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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都市生活 > 婚途以南 > 第33节
  姚以南走过去,“有急事么?不然现在回去?”
  赵颂雯有点心虚地看着姚以南,眼眸一低又瞥向别处,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同事陪我去的工程现场,所谓的同事就是邹绍言,你知道他是我的上司,按理督查工程运作根本就不需劳他大驾。”
  赵颂雯言谈间吞吞吐吐,忽而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姚以南的脸色,淡淡地神色,并没有刻意想要回避。她舒了一口气,她没法在姚以南面前继续说谎欺瞒。
  “没关系的,本来我们的关系就不应该影响到其他人,何况现在他有他的世界,我也有我的生活。”
  赵颂雯轻叹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就不担心了,其实今天出现场我想先走,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知道我约了你,所以刚刚打电话,特意让我通知你,希望这周他安排的宴请大学朋友的酒席,你能到场。”
  赵颂雯看姚以南面露难色,这样的身份见面的确有些尴尬,她随即补充道:“你不用怕我为难,毕竟我和他也是旧校友,而且我也和他说只是转达,没有明确答应他你会去。”
  姚以南蹙眉,随即轻笑了一声,“没关系,很久没见老同学了,应该去。”但心里却怅然,想着既然有这个机会可以解开她的心结,也不用再逃避。她们沿路返回,可姚以南却觉得心轻了几分,或许是天意,让她听到禅语,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结只有他能解开。
  她回身望着高处隐匿在茂密绿色中的寺院,映衬在醉人的朝霞之中。
  ☆、第52章 爱祸(3)
  姚以南和赵颂雯沿石径下山,这里环境僻静平常的时候比较不好打到车,两人往车站方向走去。
  “不累吧?”赵颂雯关心的问。
  姚以南因为怀孕的关系,腿经常浮肿,今天从山上下来,虽然不累但中途腿抽筋过,可难得两个人一起出来,她也不想扫兴,“没关系,多运动一下也好。”
  不远处停靠的黑色迈巴赫闪了下车灯,让人不自觉看过去。
  姚以南认出那个显赫的车牌号码,诧异徐桓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老周已经从驾驶位下车,立在一旁顺势开启后排的车门。“太太,下午徐先生给你安排了身体复查。”
  赵颂雯捏了捏姚以南的手,“还是孕检重要,你先回去吧。”
  这边的公车来的次数并不频繁,姚以南犹豫了一下和老周说:“周叔,能顺便送一下我的朋友么,这边实在不好打车。”
  周叔笑了一下,眼睛看向车里,示意姚以南看过去。她弯身才看到徐桓铮也在,她不清楚徐桓铮会不会介意她将旁人介绍给他,面对徐桓铮她微不足道的要求都变得难以启齿,是不想亏欠还是不想求他,她自己也不知道。
  徐桓铮在车里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姚以南正踌躇的时候,他竟然从另一面下车,身姿挺拔的走过来,站到她的身边,极为绅士地看向离车不远的赵颂雯,颔首算是谦和地打过招呼,往日低调高不可及的人此刻这样亲和,让任何女生都不会刻意回避。
  赵颂雯性格本就开朗大方,入职之后场面见识自然多,少了小女人家的扭捏,大方地上前打招呼。
  “徐总您好,耳闻不如见面,我是以南的朋友,见到您很高兴。”赵颂雯此举不止为了不失姚以南的面子,或者也是为了自己,毕竟富恒集团已经成为万基置地的猎物,成为口中肉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东家易主,她们这些员工也要吃饭,自然现在不能在徐桓铮面前表现的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你好,以南的身体不方便经常出行,难得这次有你陪她。”徐桓铮神色动容,姚以南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笔挺如新,衣冠楚楚的人,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目光里仰慕的成分比窥探更多,以前她并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而此刻他就在她的身边,在她触目可及的地方。
  徐桓铮风度翩翩做出邀请,“如果不介意,可以让老周送你回去。”
  姚以南在分辨徐桓铮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单独送赵颂雯,而不是一同回去?
  赵颂雯微笑,怎么会轻易回绝他的提议,“那就谢谢徐总的好意了。”说完上前抱了一下姚以南,“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多多休息,无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几句寒暄徐桓铮面色不改听在耳里。
  赵颂雯大方地坐上车,老周按照徐桓铮的交代,自然不会出差错。车开后,留下姚以南在原地不解地猜度徐桓铮此刻的心思。
  徐桓铮侧过身,看着她,“在看什么?”他眉毛轻佻,目光炯炯地看过去。
  姚以南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分明眼里没有一丝疑惑,她刚刚注视的目光,他心知肚明。
  姚以南侧过脸,反倒不看他,说:“你怎么在这?”
  徐桓铮嘴角挑了一抹极浅的笑,两人并未站在原地,沿着路边慢慢走,“做了什么样的梦,要虔诚地去还愿?”姚以南讶异地看向徐桓铮,文姨在她走后,应该已经把事情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徐桓铮。
  徐桓铮眼色晦暗不明,他想起早上姚以南梦中喊出得名字,或许她只是想求一段未了的情缘。姚以南没回答,兀自地往前走,徐桓铮突然从后面拉过她的手臂。
  姚以南惊慌地回身,“你....,松手。”姚以南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痛。
  “回答我?恩?为什么要去还愿?”徐桓铮手上不自觉地减轻了几分力道,可以依然攥得很紧。
  他的眼里透着焦灼,薄唇紧抿,脸色是冷的。似乎还有某种隐藏的极深的不安,散在徐桓铮深深凝起的眉间。
  姚以南被他的目光注视,只觉得周身发冷,她不敢看他,对视一眼猝然又错开视线,她从那深邃的眼眸中,分明看出几分恨意,此时徐桓铮过分在意的神色和有些失控的举动是她从未见过的,除了冷傲还有几分落寞,难道是她看错了?
  姚以南倔强的不发一言,她已经与徐桓铮签了合约,她在他的眼里早就不是一个视子如命的女人,她签了合约就相当于放弃了陪伴孩子成长的权利,她怎么能再说出任何爱宝宝的宣言。
  徐桓铮轻笑一声,终究松开了箍紧她的手臂,原来她不是忘了,而是爱得太深才不会开口提及,徐桓铮看着面前的女人,面色平静如水,不染波澜,不惹纤尘,他退开一步和她错身,拨了一个号码。
  姚以南揉了揉胳膊,看着那个冷傲的背影,颓然无力,在他眼里,或许只是觉得她在演戏,上演一出慈母的戏码。
  徐桓铮挂了电话,此时公车正从不远处开过来,姚以南的目光在徐桓铮和车站方向徘徊了一下,随即走向公车站。
  车来的时候,姚以南排在人群后面,前面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像是热恋期,男孩的长臂从后面圈住女孩,手在另一个肩膀似是捉弄,轻点,是嬉闹的小把戏,女孩聪明的捉住元凶,两人相视而笑,掩不住眼里溢出的甜蜜。
  姚以南被那明媚的幸福感染,她低着头,嘴角的笑容苦涩。
  徐桓铮回身,发现姚以南早就不在原地,目光带着焦急,四下看顾,公车站最后面,身影纤弱,墨染的长发映出娇柔白皙的侧脸,他快步走过去,把她拉出人群。
  公车后面已经停靠了一辆黑色卡宴,徐桓铮的特助从车里出来,徐桓铮附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一带,姚以南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带到车旁。
  “上车”徐桓铮的语气里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可手却很好地护住她的头,他随后上车,关上车门,“开车。”引擎发出声响,车子加速行驶。
  徐桓铮不发一言,打开车上的超薄笔电,屏幕随着他指尖轻触显示出复杂繁复的几张设计图,他的余光隐秘,却始终留意身边的人。
  此时电话响起,徐桓铮随手便将笔电放到姚以南腿上,因为放的随意,险些从衣料上滑落。姚以南急忙握住快要掉下去的笔电,带着抱怨的看向他。徐桓铮不知因为生气还是故意避开她的目光。
  视线转向窗外,并不看她。接起电话,姚以南耳畔瞬时响起低沉淡漠的声音。
  “恩,股票震荡美国那边已经分析出原因了么?”
  “好,订好明天一早与他们的会议时间,今晚我会到。”姚以南听不清电话里的话,可是徐桓铮的话她听得清楚。
  那边似乎在做会议简报,徐桓铮专注凝神地给出决断结果。姚以南没再分心,反而被腿上屏幕里构图精美的房屋构造户型平面图吸引,这应该是新开发的楼盘房屋效果展示图。
  姚以南有一丝疑惑,里面的户型出奇的都不是豪华型,反而大多都是很精致且大小宜居的适用型。姚以南很喜欢这种很温馨的户型设计,她觉得大户型除了展示豪华并不代表房子本身的意义,人们盲目的追求表面的浮华而忽略了它所诠释的意义本质。
  一间房屋代表一个家,那是幸福温馨的象征,所以她喜欢那些在细节处体现人性化的设计,一味追求奢华的建筑风格,只会让人渐渐遗忘家给人的真正含义。
  姚以南看的认真,没注意一旁的徐桓铮早就挂了电话,一直在打量她。
  姚以南局促地把笔电递回去,徐桓铮随意放在一边,“有喜欢的么?一年之后竣工预售,你看好的话,我可以送你。”他的重音在一年那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暗示时间隐藏的含义。
  “谢谢,我并不需要。”姚以南随即回绝。
  徐桓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对这句话并不怀疑,只是轻蔑的神色代替了他的回答。
  “也对,一年之后你是自由的,或者神佛真的会如你所愿,成全你的祈求。”他的话没有任何情感,更像是无情地宣判她的罪。
  姚以南指节泛白,只觉得很冷,外面的阳光明媚,她依旧觉得很冷。车内气氛似乎已经将阳光阻隔在外,不给任何人贪恋温暖的机会。
  车平稳地驶入徐家别墅,停稳后,司机在门侧自然地给徐桓铮开门,姚以南随后下车。文姨听见院中汽车的发动声,已经开了门。
  徐桓铮面色冷峻地走在前面,神情低落的姚以南跟在身后。文姨兴致盎然地走到姚以南身边。
  “太太,今天还愿顺利么?”
  “恩,都还好。”
  “这个时节去还愿最好,旅游观光的人少,心就会静很多,诚意自然足,祈福一定会实现的。”
  徐桓铮厉声打断两人在身后的谈话,“文姨,扶太太上楼,私人医生很快会来给她做身体检查。”
  文姨收起刚刚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接话,“好的,徐先生。”
  ☆、第53章 爱祸(4)
  姚以南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洗干净了脸上的淡粉。私人医生在文姨的指引下来到房间。
  两个随身进来的小护士礼貌地和姚以南打了招呼,然后径直朝那几台精密仪器走过去,插上电源熟练地操作。
  “徐太太您好,我是负责给你身体检查的张维廷医生。”她的声音婉转好听。
  姚以南看向走到她面前亲切做着自我介绍的医生,干净简洁的医护服衬得她儒雅大方。
  “您好,谢谢您为我检查。”姚以南带着初次见面的生涩。
  “从今天起我们会定期检查您怀孕期间的身体状况,所以不用紧张,放轻松一些。”
  检查准备就绪,文姨自然的退出房间,徐桓铮没有出现,姚以南在想或许他应该在准备晚上飞去美国,开会需要的会议资料和文件,自然无暇顾及她。
  “徐太太,你需要躺在床上,我们现在开始进行检查。”姚以南按照她的指导,平稳的躺好,检查过程一直很顺利。最先进行静脉抽血,起先她还有点晕针,小护士一直在旁边安抚她的情绪。又做了几项基本的身体检查,张医生声音转了柔和,“徐太太,现在胎儿已经8周半了,平时会有害喜的情况么?频不频繁?”
  姚以南认真细致地回答张医生的提问,医生接着为她做了超声波检查,张医生指着屏幕出现的胚胎组织,明确那个明显活动的阴影就是胎儿,她清楚地看到了宝宝心跳的征兆,微弱但韵律平稳。心里泛起一种微妙的情感,眼底瞬时被涌上的水汽,映衬得盈盈润润,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徐太太,目前从检查结果和超声破的显示来看,胎儿发育情况十分正常,你的身体虽然虚弱,这是孕期大多数孕妇都会发生的情况,所以只要多多注意休息,起居正常,从饮食上补充营养即可,这些注意事项我会再详细交代给负责您饮食的那位阿姨。”
  姚以南急忙道谢,整理好衣服,小护士整理好仪器,张医生顺便将b超扫描的黑白检测报告递到姚以南面前。“您可以保留纪念,下次孕检定在7周后,平常如果有什么特别的身体反应,可以及时地通知我,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会及时赶到。”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姚以南接过,将将它与报告纸小心地握在手里。“我们孕检机构下属开设了准妈妈教室课程,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时间,过程中最好有先生陪同,明天下午2点开始,您还可以有个充足的午睡时间。”
  姚以南欣然答应,详细问了课程项目。明天就可以参加,她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私人医生离开房间后,徐桓铮在楼下与她又交待了些事情,姚以南在房间里将那张黑白照片小心地夹在日记本里。
  不经意想起医生刚刚的建议,她有些犹豫,徐桓铮公事一向繁忙,而且明天他又有紧急的会议,她思忖一下,并不打算告知他,请求他陪同一起参加课程。
  因为临时会议时间紧急,徐桓铮临时决定乘坐私人商务机前往美国,临行前,姚以南在门边和文姨目送他离开,他始终没有再和姚以南多说什么,只是在上车离开前,回望了她一眼,相距太远,姚以南看不到他的神色,他没停留太久,随即坐车离开前往机场。
  晚上姚以南和文姨吃过晚饭,身体感到异常疲倦。大概是这一天走的路很多,她有了困意,早早的上楼打算休息,临睡前开始第一次孕期日记的记录,之前由于种种原因,她不知如何叙述。毕竟这是写给宝宝的纪念日记,此前她实在无法用平和的心境,去开心地做记录。
  虽然徐桓铮对她存有偏见,可是毕竟因为他的庇佑与照顾,此时她才能专心的养胎。这种心情矛盾复杂,既感激又懊丧。
  姚以南将这一天在庙宇中的祈愿真挚地重新写在日记里,她希望未来宝宝看到这些可以感知到她为人母的喜悦与感激。
  第二天文姨本来想要陪同姚以南一起参加课程,姚以南担心文姨过度劳累,便借口说课程轻松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您在家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就好。
  她出去,司机周叔应该是接到徐桓铮的安排,早就准备好等在外面。上了车,姚以南并没询问徐桓铮的行程安排,周叔也会察言观色,老板的事情他并不多议。只在下车前,再次叮嘱会在外面等她下课,无须担心。
  姚以南没有多余期待,虽然徐桓铮不在她的身边,但是事无巨细他早已安排妥当,这次的课程应该也是他早就报好的,或许他一直就没有打算要陪同她参加,姚以南不愿多想,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吧,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来到这里,看着丈夫们耐心呵护地陪伴在妻子身边,她还是羡慕的,她刻意回避,装作并不介怀。
  教室宽敞尤其只有几名孕妇和丈夫显得尤其明亮,地毯上崭新的瑜伽垫已经按位置划分铺好,色块鲜明。姚以南选了旁边不惹眼的位置,她实在不好意思一个人独自安坐在中间,其实没有丈夫陪同并不会对课程有影响,孕妇教育机构已经给每个孕妇安排了专门的指导人员,全程辅助教学。
  姚以南身边的教员很年轻,看样子并不比她大很多,她细心地按照指导步骤辅助姚以南完成有助于孕妇生产和安胎的瑜伽动作。
  姚以南学得认真,做得既标准又投入,渐渐地忽略掉缺少徐桓铮陪同的那点说不清缘由的失落情绪。
  教学中途换了下一项内容,辅助员要出去准备下节课需要用到教学用具。
  主讲师在讲台前简单教授一些丈夫在家可以为妻子做得放松按摩,几位陪同的丈夫按照讲解,做得很细心,姚以南看顾一眼,急忙转回头,想趁着课间歇息的时候,出去透透气。
  她刚起身,因为起来的有些着急,也有可能腿部最近承受力变弱,她身体虚晃,就在险些要摔倒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及时扶住她倾倒的身体,另一只胳膊拦在她的腰际,似要把她融进怀里。
  姚以南来不及看清是谁,情急之下只觉得一切发生的突然,惊慌失措和此时的窘迫使她不敢看向这个人,站稳之后急忙推开他的身体,低声道谢。
  随着她话语之后而来的是头顶的温热气息,那么令她熟悉,“我来晚了。”徐桓铮声音带着疲惫的黯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