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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衣服都湿透了,难不成宋猷烈让她穿湿衣服瞎逛。
  高叉泳裤比夏威夷花难度更高,她得好好计划一番,这么漂亮的海滩,她不穿泳装像话吗?
  “宋猷烈,我衣服湿透了。”可怜兮兮说着。
  “我知道。”
  知道就好,只是,宋猷烈的声音有点奇怪来着,像那天中午,她穿着他的衬衫在等开水烧开,一回头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他,一动也不动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紧张极了,干巴巴说我在烧开水,“我知道。”他说。
  那天的“我知道”和现在的“我知道”如出一辙。
  抬头,触到那束视线,心里头慌张起来。顺着宋猷烈的目光,她看到自己被打湿的白色t恤一一贴着身体,衣服布料很透,胸前高耸的柔软一半被胸衣束缚一半几乎以裸.露方式呈现,每一次呼吸都让那两团呼之欲出之状。慌慌张张以手臂遮挡,想逃离已经来不及,他牢牢堵住她的去路,想大声呼叫,但——
  也不知过去多久。
  缓缓睁开眼睛,她背靠在餐车上,头顶上的复合板遮挡住一边天空,剩下的一半天蓝云白。
  唇瓣火辣辣的,胸衣衣扣被解开,他站在她面前,餍足,纯粹,像暗搓搓的孩子,终于把隔壁邻居的玻璃窗捅出一个大窟窿。
  扣好胸衣,没经过任何思考,抬手。
  最后一秒,收住了。
  混蛋,不是说好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一起吹吹海风吗?她也不好,只几下就傻乎乎听从于他。
  戈樾琇是嘴上说一套,做得却是另一套的坏女人。
  “这都要怪那场雨。”宋猷烈无任何悔改,愧疚。
  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往他身上扔。
  “她被雨打湿的样子,很诱人。”
  还说!再抓起一把沙子,毫不犹疑。
  “戈樾琇。”
  还想说是不是,没关系,沙子多地是,两只手都有沙子了,这次要往宋猷烈脸上砸。
  “干脆,让她给我一巴掌得了,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时不时出现在我梦里,责怪我怎么打她一巴掌了,宋猷烈你怎么舍得打我一巴掌呢,委屈得天塌下来似的,是啊,宋猷烈怎么舍得打戈樾琇一巴掌了?”声线骤然变低变沉,“当时,她得有多疼,爱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就……”
  尾音变成一缕叹息。
  而兜在她手掌里的沙从指缝一一滑落。
  只往前一步,他的手就够到她,指尖轻轻擦过那天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脸颊,涩声问:“那时,很疼吧。”
  真奇怪,那天他打她一巴掌时她都没掉泪,反而现在,掉起眼泪来了。
  不过,掉眼泪,手里的沙子没招呼他并不代表她原谅他刚刚的行为。
  她不能让他太得意,她得让他知道。
  拍开他的手,说:“我可没原谅你。”
  话说得软绵绵的,不好。
  调整站姿,一字一句:“听着,宋猷烈,我没!原!谅!你!!”
  “我知道。”
  桑拿室里,她满头大汗,他也满头大汗的。
  不理他,但这不妨碍他们一起桑拿。
  大口大口吃了海鲜,晒了太阳吹了海风,还淋了一场雨,架也吵了后,最适合桑拿浴,大不了不说话。
  近一个小时时间,她真做到不和他说一句话。
  虽然,她很想开口警告他眼睛不要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她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从四岁看到二十六岁还看不够吗?
  但不行,说好不理会他的,要有坚定立场,更有,这没准是宋猷烈的阴谋,让她开口先和他说话的阴谋。
  观察下来,戈樾琇越觉得这是宋猷烈的阴谋。
  你看,他现在不止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她,那嘴角处的淡淡笑意压根就是为戈樾琇量身打造的陷阱。
  陷阱布好,就等着她叱喝他:不许看,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嘲笑面对那张笑得很漂亮的面孔,一个劲儿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
  真是!
  别开脸。
  汗滴从额头上不停滴落,一张脸因持续的热度涨得通红,桑拿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眼睛不听使唤,悄悄地……
  再次触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眼眸。
  站起,手里的毛巾狠狠往他脸上摔,打开桑拿室门。
  太平洋的落日,像一场荼靡花事,让漫步于海滨街道的远方客人,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
  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穿在她身上地还是动不动就鼓起的灯笼裤,风往那个方向吹就往那个方向鼓,这个时间点高叉泳装她是指望不了了,谁让她现在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回头,狠狠瞪了宋猷烈一眼。
  看什么看?走路要看路!以及,你看的那个女人现在名花有主。
  名花有主!再用那种目光看她的话……她还真会拿出作为一名精神病患的任性劲,可就像他彼时说得那样:她是精神病患,而他不是。
  不仅不是,还是一名公众人物。
  别看了,宋猷烈,我这是为你好。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怎么还在看呢?
  那看她的每一缕眼神,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一名精神病患的虚荣心得到无限满足。
  宋猷烈,危险了。
  三步做两步,来到他面前。
  说:“宋猷烈,现在你看的那个女人还有不到四十二小时,就会回到那叫做顾澜生的男人身边。”
  他挑了挑眉头。
  还真以为他那漂亮的脸蛋就是真理。
  “很快,你就会收到印有戈樾琇和顾澜生喜结良缘的请柬。”
  耸肩。
  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加重声音:“一年半载过去,会有长得像戈樾琇又长得像顾澜生的小家伙来到这个世界,会有人告诉这小家伙,呐,这个人,是你表舅。”
  不仅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她真要被他气坏了,他知不知道这番话在她一上飞机就藏在她脑子里,一直想说,可一直说不出口,好了,这下,终于咬牙说出,一颗心里难受得要死。
  “宋猷烈!”板着脸。
  “说完了吗?”他表情平静。
  身材高大的男人揽着小巧的女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宋猷烈看也没看,手一横,挡住那对男女的去路。
  宋猷烈脸朝男人怀里的女人凑,眼睛却没离开她的脸,以轻浮的语气和那女人说出“你尝起来一定像甜心坚果麦圈”这样一句话,还是以洛杉矶痞子们爱用的腔调说出。
  疯了不成,宋猷烈这是疯了不成。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那番评价。
  男人恶狠狠蹿到宋猷烈面前,趁着男人评估宋猷烈身上有没有枪的可能,戈樾琇慌忙上前道歉解释,说那是因为她刚和他闹变扭,他才说出那样一番话,一边说一边以哀求眼神看着那女人,希望宋猷烈那张漂亮的脸蛋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男人没女人劝走了。
  戈樾琇大大松下一口气。
  刚松下一口气,就对上宋猷烈嘲讽的眼神:“戈樾琇,老实说,你刚才的那番话让人倒胃口。”
  倒胃口,是吗?
  “可那恰恰是生活的真相!”冷冷说。
  又……又来了!
  这次被宋猷烈逮到地同样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这男人比之前那位还要壮硕。
  宋猷烈以关切的语气问那个男人:“干嘛哭丧着脸,是不是你妈妈给你爸爸戴了绿帽子?”
  男人一拳过来,她大声尖叫。
  尖叫声中,宋猷烈已经巧妙避到男人背后,眼睛牢牢盯着她,再送给那个男人:“看来我猜对了,你妈妈真给你爸爸戴了绿帽子。”
  这次事件以宋猷烈被巡视的治安警察罚款五百美元告终。
  治安警察还没走远,宋猷烈又盯上一位纹身壮汉:“老兄,最酷的难道不是在你肚脐眼纹上‘我保证,上我老婆容易得像过清晨马路’吗?”
  宋猷烈此话一出,戈樾琇恨不得用大铁棒把那家伙的头敲昏。
  纹身壮汉身边还有同伙,个个凶神恶煞,而且,看打扮就知道是当地人,无论到什么地方,最不能得罪地是当地人。
  宋猷烈想惹事,她可一丁点也不想惹事,她想平平安安离开这里。
  纹身壮汉停下脚步,回看,显然,他不确定那亚洲小伙的话是不是针对他,而显然,宋猷烈并不打算就此停住。
  一个飞跃,在宋猷烈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前,像八爪鱼般,身体牢牢挂住宋猷烈。
  他一副乐于见她投怀送抱的样子,垂下眼眸,瞅着她。
  “宋猷烈,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压低嗓音,警告。
  “戈樾琇。”
  “做什么?!”愤怒,恼怒。
  “那家伙朝正我们走过来。”他和她说。
  尖叫呐喊咒骂,但那只存在于心里,从她口中说出地是“宋猷烈,你说得对极了,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废话,还很倒胃口。”
  小会时间过去。
  回头,哪有什么纹身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