲜血味道的信息素。
  “郑老板,”她说,“我压制不了我自己,只有你可以。我请求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药,你可以拒绝,只是拒绝不会有效。”
  什么军人,真是土匪一样的发言。
  郑玄的喉结动了几下,发出一声艰难而沙哑的低应,迎着沈青鸾陡然变暗的视线,轻轻地点了下头。
  这究竟是不是谎言?是不是虚伪的表皮,他无从得知。但是如果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做一个选择,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对方。
  沈青鸾松开缠绕着他长发的手指,靠近过去亲吻他。
  这是郑玄住进沈公馆后,第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他毫无准备地被对方封住了唇,那种如同淬血刀刃的凛冽之气翻涌而来,有一种极致的压迫感,强硬而不容拒绝地漫进脑海里。
  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在短暂的迟钝之后,只陡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乾元的信息素会诱发……那什么……
  郑玄下意识地推开了对方,压在床面的手猛然收紧,布料被扯出交错的褶皱。
  沈青鸾低下头单手捂住脸颊,用平复呼吸的方式缓解了一下暴躁感和猛然蹿升的紧迫感,她伸手触到他的肩膀,力道并不重地抚过。
  低哑的女声随之响起。
  “别怕,让我咬一口。”
  做一个暂时标记。
  郑玄也同样在调整状态,他被对方触碰的肩膀略显紧绷,但并没有太过畏惧。
  再短暂的凝滞之后,郑玄抬起手拨过长发,将黑发收拢到掌心里,露出白皙的后颈。
  每一个omega的皮肤都这么好吗?不经常注意异性的沈青鸾抬起手,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隐隐触到薄薄皮肉下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