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川有些不信。“没有可是。”老道士粗暴的打断，眼中露出了，悲伤莫过于心死的表情：“从明代开始，还有一点仙人神迹的传说，到了清代基本没了，更不用说一百多年前，当时的人已经彻底的肯定，修行之路已经彻底
完了。”
“……为什么？”叶川有些心乱，莫名浮躁。
“不知道。”
老道士也干脆的回答：“有人揣测，应该是环境的变化，导致地球上的某样东西，彻底的消耗一空，不存在了……”
“那种东西，有人叫灵气，有人叫元气，有人称为法力，神力……”老道士无奈道：“不管叫什么，反正可以让人超凡脱俗，修行求道的东西，已经没了。”
修行求道……
叶川的心神飘飞，脑海之中却是想到了，历代典籍之中，关于各方高人的记载。一个个高人，不管他们生平有什么事迹，最终的结果，都是白日飞升，超凡为仙。
叶家的行祖，叶法善也是这样的结局。
以前，他看到这样的记载，只是一笑置之，从来不当真。
可是现在，他不怀疑了，甚至于想走上这条路。
但是老道士却告诉他，此路不通。
这算什么事呀？
老道士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又叹了口气，慢声道：“叶川，不要以为，我在说谎。你知不知道，这楼中的阵法，叫什么名字？”
“你不说，我哪知道。”叶川回神，心情不好。
老道士也不介意，直接道：“塔楼七层，层层叠加，到了顶层，汇合为一，名为聚灵阵！”
“聚灵阵？”叶川微微一惊。
“对，聚集灵气的阵法。”老道士抬头，打量四方，表情十分的伤感：“一百年前，当楼中的阵法开启之后，空气中明显多了一些东西，能够让人通筋活骨，延年益寿……”
“可是一百来年，我亲眼看着它，一步步走向衰竭。”
老道士脸上，充满了寂寥的气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叶川不说话了，他看了看塔楼，再看了看老道士，也随之明白过来，为什么老道士一百多岁的高龄，居然还精神矍铄的样子。
显然，这是由于，楼中阵法的缘故。
“修行求道，无非是法、术、器三要。”老道士以绝望的语气道：“修行之法，在古代的时候，那是独门秘传，讲究法不轻传。”
“可是现在，已经烂大街了，不要钱白送，也没人要。”
老道士苦笑道：“至于术……什么撒豆成兵、剪纸为马、呼风唤雨之术，已经绝迹了。反倒是当年的风水小术，反而能够流传下来，还曾经大行其道……”
“器……在当年，可是叫法宝的。”
老道士闷声道：“现在却只能叫法器，再厉害超凡的法器，也无非是镇压一方，稳固气场而已，也不能让人超脱。”
“所以说……”
叶川举一反三，锁眉道：“风水局什么的，其实是阵法的演变？”
“差不多。”
老道士点头，深有感触道：“我这么说吧……许许多多东西，已经失传了，为了不让传承彻底的灭绝，保留一些智慧的火花，古人干脆把各门各家的东西，依附在玄学、风水之中，一代代流传下去……”
“所以风水这门学问，非常的驳杂。”老道士苦笑道：“你看，风水在词义之中，应该是堪舆之道，与天文地理有关。可是到了现在，什么东西都往风水归类……”
第690章 生不逢时
“什么卜卦、择日、面相、符录、咒术……都说是风水。”
老道士列举之后，摇头道：“上推五百年，风水哪里有这么的复杂呀。要是古代的风水师有灵，知道今日之象，肯定会晕了头。”
“……有道理。”
叶川深以为然，他早想吐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水居然成了一门杂学。这哪里是什么综合的学问，分明是……大杂烩。
不过古人，也足够的聪明。知道有人的地方，风水肯定不会断绝。所以干脆，来个移花接木，什么东西都往风水上塞。
效果也明显，后世的风水师，只要研究风水，自然会接受那些东西。
学习的人多了，其中肯定有一些，天资特别厉害，聪明过人的风水师，发现其中的奥妙，获得其中的传承。
叶川就是这样，在风水布局之中，推衍出阵法之道。他相信，千百年来，肯定不仅是他一个聪明人而已。
“可惜的是，在末法时代之中，先贤苦心却是白费了。”
老道士痛心疾首道：“他们想通过借尸还魂之法，让自己的衣钵传承，在后世复苏。但是结果，却让人绝望。”
“难道说，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叶川不愿意相信。
“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这么悲观。”
老道士叹气道：“世上已经没了灵气，道法不彰，仙缘不复，哪怕是道祖重生，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叶川皱眉，不甘心。
“生不逢时！”
老道士恨声道：“上苍不公呀，让我晚生几百年……”
“……环境的变化。”
叶川思索，问道：“赵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这灵气的存在，与环境有关。那是不是由于，地球环境被破坏了，才导致灵气的消失？”
“可能，或许，不确定。”
老道士摇头道：“不是环境破不破坏的问题……有人试过了，去原始森林之中修行，照样一无所获。而且，灵气这种东西，以现在精密的科学仪器，一样检测不出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大家的猜测。”
说话之间，老道士又补充道：“当然，灵气的缺失，那是肯定的事情。毕竟各门各家中，也有一些传承事物，证明灵气曾经存在过……”
“……嗯！”
叶川知道，这是实话。
比如说，他得到的天师令牌，还有龙晶珠，就属于这样的存在吧。
“当然，也有人揣测，消失的灵气，或许在某个时间段，又会重新出现。”
老道士苦涩道：“但是这时间不定，可能是十年，百年，甚至千年……反正我怕是看不到了……相比之下，叶川你还有机会……”
他拍了拍叶川的肩膀，沉声道：“叶川，记住，要坚持，不要放弃。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看到……无比的辉煌！”
“呃。”
叶川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主要是，老道士好像在交待后事，让他很不适应。偏偏他却知道，老道士身体生机勃勃，十年八年也未必会有事。
所以只能说，老道士很悲观，觉得他这辈子，恐怕无法如愿以偿啦。
“哎，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呀。”
与此同时，老道士摇头晃脑，然后站了起来，负手而去。看着他的身影，叶川莫名感觉到一股郁郁不得志的悲凉气息。
叶川沉吟了下，也有些理解老道士的心情。
毕竟这凡尘俗世间，如果原本没有通天的大道还好，大家也不用奢求。可是呢，曾经有过的通天大道，现在却无故断绝了。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不甘心。叶川也是这样，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复杂。那是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爽、堵闷、愤慨。
老道士走了，叶川单独留下来，满心的烦恼，无人诉说。
好久之后，他才压住了各种杂念，然后走下了楼，看到还剩在地板，呼呼大睡的张扬与王斗，顿时一起火起，直接去踹了两脚。
“啊……”
吃疼之下，张扬与王斗，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吧？”
叶川没好气道：“醒了，就走吧。”
“……老板。”
张扬迷迷糊糊的，没搞清楚状况：“我们怎么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
叶川面无表情道：“好吃懒做，跟猪一样……还不赶紧起来，反省自己。”
“呃……”
张扬很奇怪，他爬了起来，也看到了，躺在旁边的钱不多，顿时吃了一惊，急声道：“老板，这小道长……他怎么了？”
“可能在做功课吧。”叶川随口道：“据我所知，道家有个法门，叫睡功……睡觉的时候，还在练功，真勤快，你学着点儿……”
“诶？”张扬傻了眼，他又不是白痴，立即感觉不对。凭什么，他睡觉成了猪，钱不多睡觉，却是勤快，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
旁边，王斗更有眼力，察觉叶川的心情不好，立即朝张扬使了下眼色，然后开口道：“老板，我们刚才，是不是昏迷过去了？”
所以说，有心眼的人，更有判断力。
王斗仔细的回忆，立即有了一些记印象，还原真相。
“什么？”
张扬一怔，然后记忆如潮，也重新在脑中浮现。这一瞬间，他脸色变了，忌惮的望着四方环境，惊声道：“对了，我们一进来，就睡着了……”
“老板，这地方有古怪。”张扬忐忑不安：“你要小心呀。”
“我知道……”
叶川点头，然后招手道：“所以……走吧。”
“走？”
张扬一呆，惊讶道：“不研究了么？”
“没心情。”
说话之间，叶川径直走到了外面，迈步而去。