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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洗身 > 54
  她实在太瘦,瘦的没有温度,覃昀不自觉抱紧了些。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温柔,和之前有多不同。
  好像大雨将他也淋湿。
  “不脱?”陆烟声音渐息,“我帮你。”
  她捏着覃昀衣领,扯了两下,如一只濒死的鱼岸边挣扎,需要人送她回到海里。
  她依靠覃昀,选择权递给他。
  两人拥着彼此,亲昵温暖,伪装撕开,猜不穿肉欲包裹着的是不是真心。
  覃昀强迫自己清醒。
  他没接。
  他也有想从她那里得到的东西。
  覃昀把她放在床上,陆烟曲着腿,半个身子挂在覃昀身上,对着整面墙的镜子,陆烟看到她的手拦着覃昀微垂的脖颈。
  太过自然的动作。
  陆烟对男人做了许多遍,这么对覃昀她看不顺眼。
  别扭但不放开,陆烟抱近,“覃昀,我不喜欢那镜子。”
  覃昀没理,他感到肩上的手正往下探,迫切探入。他迁就陆烟姿势,而陆烟通过镜子看清她是如何被他抱着,她又如何揉弄他最柔软处。
  陆烟口过他,上次他强忍住,只有紊乱的呼吸一遍遍告诉陆烟他的抗拒。现在她明白了这种矛盾又契合的感受,她却无法再打开门栓邀请他。
  覃昀半跪在床,一只手撑着,一手将陆烟带向自己,陆烟听到耳边他鼻息,发缕间微小气流,一点一点细碎地传进身体。
  互相颤栗着紧绷着,依偎着。
  这房子见证他们每次交合,屋外叶已落尽,光秃秃枝干倔强地参天。
  她绝,他也绝。
  谁都不妥协。
  临到边界,覃昀攥住她,“我说过讨厌用手。”
  他的声音从骨骼震至胸腔,陆烟胸口莫名发堵,她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开口。
  一开口,就是逼迫,“可是我喜欢。”
  这样的取悦,如此的占有,独属我的喘息,我喜欢。
  因为在此之前她都没有过这种的确信,有一样东西是只属于她。
  陆烟捧起他的脸,在那双有些冷漠的眼中覃昀看到了他。
  能掌握的时间里,不管以何种方式,他一直在她视线里,一直一直。
  动情之人凉薄。
  覃昀冷笑,“喜欢口?”他们第一次她要求过。
  她只说自己,“我喜欢,你懂么。”
  覃昀不懂,如果他懂就不会成现在的模样。
  搞不清爱恨,辨不得仇情。
  他一辈子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陆烟试图把他看尽,鼻子,嘴唇,眉,最多还是眼睛。
  她想要的没出现。
  罢了。
  陆烟忽然推开覃昀,全部脱光,展示给他,“对,口。”
  风又起了,雨却没下,月光滚起火,烧了一大片。
  覃昀直身脱掉上衣,“好,给你。”
  他覆过来的时候陆烟分明看见,又一个男人在她眼前流泪。
  可能月光太亮,她晃了眼。
  覃昀手肘挡住玻璃防止她磕到,另只手捏住陆烟下巴亲吻。
  覃昀不知道陆烟去找罗执也,不知道王明的纠缠,不关心她和那些男人的一切。
  他只在乎亲吻她的实感。
  覃昀从不闭眼,这次他紧紧闭着,一句我等你,苦涩了这个吻。
  陆烟全由他主导,抚摸也好,侵略也好,于她来说吻有些多余。
  但她不吃亏,他吻技很好。
  就是凶。
  凶的她无法呼吸,陆烟后靠了靠,没成想枕在覃昀手肘,更自拔不了。
  可她不说停。
  掰着覃昀捏他下巴的手臂,蹬着床单,好似交融已经开始,等待高潮迭起。
  覃昀吻个没完,实在受不住,陆烟认命般妥协。
  她抬眼,望见半弯月,夜空一览无余。
  陆烟在他攻势下回想他们的第一次,想他那时情感的宣泄,还是遇见她才变得矛盾。
  然后发现别说细节,她甚至不记得是怎样的初见。
  她真罪大恶极,夺走了他。
  陆烟大发善心回应。
  覃昀愣住片刻,陆烟毫不分说接管吻。
  云层遮住月亮,他们沉浸其中。
  陆烟没闲着,解开覃昀皮带,将他剥精光。
  阵地转战到床榻,覃昀几乎是食言,手指弄几下就进来了。
  骗子。
  陆烟想打他,手被覃昀反扣在头顶。男女差距让覃昀对她的身体游刃有余,“省点力气。”
  有挑衅意味。
  “凭什么?”陆烟踢他,覃昀腾出一只手钳制。
  不公平。
  陆烟哼了声。
  覃昀倒低笑了下,撑着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着陆烟。
  陆烟享受他的注视,可读不懂,她仰头看了眼天花板,轻轻呵气,再移回他眼睛,“是我太漂亮,所以看不够?”
  覃昀就喜欢她这样。
  她不适合狼狈,不该卑微。她可以潇洒从一段感情抽身。覃昀不明白的是,一旦陆烟想要谁,会不择手段。
  “不是。”
  陆烟没往心里去,嘴还利,“那别看了。”
  戏做全套,她别过脸。
  如是幽暗的环境,覃昀看到女人泛着水光的唇在笑。
  他心满意足了。
  覃昀弯腰凑她脖间,轻咬深啄。
  陆烟静静感受他留下痕迹,就像他正将自己给她。
  夜晚容易让人敏感,陆烟竟也不确定了,“你会跑吗?”
  他想都不想,“不会。”
  手腕的禁锢消失,覃昀抬起头,准备说什么,视线一转,整个人沉了一下。
  陆烟注意不到,“说得轻松。”
  “你最好别跑。”她摁他,他纹丝不动。
  陆烟转回脸,覃昀盯着她小臂,称得上入迷。
  来之前胡乱包扎了伤口,折腾这么久,纱布厚厚一层浸出血。
  “心疼了么?”她要他的回答。
  覃昀忍着,什么都不应。
  他们的对话总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又以另种方式继续。
  覃昀板着陆烟掉了个,陆烟撑着床,正对镜子。
  她说过不会死他面前。
  她说了好多,好多谎话。
  他进来,是他能做的示威发泄,
  只要不是死物,怎样都好。
  陆烟来的目的就在此,从那无止境的操蛋生活拉出来,沉沦下去。
  镜子里的她,镜子外的她,无一不被他打开。
  陆烟离镜子过近,模糊她的面容,所以她不清楚自己多迷人,可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样子——是阁楼母亲画像朝她笑。
  艳色沾染上她,屋子里弥漫性的气味。陆烟手在颤,声音也颤,“砸了它。”
  颤中带恨。
  覃昀答应,“行,砸了。”
  他遮住陆烟眼睛,这让她全部感觉集中在交合处。
  她如愿以偿听到他给她的喘息,他的变化。
  收紧喷涌。
  你同时达到过肉体和精神高潮么。
  这就是了。
  ……
  陆烟窝在覃昀怀里,不放开他,放纵过后身体产生依赖,也有点冷。
  他刚刚抱她太紧,现在温度都随着高潮余温散了。
  覃昀起来,“放手。”
  她还闭着眼,覆在眼睛上的手给她意外感觉,令她慢慢冷静,陆烟不愿意他离开。
  “你就不愿意说实话么。”
  “没什么可说的。”
  伸出去的食指抖了一丝又收回来,“也是,我们能说什么。”陆烟放走他。
  覃昀进了浴室,直到水声响起,陆烟略感疲惫地叹气。
  陆烟蜷在床尾,静了一会儿,拿过手机。
  有一则肇事逃逸新闻,肇事者打了厚码,警方贴出死者照片,非常清晰的近期生活照。
  王明。亡命。
  亡命之徒,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