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心一句话,但正好捅在我心窝子上,心里一阵慌乱,这时宁陵生走到我身边坐下道:“郑队长多虑了,我们只是跑江湖卖手艺的匠人,如果有这个本领,别人还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正好是绑架了你们店员的绑匪出了事儿,我是不得不怀疑啊。”
“这里没人知道绑匪是谁,甚至我们还不知道小雪被人关在何处,所以希望郑队长能赶紧顺着线索找到受害人,而不是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他一句话说的郑春雷面红过耳道:“我当然知道,几位放心,雪惊秋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哥哥对于宁陵生是感恩戴德,恨不能当救命恩人供起来,郑春雷对于宁陵生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
嫌犯还是个“仔细人”,虽然出了门,但身份证、工作证一样不少全带在身上,所以很快警方就掌握了他的身份,这人是某银行的工作人员,而我们的钱正好是存在这个银行里,也就是说这人知道我们的底细,所以选择我们下了手,没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有了线索这就好办了,郑春雷立刻以死者的工作、生活区域为半径展开调查,很快就找到了被他绑在家里的小雪,这案子也算是有惊无险。
得知小雪被解救,我们赶去接她,路上我问宁陵生道:“宁哥,你说那个人为什么会被活剥了皮?”
宁陵生毫不犹豫道:“我不知道。”
第8章 一语成箴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宁陵生是记的我曾说过的话,他之所以故意装糊涂是为了避免给我增加更多的心理压力。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什么我说想要活扒人皮,绑匪就真的被剥了皮?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所以……讨低亚号。
我越想脑子越乱,看来我现在必须要变的更加成熟了。绝对不能乱说话,否则说不定又是一场惨剧。
接到雪惊秋。她在警察面前表现的还算是镇定,虽然苍白的面色能看出这些天她受了不小的刺激,但行为举止还算是镇定,可是上了车子后就顶不住了,毫不掩饰的一脑袋扎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确实暗恋她很久了,但人女孩首先从外型上就比我优秀太多,其次家庭也比我好的多得多,虽然她学历不高,是高中,但我还没学历呢。
所以我一直是爱她在心口难开,而雪惊秋也有点逗比气质,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她对人的状态就是热情。但对谁都一样,没有什么厚此薄彼,所以我也搞不清楚她的心意,也就不敢轻易把这种话说出口了。
但我没想到受到极度惊吓后她居然毫不犹豫选择在我怀里哭泣。
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我这么纯洁的少年,没有做过春梦。没有yy过谁,所以当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心脏跳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伟岸,柔声安慰道:“别害怕了,有我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他甚至素不相识,为什么要伤害我。”雪惊秋边哭边道。
“这世界上不都是好人,总有居心叵测的坏人,这次给你遇到了而已,好在你没收到大的伤害,否则我就懊悔死了。”
就见开车的王殿臣双肩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应该是汗毛管全竖起来了。
“我不管,我要你以后保护我不在受任何人的伤害,这次真是吓死我了,他说找你们要到钱后就把我活埋了。你知道活埋的滋味有多可怕吗?”
“我知道宝贝。相信我以后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也没啥可遮掩的,我干脆直呼其为宝贝了。
“嗯,你要记得今天对我的承诺。”
“宝贝放心吧,从今天起我发誓不会再让第二个人伤害到你。”我摩挲着她满头秀发道。
随后她不再哭泣,一路紧紧抱着我缺七块就八块腹肌的“狼腰”,返回了旅馆,下车前宁陵生对我道:“冲些甜水给她喝,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时,甜的东西能起到镇静的效果,另外给你半天时间,晚上还是要去天王村,那里的事情也得尽快了结。”
之后我陪着雪惊秋回到她的房间按宁陵生所言冲了一杯热糖水,喝下去之后这姑娘不停颤抖的身体确实平静了不少,哭泣也渐渐停止了,不过当她得知绑匪被活剥了皮还是感到异常震惊的,脱口而出道:“你们也太狠了,这就把人皮给剥了?”
“不是我们剥的,这件事是另有人做,不过赶巧罢了。”
“你骗人,不是你们做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剥下他的皮?”
这姑娘还真不好骗,这事儿我也不愿意去多想,实在觉得没必要,因为确实是太可怕了,我只能给自己心理暗示,干这事儿的人不是我。
“你觉得我们当中谁能这么残忍?”
“本来没这样的狠角色,但熟龙虾来了就是了,这人一看就有病。”
“你别乱说话,人熟龙虾又挨着你什么事了?”
“我那天亲眼看到他把一只活耗子给吞了。”雪惊秋说完这话就干呕了几声。
其实这种行为对于熟龙虾不足为奇,他在海岛生存本来食用的就是活物,就算跟我们回来,知道今天吃的也是生肉,不过菜市卖的那些生猪肉味道和岛上捕杀的活物肯定是有天壤之别,熟龙虾肯定也是憋坏了,所以吃一只活老鼠开开荤。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觉得恶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雪惊秋道。
“还说啥啊,不够给你恶心的。”我道。
她终于破涕为笑了一次。
“你笑了啊?既然笑了就别再哭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别再想了,人都死了,而且是活剥的皮,比枪毙都狠。”
“嗯,谢谢你。”她擦干了眼泪对我道。
看他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我道:“那你先在这儿,我得办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也会出人命的。”
“这么严重?”
“是啊,你说我容易吗?”
雪惊秋看我的眼神中甚至闪现过一丝崇拜。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没办法,男人有时候就是俗事缠身,这个时候按道理我应该多陪陪你才是。”
“不要紧的,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调整一下心情,我不会扯你后腿的。”她似乎很为我感到骄傲。
“好的,我让慧慧过来陪你。”我出门前给慧慧打了个电话,她听说姐姐被找到了,高兴的立刻就要过来,我叮嘱她路上小心,便去了宁陵生那儿。
“你确定当晚做梦时所见到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绝对的,每一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自信满满道。
宁陵生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宁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想是想到了,不过还是要结合现场的情况,这种事情没那么容易定性的。”
“那就别耽搁了,咱们现在就过去。”于是我们几个人又上车返回了天王村,正好王宝成在村里,见面后他道:“不是说有事耽搁两天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想到事情办的很顺利,所以来的就早了。”我道。
“王书记,我想见你女儿一面可以嘛?”宁陵生道。
“当然可以了,她现在人在娘家,我们这就……”
“不需要,你让她过来就成。”
“你不是说驱邪之前家里人不可以在这儿出现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想要见你姑娘一面,有些话必须得在这里谈。”
王宝成虽然不太能理解,但还是招办了,安排大队部的会计骑摩托把女儿给接了过来。
不得不说王芳真挺漂亮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标准的美女,虽然穿着很朴素,却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或许是这些年的磨难,她的情绪很低落,和人打招呼也显得勉强,甚至和自己父亲都没有任何交流。
宁陵生道:“王姐,能借一部说话吗?有些事情我想需要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得到王芳的同意后两人随即朝山脚下走去,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边走边聊,我们远远跟着,只见王芳起初是慢悠悠的和宁陵生谈事情,忽然间情绪就有些激动,两人时不时就会停下脚步小声讨论,王芳期初愤怒,之后又是泪流满面,心情似乎极为矛盾。
也不知道宁陵生究竟看出了什么,总之两人就是这样翻来覆去聊着天,一直到月色初上,王芳终于靠在一棵树上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随后宁陵生冲我们招了招手。
到他面前宁陵生道:“你们去和王宝成说一声,解决手段有两种,第一是换所房子,不要再住在老宅。第二是拆了老宅重新再建。问他怎么办?”
“可是他要问我们原因该怎么说?”我道。
“你就告诉他如果选拆房子,那么两人必然离婚,王书记就明白了。”
于是我又找到了王宝成,转述了宁陵生的话,果不其然他什么原因都没问,点点头满脸的沮丧神情。
第9章 见义勇为
我是一头雾水,离开天王村时王芳一对眼睛哭的跟一对核桃似的,如果不是悲伤到了极点,人是不可能哭成这样的,也不知道宁陵生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之后宁陵生也没有施展任何驱魔手段。就带着我们离开了。
“大哥你和那位大姐说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事儿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王殿臣道。
“本来我以为这里闹了怨鬼,已做好万全准备。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宁陵生叹了口气,表情多了几分无奈。
“宁哥,这个鬼魂应该是无害的对吗?”我道。
“理论上来说确实无害,这种鬼魂也叫嬉鬼或是闹鬼,其实鬼宝就是嬉鬼的一种,这种鬼魂与人无害,但生性喜欢玩闹,也会搞一些恶作剧,总之看到人吃亏倒霉他会非常开心的。”
“所以嬉鬼也就是未成年便夭折的婴孩,这类半路夭折的小孩死后就是两个极端,要么是与人为善的嬉鬼,要么是怨气冲天的婴灵,陈家也是万幸,遇到了个嬉鬼。否则一家人都死绝了。”
“可是他家里死亡的小孩又是怎么回事?”
“小孩魂魄最是不稳,遇到嬉鬼这种天性以玩闹见长的鬼魂,幼儿自然是心生向往,轻易就能被勾走魂魄,其实解决这问题的手段一点都不复杂,只要在孩子睡觉房间的门头上挂一盏招魂铜铃就行了,当孩子灵魂透体而出经过门前时招魂铜铃必然会叮当作响,孩子魂魄立刻就会归为本体。可惜这么简单的局此地居然无人会布,导致死了几条幼小性命。”
“宁哥。你是从哪儿看出此地盘桓的鬼魂是个嬉鬼的?”
“就从你的梦境里,嬉鬼是最喜欢造幻境的鬼魂,他们往往会造出极为可怕的虚幻景象用来吓唬人,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整蛊手段,为的就是让你感觉害怕,你越是怕,他越是开心,上门阴为什么没有出现?因为嬉鬼本来就是孩子。上门阴是无法感知无害鬼魂存在的。”
“没错,其实上门阴一直没出现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我听你说了那个梦就知道其实你并没有做梦,而是进了嬉鬼的幻境里,至于说嬉鬼阴魂不散的原因只能是被葬在此地的原因,而这里是一处民居,并没有坟地存在,所以我当时就想到夭折的孩子死因必定蹊跷,今天找王芳聊天就是问这方面的原因。”
“到底问出什么了,我看她哭的特别伤心?”王殿臣道。
“自作孽啊,王芳曾经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她的初中同学,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后来陈家插了一脚,王宝成和王芳都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就毁了之前定下的婚约,和陈家重新订了婚,但随后不久王芳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甚至连医院都没敢去,买药在家流了小孩。”
“这女的真是想嫁大户想疯了。”王殿臣道。
“人一旦做贼就难免心虚,流了小孩他们放哪儿都觉得不可靠,于是就找了块地挖坑把胎儿给埋了,没想到陈家盖房子正好就改在这上面。”
“之后接二连三的死小孩,王芳是知道原因的,却没有丝毫办法,其实遇到这种状况人首先想的是或有可能招惹了邪祟上门,驱邪避鬼才是首选,而王宝成却是要修庙,这说明他就是亏心的,他知道自己亏负了夭折的婴儿。”
“原来是这样,这家人真是可悲。”我道。
想了想宁陵生道:“也不能这么说吧,人其实都想要过得更好,这是人的本能,王家父女也谈不上罪大恶极,咱们千万别给人乱扣大帽子,这世界上伟大完美的人就算真的有也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是都是庸庸碌碌的欲望凡人,而人正是因为有欲望所以才会过的更好,如果都像有道高僧那样与世无争,整天就是参禅修行,科技如何发展?文明如何进步?”
“这倒也是。”我点头道。
回去后宁陵生着手安排陈升去天王村修庙,虽然这座庙无法从根本结局嬉鬼阴魂不散的麻烦,但至少王家父女的心能找回点平静,亏心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心理安慰。讨土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